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镇魂之音
围聚在棺材旁的众人见歧骞走近,全部套上棉袄,在棺材前边一个全身缟素的中年人跪对着暗红棺材,面无表情呆若木鸡的注视着前边的棺材。
歧骞首先来到老旭克儿子身旁,一言不发的站在老旭克儿子的身前。
全身缟素的中年人被歧骞身上的寒气冻得不住的颤抖着,中年人急忙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钱袋交到歧骞手上。
歧骞中老旭克儿子手中接过钱袋子,将里面的银贝子倒在掌心,一颗一颗的数了起来,所有的银贝子数完,歧骞将手中的银贝子揣进口袋,然后将空荡荡的钱袋子扔给老旭克儿子。
歧骞来到棺材旁,将右手搭在棺材上,然后长舒一口气,说道:“走吧。”
听到歧骞的号令,四个抬棺人将挑着棺材的两个木杠抗在肩上,跟随着歧骞的脚步,缓缓地向落马镇南方的老杨树出发。
老旭克的儿子每走几步都要回头跪倒在地上哭喊一阵,等到身旁的人将其搀起才一边撕心裂肺的哭着一边向前走着。
走走停停,小半天的时间一行人才来到歧骞之前挖好的墓穴旁。
老旭克的儿子在哭喊之中看着众人将老旭克的棺材放进墓穴,然后墓穴被一点点填了起来,直到所有挖出来的土全部填满墓穴,一座土丘出现在墓穴之上,所有人才停下手中的活计。
一个头发须白的老者引领着老旭克的儿子,指导着痛哭的鼻涕横流的老旭克儿子将插在坟头的招魂幡折断,之后其他人将招魂幡和带过来的纸钱在坟前点燃。
望着坟前燃起的火焰,歧骞没有心情等着这些人,于是转身离开老杨树准备回落马镇。
转身之际,两个陌生的身影进入歧骞的视线,只见老杨树后边两个人正在静静的注视着送葬的众人。
看着老杨树后边二人冷漠的神色,歧骞心想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接连不断有陌生人来到落马镇,难道不会和之前的女子是一个目的,如果他们也是要进落马岭,那么自己又要赚上一笔了,想到这里,歧骞不禁暗暗得意起来。
虽然心中得意,歧骞还是故作镇定的转身向落马镇走去,耳朵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动静,心中计较着应对之策。
突然身后一片惨叫之声,歧骞回头望去,歧骞不禁被眼前的一切惊出一身冷汗,只见所有的送葬之人全部倒在老旭克的坟头四周,鲜血不停的从喉咙中汩汩而出,倒在坟头周围一动不动,老旭克儿子全身白色的孝服竟然被鲜血染的通红,在强烈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而在老旭克的坟头之上一个手持银白长剑,身着黑色短打满脸杀气的青年眼神冷冷的注视着歧骞。
虽然此时正值兵荒马乱,歧骞也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看着眼前惨死的众人,歧骞一阵胆寒,心想此人剑术高超,自己必定难逃升天,眼下只有顺从行事,暂且保住性命为要。
黑衣剑士见到歧骞竟然没有一丝的恐惧,飞身从坟头跃起,挺剑冲向风驰电掣般的冲向歧骞。
歧骞看到黑衣剑士袭来,心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双足迈开拼命的向镇子的方向跑去,双耳听着身后黑衣剑士冲杀过来的风声,全身不住的颤抖起来。
逐渐接近奔跑中的歧骞,黑衣剑士突然感受到一阵深入骨髓冷意,紧握着长剑的手竟然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越是接近歧骞,身上感受到的寒意就越发的强烈。
在歧骞身上散发出的阴冷之气之下,追袭之中的黑衣剑士不住的颤抖起来,如同坠入冰窟一般,身体逐渐僵硬起来,手中的长剑几乎把持不住掉落下来。
歧骞看到身后黑衣剑士手中长剑杵地,弓着腰站在当地不住的瑟瑟发抖,歧骞心想饶你有顶天厉害的剑术,在我的面前亦自无策。
歧骞停下脚步,心中没有了对黑衣剑士的恐惧,转身迈开脚步向黑衣剑士走去,眼神之中只有黑衣剑士手中那把闪耀银光的长剑。
黑衣剑士笼罩在歧骞散发出的阴冷之气之下,全身僵硬起来难以动弹,眼睁睁的看着歧骞不断走进,没想到自己一身武艺,初出茅庐便轻敌以致遭受如此重挫,心中一阵懊悔却无计可施,只能静静等死。
忽然一阵悠扬的乐声弥漫在空旷的天地之间,歧骞脑中一阵眩晕,力气如同在瞬间被抽空一般,身体难以支撑,扑通一声和身旁不住颤抖的黑衣剑士一同跌倒在地。
乐声之中一名同样黑色打扮的文士缓缓地走近倒在地上的歧骞二人,文士手中一根黄色长笛凑在嘴边,那醉人的乐声正是此人奏出。
黑衣文士感受到歧骞身上散发出的阴冷之气,没想到眼前的歧骞脏乱不堪,其貌不扬,却是身负高深法力的奇人,竟然不动声色便挫败黑衣剑士,于是停下脚步,放下嘴边的长笛,背拢着双手注视着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的歧骞说道:“小兄弟勿慌,敢问此间是否便是落马镇,还烦小兄弟引路。”
听着黑衣文士文绉绉的话声,歧骞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黑衣文士虽然看似文弱,长笛中吹出的乐声却是太过惑人,比之镇子中夏婧卖弄风骚的样子更加厉害,歧骞心中暗加提防,眼神毫不畏惧的注视着黑衣文士说道:“你的弟兄也真够蛮横的,上来就杀了这么多人。”
“那是,”黑衣文士笑道,“不知小兄弟高能,冒犯了,还请恕罪。”
听着黑衣文士的说话,歧骞心中一阵的不自在,眼中望着黑衣剑士握在手中的长剑,心痒难挠,抬头看着黑衣文士那笑嘻嘻的样子说道:“你们如此的杀死这么多人,总要有个交代,就算是问路还需要问路费的。”
黑衣文士看着歧骞的眼神始终离不开同伴手中的长剑,而且此时躺在地上的同伴,全身不住的颤抖着,脸色雪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心想眼前的少年果真劲敌,当下之急还是要解救同伴为要,于是说道:“还请小兄弟开口,问路费总是不会少的。”
“二百个金贝子,一个都不能少。”歧骞冷冷的说道,俯身从黑衣剑士手中夺过长剑,接着说道:“你们杀这么多人总要留下点东西。”
没想到狮子大开口,同伴视若至宝的利剑被眼前的邋遢少年轻而易举的夺走,还大胆的张口便要二百金贝,着实狂妄不堪,黑衣文士心中恼火至极,将长笛再次凑到嘴边,“敬酒不吃吃罚酒。”言罢再次吹响惑人的乐声。
歧骞料到黑衣文士的伎俩,心中早已计较出应对之策,手中长剑架在黑衣剑士的脖颈之上,在黑衣文士的乐声中挣扎着说道:“你再吹,我就宰了他。”
看到同伴危在旦夕,黑衣文士放下嘴边的长笛,怒气腾腾的说道:“小兄弟还请住手,二百金贝我们实在没有,你手中的宝剑价值远过二百金贝,还请小兄弟饶过他。”
“你们杀了这么多人,血债岂是一并破剑就能抵得了的,我说过二百个金贝子一个也不能少。”歧骞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长剑在黑衣剑士的脖颈之上划出一道血痕,在歧骞身上的阴冷之气之下,渗透出的鲜血瞬间结为血红冰晶。
听着歧骞狂妄的叫嚣,纵是黑衣文士如此修养的人亦自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中的长笛再次凑到嘴边。
乐声还未响起,一声凄烈的惨叫突然钻入黑衣文士的耳朵,只见歧骞手中的长剑穿过黑衣剑士的手掌直插入地,黑衣剑士痛苦的蜷缩着,恐惧的颤抖着,不停地痛苦的嚎叫着。
“我说过你再吹,我就宰了他,不信你吹吹试试。”歧骞恶狠狠地说道,将长剑从黑衣剑士的手掌中拔出,重新架在黑衣剑士的脖颈之上,“我不希望你是我杀的第一个人。”歧骞冷冷的对躺在地上不住颤抖的黑衣剑士说道。
寒冷和痛苦之中的黑衣剑士,心中虽然恐惧至极,僵硬的嘴巴却没有一丁点力气吐出一个字,只能拼尽全力摇晃着沉重的脑袋,哀求歧骞手下留情。
没想到歧骞如此发狠,黑衣文士心想同伴是凌风剑客门下,如果他死了,自己也不好交代,只好无奈作罢,将长笛挂在腰间,气狠狠地说道:“这样总行了吧。”
歧骞见黑衣文士是不会交出二百金贝,此时手中已经有一把宝剑,见好不收未免惹祸上身,于是将长剑从黑衣剑士的脖颈上移开,冷冷的说道:“你先退后。”
黑衣文士自然明白歧骞的意图,缓缓地向后退去。
歧骞看着黑衣文士不停地后退,直到距离足够听不到黑衣文士的笛声才离开倒在地上的黑衣剑士,手中把玩着锋利的长剑,脸上不自禁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心想有了这把宝剑,纵是兄弟会的人自己也不会怕了,心中得意的向落马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