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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风云再起明教灭 第十四章 大明帝师(1 / 1)

明,青田武阳村。

寒冬的乡村清晨格外宁静,江南水乡更是有另有别样风光。虽是峭寒袭人,但村边路头,依然有株株腊梅花寒风中怒放,传递着丝许暖意。空中微微飘着小雨,人道是烟雨江南,此言不差。

武阳山脚,依山而建却有几间茅舍,虽是有些鄙陋,但细看之下,却暗含九宫八卦之意,可见屋主是个腹中有丘壑的雅士。屋外种着百株寒梅,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现下正是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凌风傲骨,分外妖娆。院门上却书道:“青田草庐”。

但见一老者立于窗前,轻扶窗楹,眺望远方,烟雨江南,尽收眼底,一副“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意境。那老者须发尽白,五缕长须,一副江南文士的葛衣打扮,仙风道骨,令人一眼望去印象深刻。

那老者眉宇间一副出尘之态,与世无争的眼神,遥望着远处的山道,眉宇之间略微闪过一丝焦虑,他似乎是在等待远方的亲人的回来。这时,窗边挂着的那只鸟笼里的画眉鸟却适时的欢叫起来。老者转头轻言道:“莫非你和我一样,是想念衍儿的归来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回来的时候。”

这时,突然屋子中有人言道:“刘大人,你现在是在等何人归来,胡丞相要我代他问候你。”那老者色变,心中一惊,但迅速冷静下来,手中从袖中摸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吞服。几下动作很是隐蔽,身后之人也是没有看清。接着老者镇定地转身,却见面前站着一个瘦小的汉子,身着锦袍,腰别钢刀,正是公门中人的打扮。他微微躬腰,行了一礼。

“想不到,堂堂锦衣卫统领断浪居然为的区区在下一个乡野之民长途跋涉,又行此大礼,在下实在愧不敢当,胡丞相的问候区区实在承受不起,烦请断总管收回。”老者言语间甚是谦恭。

“刘大人,你是过谦了,你乃是皇上御授的御史中丞兼太史令、弘文馆学士、开国翊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上护军,封诚意伯,天子倚你为帝师,天下皆知。我不过是区区锦衣卫统领,无论官阶和私交上都是受的。至于胡丞相在刘大人还乡后,得知大人贵体欠安,更是挂念非凡,特命下官给大人带来御医良药,给大人解忧。大人请及时服用。”

那老者正是天下闻名的鬼谷军师刘伯温。

刘伯温微微皱眉,道:‘昔日之事,何必再提,刘基现在已经告老还乡,不再过问天下之事,胡丞相何以如此惦记我这个乡下老叟,大可不必。请断总管将药石带回京城,告诉胡丞相,他的心意老夫收下,但刘基身体并未有恙,多谢他的好意。”

“胡丞相一番好意,刘大人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断某出京之时,丞相曾有命,希望下官看到刘大人将此药服下,方能回京。请刘大人与下官方便。”言语之间,断浪已经明显没有刚才恭敬了,手掌一摊开,却见手中是一瓶药酒,“请刘大人及时服下,好让下官回京向胡丞相复命。”言语间尽显咄咄逼人之色。双方已是扯破面皮,断浪更是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不要了。

刘伯温叹了一口气,道:“在下已经告老还乡,归隐山林,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胡丞相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断浪阴笑一声却道:“刘大人乃是鬼谷传人,当今帝师,才高八斗,易数更有鬼神莫测之机,不管是在朝在野,对于胡丞相来说,都是个威胁。卧榻之处又岂容他人安睡,你若不死,我等哪可高枕无忧。”

“我既已退出官场是非,便是已放弃权位的争夺,胡惟庸多虑了。”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多言。你既已退出官场,大伙也不会为难于你,但你又何必派你的徒弟僧道衍入京面圣,莫非是和圣上叙旧不成?既然你想东山再起,也别怪我等斩草除根,一劳永逸了。”说罢,将手中的药酒用力向桌上一拍,看似威势极大,但却悄无声息,瓶底镶入了木桌之中寸许,柔劲惊人。“刘诚意,今日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胡丞相却是看见大家多年同僚的份上,才留你一个全尸。你自己结果了自己,也少受点罪。”说到后来,断浪的面目已经有些狰狞,手握紧腰间的钢刀,朝刘伯温怒目而视,仿佛他倒是正义一方。”

刘伯温苦笑一下,虽说其中有误会,但现在解释也是没用,刀已是架到脖子上了,对一个惟命是从的小人说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一般困难。他再是苦笑一声,还是无奈,缓缓走到桌前,慢慢将嵌入桌子的药酒瓶子拔起,颇费一番气力,打开盖子,一股淡香溢出,刘伯温识的那是鹤顶红的药味,仰天再次苦笑一声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刘基一生料事如神,却偏偏漏算了自己之命,夫复何言?”举杯欲饮,却听到断浪突然言道:“且慢。”刘伯温愕然住手。

却听断浪将手伸出,道:“久闻刘诚意鬼谷传人,学究天人,相术如神,这一切源于《鬼谷天书》,你现在既然已是即将大去之人,何不将该书给我,也不会使这门绝艺失传了。”

刘伯温轻蔑地看了断浪一眼,当下言道:“鬼谷天书乃我鬼谷一派镇派秘籍,向来只传心性纯良之人,给你如此小人,却是万万不能,否则我刘基又有何面目去见鬼谷派列祖列宗和天下万千百姓。”话音一落,便是一仰头,将那一瓶药酒尽数一饮而尽,神态平和地走到卧榻前,盘腿坐下,目光炯炯看着眼前的断浪。

断浪似乎也无法忍受这样凛冽的目光,不由地有些局促起来,颤声道:“刘诚意,你何必这样看着我,你要明白,不是我要你死,是胡惟庸和李善长要你死的,也是你自己的才华太过出类拔萃害死你的。你既有此才华,何不先下手为强,也就不会落到现在任人宰割的地步了,所以你不该怨我心狠手辣。”说到最后几句,断浪之声已是沙哑。

刘伯温依旧面色安详,双手安放在膝上,看着断浪开口说话:“麻烦断大人带句话给胡丞相,算是刘某的遗言吧。”

“刘大人请说,下官一定带给胡丞相。”断浪躬身向刘伯温行了一礼,“其实下官对刘大人淡薄名利,心忧天下的高风亮节是向来佩服的,此次来也非我所愿,刘大人有何遗命,但请吩咐。”

“你告诉他,他想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以后要以圣上为念,天下百姓福址为重,不要再做其他妄想,否则将来必遭横死。”话音越到后来,越是轻微,口边鲜血慢慢溢出,头一垂,不再言语。

断浪轻轻走前几步,探前试了试鼻息,已是没有了气息,鼻子,眼睛处也隐隐有鲜血流出,心中暗叹鹤顶红之毒当真霸道。然后伸手入刘伯温衣内摸索,半天忽然接触到一件书本样的物体。断浪脸上顿时露出邪笑,抽出一看,正是一本古书,年代已是久远,封皮上却是用古篆体写着《鬼谷天书》,心想此书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若将它献给胡丞相,今后的权位、金钱还不是手到擒来。”想到这里,便将那古书贴身藏好,回首再看了眼盘坐的刘伯温,微微一躬身,便几个闪身,跃出草庐,消失在茫茫的烟雨之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大喜下的断浪仍是百密一疏,却没有注意到刘伯温的尸体依然温热,并没有象一般死去的人迅速冷却。此时的刘伯温端坐在榻上,仿佛进入一个熟睡的状态。

断浪刚走没多久,却见远处山道见行来一个打伞的人,行色颇为匆匆,头上戴着顶书生小帽,背上却是一只行囊,行色匆匆,埋头赶路。细看面目,甚是清秀,却是20出头的年纪。那人直往武阳山下青田草庐而来,正是刘伯温唯一的亲传弟子僧道衍。

到了武阳山下,太阳早移往西山,缓缓落下。

僧道衍寻思道:“时间过得甚快,这京城的一来一回已是有近半月有余,想来师父已经等的心焦了。师父临走前表情甚是奇怪,说什么要早去早回,大限之期便到之类的话,难道师父已经可以预测到自己的未来,但就是如此,也坚持要让我前往京城一趟,想来着实让人奇怪。”不由心中更是焦急起来,快步往草庐方向走去。他的心霍霍跳动起来,想到很快见到师父,又担心他不知是否仍留在人间,不由手心冒汗。

绕到武阳山的山脚,青田草庐已经出现在眼前。僧道衍提起勇气,往前推门而入。口中已是呼道:“师父,弟子回来了。”奇怪里面一点动静也是没有。自师父带自己告老还乡以来,都是闭门不出,难道意外已经发生。僧道衍快步走去推开房门而入。

终於见到了师父,刘伯温安详如昔。一身葛衣装扮,盘膝坐于卧榻上,双目紧闭,手作法印。头微微歪到一侧,耳鼻目之间俱是暗黑色的血液,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可是他身体的柔软安详和至静至极的神态,只像进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中。难道师父已死?

哀伤狂涌心头。当日离开师父前往京城的时候,他虽然舍不得,但那只是生离,而非死别。可是此刻他却清楚无误地知道刘伯温的生命已逝去。这是没有道理的,师父怎都应该见自己一面才离开尘世。僧道衍心颤神摇,慢慢地走到卧榻前,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热泪夺眶而出,像个孤苦无依的小孩寻回失散了的亲人般,凄凉地轻唤道:“师父!弟子回来迟了。究竟是谁害死你的?”

忽然间,他感到人世间所有名利斗争,均是不值一晒。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便涌上心田,使他某种平时深藏着的情绪山洪般暴发开来。这明悟来得绝无道理,偏又紧摄着自己的心神。想起自己自幼孤苦无依,全赖刘伯温收养,几经波折,方有今天的成就。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生命仿如一次短暂的旅程,即使贵为帝主也不外其中一个过客,历尽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后,悄然而去,带不走半片云彩。纵使象师父般,享尽人间荣耀,但生命仍不是头也不回地迈步流逝,回首前尘,只是弹甲般刹那的光景。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泪眼模糊里,仿佛见到刘伯温的手指轻轻一动。莫非是自己眼睛花了?僧道衍定神一看,没错,手指确实在动。僧道衍大喜扑前,一把抓住刘伯温的腿,叫道:“师父!师父!”

声音在房内狭小的空间中激荡着。

刘伯温轻抚僧道衍的额头,帮他擦拭眼角的泪水,道:“傻孩子!你终于赶回来了。”僧道衍浑身抖颤着,怀疑地以衣袖擦着眼睛道:“师父,我是否在梦中。你不是已经大去了吗?”

“我等你的回来已经很久了,道衍。”刘伯温突然说话了,声音低沉圆润,血迹犹在眉角、嘴角挂着,“就象当年我收你为徒,这些都是上苍注定的事情。”

僧道衍大惊,没想到师父居然死而复生,还算准他今天会赶回来。内心无比的震撼不由自主地在脸上表露出来。

“来,坐吧。”刘伯温指了指面前的的椅子。“道衍,你不要紧张,时间已经不多了。来,让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僧道衍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个亦父亦师的尊敬老人,心中却是心潮起伏。

“其实从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你和我一样,注定了一生都是一个不平凡的人。我们必须承受命运给我们带来的痛苦。”刘伯温好象看透了僧道衍的心事,“不可思议吧,其实世人只了解光芒万丈的帝师王佐刘伯温,又有谁会知道我其实是个可怜的工具,只是为了权利服务的工具。道衍,你想想听听师父的过去吗?”

僧道衍点点头,他突然发现即使是受世人景仰的刘伯温也有自己悲哀的过去。

刘伯温的目光里露出了迷离的眼色,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元至大四年夏历六月十五日我出生于南田武阳村。那时中原还在元蛮的统治之下。在那里。虽然,外面是兵荒马乱,但那依然是个宁静的村子,我享受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时光在期盼中慢慢溜走,转眼我已经六岁了。本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度过,没想到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一切。已经百年没有出现过的鬼谷第七十九代传人郭若闲,也就是我的师傅,敲开了我的家门。在我从睡梦中醒来后,才知道我的身份已经改变了,我不再是一个平凡的孩子,不再是父母身边的宠儿,我已经变成了鬼谷第八十代继承人。

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在哭,不知是因为离开故乡而伤感,还是因为看到了悲哀的未来而痛心。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承担起一个无比承重的使命。当我见到了我的老师郭若闲,从那以后,我也再没有哭泣。”

老师教会我了我所有的鬼谷天机之术和王道辅弼之道,却突然在他生命最耀眼的时候,在我年满20岁的时候,在一天夜晚,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话。‘顺天而动,逆天而败’。

23岁我考中进士,投身仕途,空负满腔大志却是无法得以发挥。当时的元政权,君主昏庸,官吏腐败,民不聊生。那时我就开始面对现实,逐渐认识到改朝换代已成必然之势。于是在48岁那年弃官隐居。元至正二十年,朱元璋军下金华,定括苍,盛情邀我出山。我是真正的鬼谷天机术的传人,一个可以看到命运影子的人。在冥思中,我了解到了我真正的使命和未来的道路。于是我便在50岁时应邀前往应天,当殿进献‘十八策‘,论天下安危。朱元璋大喜,从此我成了朱元璋的谋士,而我的噩梦从此开始。

我的地位超然,贵为帝师王佐,帮助朱元璋巩固了帝位,扫平了不支持他的诸侯,使他的势力空前壮大。而更让我悲哀的是,我发现,其实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他可以是个枭雄,却永远无法成为英雄。

三年后,他的帝位稳固了,他告诉我:他要成为最伟大的君主,就必须斩断过去,毁掉明教。他要我继续帮助他,而我拒绝了,并且没有告诉他任何原因。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他,真正的答案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才明白了师傅走时留下的话的含义。我看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朱元璋的野心太可怕了。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于是他也就不再信任我,他身边的大臣也嫉恨我,随时要制我于死地,我只有选择离开。这就是四年前我为什么带你离开应天的原因。

听了我的故事,你感觉怎么样。”刘伯温平静地坐着,那染血的眼睛依然可以夺人心魄。

听完了刘伯温惊心动魄的故事,僧道衍只是觉得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他一直认为象刘伯温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一生有的只是显赫的历史,有的只是如潮的赞美,但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背后居然有这样的经历。

突然老人嘴角牵出一丝骄傲的笑意,似若漫不经意地道:“即管当今圣上见到老夫,也要尊尊敬敬唤一声老师。唉!这又如何呢?皇图霸业,如过眼烟云。我一生最遗憾的便是涉猎太广,凡有兴趣,任何事都可构起好奇心,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假若我能专志武道,或许今天便有了自保的力量,可以全身而退,多活上十年八载。但我命数如此,却是不可逆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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