林若谦几乎是目不斜视,就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抑或者是根本不认识她似的径自推开了‘门’,进去了。.
惜然皱皱眉,向里走,心里却多少有点别扭。离婚三年都没有看见过他一次,可是这几个月,却是频繁地见到他。
真是见鬼。
后面的事情惜然有些无语。她本来是奉了经理的命令来找局长的,而林若谦,竟然先她一步地进了局长室。房管局的新任局长,听说是部队转业回来的,零八年的时候还做过志愿者,在汶川出生入死解救过大地震的受灾人员,还因此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惜然没来之前,已经听办公室的员工说起过那人的一些事迹,心里倒是颇有一些敬佩的。
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形推开了局长室的‘门’,惜然脚步便在外面停住了,要知道他也会来,她是不会赶这个时间来的芑。
但是公司的事情要紧,她还是硬着头皮敲了敲局长室的‘门’。
“进来。”年轻的局长,声音也是意气风发的。惜然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她看到两个青年男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相对而坐,有年轻的‘女’秘书正在沏茶。
其中一个男子,黑‘色’衣衫,发如墨染,双眸旭旭光华,正是林若谦。此时的他,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冷酷,而是微微有慵懒的笑意,大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样子倒是‘挺’随意。而另外一个…猬…
惜然愕了愕。
那人一身休闲打扮,一双看起来十分犀利的眸子此刻微微地眯着,正是赵家成。
她一进来,那两人谈话的声音便是嘎然而止。
惜然看到赵家成时,惊得眼睛差点儿掉出来。
莫非他就是新任的房管局局长吗?貌似这个房间里除了林若谦就只有他了,惜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挺’小的。
“原来是叶小姐。”赵家成微微一笑,线条刚硬的脸似乎柔和了许多。但那眼神却好似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叶惜然想起那日在上岛咖啡的情形,他一定以为她是一个轻浮的‘女’子吧。她想着,对着那人笑了笑。看来那天的相亲被叶明川搅了未尝不是好事,赵家成竟是房管局新任的局长,这样的身份,岂是她,能配得起的?
“赵局长,这份资料是我们经理要我‘交’给您的。”惜然埋下惊讶,将文件夹里一份资料递给了赵家成。
“啊,先放着吧。”赵家成微微敛眉,下一刻却是对着惜然又笑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他说着,便将面前的茶杯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碧螺‘春’的叶子在热水中一点点舒展开来,茶香袅袅飘入鼻端。
此刻的赵家成没有什么官架子,说话很客气,刀削斧刻一般刚毅的面容带着温和的笑容。
惜然也笑道:“不了。谢谢赵局,我还有工作要做,先走了。您忙。”惜然客气地说完便转身开‘门’出去了。
身后,一束淡淡的眸光目送着那道白裙子的纤细身影走出局长办公室,林若谦眼神中透着一种漠然。
惜然从赵家成那里出来,前脚进了电梯,后脚却有人跟了进来,
她正好伸手按那电梯上的数字按钮,却在一回头的瞬间,惊了一下。
林若谦,他竟然出来了。
这家伙,‘阴’魂不散的吗?
此刻的林若谦就站在她身后咫尺的地方,双手‘插’在西‘裤’的兜中,微敛了眉,重瞳如墨,似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惜然向着电梯里面走了几步,移开男人的包围圈,刚才所站的位子那么地近,让她的呼吸微微凌‘乱’。
林若谦一直地凝着她,重瞳里淡然无‘波’,可是那眸光却又分明没离过她的脸,惜然陡生出几分的不自在来。
“林先生,没见过‘女’人吗?还是……你根本没看过人?”她蹙了眉,面‘色’清冷语带嘲‘弄’对着男人说道。
林若谦薄‘唇’微扯,几分讥诮,眸子微微眯起,却又似有了几分的笑意。
“叶小姐是在故意提醒我你是个‘女’人,还是告诉我,我身边的人都是一些虎狼之悲呢?”
哼哼,惜然冷笑,“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知道。至于我是不是‘女’人,你更应该知道。”
惜然完全是话赶话,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后面的话已经有了几分暧昧的成分。
“哦?”林若谦微微挑了眉,漆黑的眸子更是瞬也不瞬地盯进‘女’人的眼睛。她的,微微的慌‘乱’映进他的眼底,轻笑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女’人,你又不是我的谁?”
惜然嘴‘唇’动了动,她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无话可说了。好吧,她无视他就是。
可是这电梯,也忒久了吧。
该死的,惜然这才发现,电梯还停在原来的位子,刚才她按数字一的时候,林若谦正好进来,她心上一慌,那按钮竟是没按下去。
此刻急忙向前几步,伸手去按那数字键,下一刻,却有一只大手钳住了她纤细的腕子,“离开叶明川!”男人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凛然而严肃。
惜然一下子抬了头,眸光正撞进男人的黑眸。“林若谦,你怎么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
他凭什么,在亲手写下离婚协议,亲自将她打入地狱三年之后,还如此地对她霸道相向?
她望着他,明亮的眼睛中尽是浓浓的挖苦讥诮。林若谦似是愕住了,黑眸里的神‘色’忽然间复杂起来,‘唇’角好像也有些‘抽’搐。
惜然一根一根地掰开男人攥着她的手,然后冷笑着,按下了数字一。
电梯很快下行,又停住,电梯‘门’叮的打开,惜然看也不看身后的男人一影,‘挺’直了腰板,踏着她那双水晶一般的鞋子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哈哈……
出了房管局的大‘门’,惜然忽然间笑了出来。她清晰的记得,刚才她用话堵了他之后,他眼中隐隐的恼怒还有浴言又止的不甘。哈哈,这个男人,他也有这样的时候,在他的前妻面前吃瘪。
哈哈……
惜然只觉得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从未有过如此般的畅快过。她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路上有人侧眸朝她望过来,她也不管,只是笑。
“妈吗,那个阿姨笑什么?”从旁经过的一个小男孩儿好奇地看着惜然,连带着他的母亲也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