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国木叶
木叶62年1月16日
晚9点,阴云积厚
“可怕啊,为了大义什么都能牺牲的人。”
连摔了好几道门从猿飞宅出来,水户门炎仍憋着一肚子气。
他知道,他今天说错了话,他也明白不该和猿飞日斩生气。因为他不是17岁27岁,他今年71岁了。人活到他这岁数,自然明白“大丈夫要做大事”肯定要下狠心,或许要昧良心,或者还会做好多错事才有可能做成事。
可至于做到如此地步么!
“喂,电线杆招你惹你了,你踹人家干嘛。”
水户门炎把歪掉的电线杆子扶正,“你巧遇的还真快哈。”
转寝小春晃晃手里的飞雷神通讯器,绿油油的屏幕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仿若放大的萤火,“三代说你和他拌了嘴,还喝了酒,怕出什么意外,让我来看看。”
“他倒是心胸开阔。”门炎挥手对屋顶的暗部示意,离远点。
小春却对来抢修电线的后勤招招手,“三代一向开阔。”
“开阔的都不像个人了快!”门炎就着后勤脑袋顶上的手电,在维修单上签了字,“电线是我搞断的没错,账单和罚款回头从我退休金里扣,老子退休金高,老子赔的起!”
小春叹气,赶紧把木叶长老拉走,“别发酒疯了。”
“我就喝了两杯,我没醉。”水户门炎被小春直接拖了两分钟,终于趁一个停顿成功逃脱,他站好,整整衣领,再次强调,“我真没醉。”
“没醉你和三代吵什么。”小春摸着黑打开家门,抱怨着,“都是你,大晚上扯什么电线杆,好大一片都停电了,你让孩子们怎么看书写作业。”
门炎跟着进去,“我怎么知道一根杆子上那么多电线!”
小春又摸黑找到两根蜡烛点燃,“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难得碰到你和猿飞吵。”
门炎找了凳子默默坐下。是的,他确实一直敬重猿飞日斩,不论他的这位童年好友叫猿飞日斩还是三代目火影。因为那个男人救过他的命,并且在多年的艰苦混战里带领大家数次保卫了木叶。他也很少真正反驳猿飞日斩的决定,因为上忍猿飞日斩能力卓绝,三代火影的每一个政策和命令也都是以火之国和木叶的利益为上……
但人家波风水门这些年也没尸位素餐啊!
“和我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小春倒茶,“说吧,大家都这种岁数了,尽量珍惜一点吧。”
门炎灌茶,“三代说水门身体坏了,看样子想做点什么。”
“小水们身体这些年确实是越来越差,这是事实,提前做点准备也并无不妥,而且他自己不也开始选人了?”
可是猿飞日斩的口气实在好无情!门炎知道自己这么说一定会被老女忍嘲笑,所以换了个更好开口的角度,“三代即便是心有所忧,等水门休假回来,碰见了顺便提一下不就好了。四代也不会随便忽略长老会的意见……现任火影多请了几天病假,稍微有点耽误工作,长老会首先要做的难道不应该是关心慰问,然后携手共渡难关么!让三代一说仿佛水门绝对死定了一样,尊重一下行不行?”
小春煮茶不说话。
门炎叹气继续说,“我这人直,确实是不懂多少政治上的小手腕,可现任的火影是四代不是三代这是肯定的吧?早些年是水门太年轻,做事不够周全,猿飞看顾着无可厚非。之后是水门想用些新办法改善木叶财政,听起来确实比较冒险,他得听取各方意见,再不乐意他也需要三代帮他团结各个家族里的老家伙们。现在呢?人家已经用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完全没问题,木叶蒸蒸日上,未来可期,势不可挡。所以日斩再这样下去……你知道水门现在的威望究竟多高。”
小春依旧煮茶不说话。
门炎只得又叹一口气,“以前猿飞能压住水门是因为水门根基浅,上任的又仓促,固然年轻一代都很崇拜敬重他,奈何木叶重要势力仍在老家伙们手里。现在,当年的年轻人都成长起来了,更年轻的更是只认四代。而从前那批老人,包括咱们俩,死的死了,活着的人人拿着水门给的好处受着人家的庇护和恩惠……猿飞是以为他还能像二十年前一样一呼百应,还是以为波风水门不会杀人?70岁的忍者了,什么死法都没人怀疑的。”
小春终于白了眼水户门炎,“水门不是那种人。”
“再善良的人也经不起猿飞这样折腾。”门炎反驳道,“你忘了咱们曾经怎样对待水门,水门自己能忘么,水门身边的人能忘么?能忘他就不会成天往眼底下敷粉,养病都不敢在木叶了。就算水门不介意自己,中间可还插着个一直没解决的奇奈呢!咱们当年那事办的……咱们确实让人家心寒了!”
“他是火影。”
“火影才什么都干得出来呢!”门炎冷哼一声,“只要对木叶有好处,或者,只需要没坏处……火影什么干不出来?咱们三代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人家弄死自己儿子儿媳都无愧!”
“……”
“七老八十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含饴弄孙不好么。咱们三个人,一起活到现在不容易,就像你刚刚说的,能珍惜还是多珍惜。”水户门炎看着远处已经开始亮起来的灯光,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而且水门那孩子一路走来……你知道我有孩子,最后活下来的这个儿子就比水门小几岁,推己及人,我真是做不到无动于衷……水门是个好孩子啊,你劝劝猿飞,都这种时候了,心疼不起来,也少苛待些吧。”
转寝小春喝口茶,目送水户门炎翻墙离开,继续烧茶。一边烧一想怎么劝说猿飞日斩。她没有孩子,说实话,她无法理解水户门炎对孩子的定义,也同样无法理解猿飞对儿子的态度。所以她想到窗外灯光又都渐渐熄灭,也不知道还能对三代目说些什么。反而开始不停的回忆起从前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忆从前,毕竟60多年前的从前实在有够遥远,远到木叶村才刚刚建立,远到柱间老师还没有去终结谷和宇智波斑决斗受伤,远到她,猿飞,门炎三个还没有机会开口管二代大人叫老师,和团藏做队友。
总之,那时候阳光总是灿烂的,云朵总是洁白的,鲜花总是的盛开。有战事,他们就在战场上跑的大汗淋漓。没有战事,他们在崭新的木叶里跑的大汗淋漓。
水户门炎那时候就是个近视眼闷葫芦,而猿飞日斩活泼的不下于小时候的自来也,鸣人和木叶丸。所以通常带着大家一起玩的总是猿飞。
她还记得,有一天猿飞提出,好无聊,要去火影楼里面探险。那时候的火影楼也是崭新的,没有一点青苔,和现在一样非请勿入,守卫却差远了。然而他们没费多少功夫依然被抓到。抓到他们的是柱间老师的夫人漩涡水户。
那个有着红色长发曾经温柔如水的女人,没有责备差点闯进重要会议的他们。他们只是被带回了家,被饭团,秋刀鱼和烤豆腐挨个塞了个遍。
柱间老师就暴力多了,直接一人两组2500个俯卧撑。最恐怖的是,他们在千手宅的后院里一边被罚着,还要一边忍住笑岔气,应对老师问东问西。诸如爱吃的东西,喜欢的颜色,洗澡会不会尿尿,被窝里放了屁要怎么办……当然除了各种逗乐的玩意,还有梦想这些严肃的事情。
小春已经想不起来他和门炎的各种回答了。她现在唯一能回忆起的只有猿飞日斩的梦想——“我要做火影!怎么做?我当然是公正严明无私奉献为木叶奋斗终生啦!”
“讨厌啊,逗的我高大帅气成熟稳重的柱间老师牙龈都笑出来了,好影响形象的。”小春叹口气,灭掉茶炉的炭火,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时光荏苒,她早就韶华不再。而猿飞日斩却一直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其实,这样就很好。
火之国木叶火影楼
情报部长办公室
夜11点11分
奈良鹿久就不怎么好了。
他本来在等情报,只不过今天略幸运,没有等到后半夜。所以他哼着小曲,这就准备回家。他自从过完年开始上班到今天已经好几天没在家睡,他忏悔,他不应任由家中老妻如此寂寞。
然而等他收拾好文件,打包好脏衣服,就被下属给拦住了。
“什么事。”
保卫部雇员把一张纸条交给自己上司就默默退下。
“什么啊。”奈良鹿久有些不情愿的放下包袱,打开纸条,解读完密码,然后就再没管包袱,又坐回了办公桌。
他本来已经决定,既然山中亥一退役卸职,他就再也不用考虑从总参谋部获得额外情报了。不知火玄间精明强干的很,万一被他发现自己手脚不规矩和水门打小报告,好尴尬的。
可他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亥一扫了不知道多少遍,总参居然还有三代目的人。算了,毕竟是木叶在位时间最长的火影,真拜托点事情大概也没人驳他面子。
“只是,三代这回也太不小心了,真麻烦。”鹿久把纸条放进烟灰缸点燃,从拇指到小指弹琴般敲击在面前的鸽子骨头架子。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好久好久都没停下来。
而此时的坐标kbs,ipo,007
卡卡西被丁座叫到客厅的第二秒,本该在黑暗中熟睡的波风水门就迫不及待的睁开眼。他就知道,他的感觉是对的,他真的已经康复了,因为他在昏昏欲睡的卡卡西的眼皮底下,几乎胡思乱想了整个前半夜,也没有因为大脑缺氧而昏昏欲睡。
是的,他睡不着,睡不着,又完全的睡不着了!睡不着的夜晚他总是好烦躁!
他知道这样不好,烦躁起来的他思维有时候会有些混乱,尤其是回忆从前的时候,暴力倾向也略微严重。所以,他得在自己变得更烦躁之前赶紧把纲手给他的药吃进肚子里,他都足有半个月没有吃到了。可是他的小药瓶和浑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在卡卡西那里!该死的卡卡西,奇奈的照片没给他留!连他的三尖叉苦无都不放过!
害的水门只能翻来覆去的想好事,想好的事——去他喵的好事!
“还是要想办法赶紧回木叶过正常的日子啊。”水门自言自语着,深呼吸,克制住自己想要摔东西的欲望,悄悄的坐起来,垫着脚,他决定做点不太复合他身份的事情,比如,偷听。是的,他的确不想偷跑被抓到丢人丢到底,但是在不调用查克拉的情况下,房子里转一转他还是有把握不被发现的。
而且他也确实很希望听听卡卡西和丁座大半夜在客厅了说什么。他已经半个月没有收到过木叶真正的消息了。说实话,真担心。
只是客厅的两位根本就没有出声。水门也只得感谢弟子和下属为不吵他睡觉而做出的努力,眼刀什么的实在太无趣!
于是,我们向来被评价为想一出是一出的火影飞快的改变了计划,他捏手捏脚的开了天花板,感觉自己就像少年时偷偷爬奇奈宿舍那样激情澎湃——你说,是趁着现在拼一把甩掉卡卡西和丁座回木叶,还是稳妥一点去卡卡西屋里找找被扣下的武器药片情报文件和儿子照片?奇奈。
可惜我们的火影没有像往常那样听到回答。他只得按按心口,继续自言自语,“果然离开木叶,即便晚上睡不着也看不到你啊奇奈。”
当然事实也正是这样,天花板里干净的连只死耗子都没有,更别说鬼。水门咬咬嘴唇,歪歪头,找了位置,静悄悄的摸进卡卡西的屋子。
卡卡西的屋子比主卧室小了足有十分之九,除了一张硬邦邦的单人床,一个柜,什么都没有。水门难得有心情腹谤已故的宇智波富岳,他知道古老的忍者家族内部比忍村还阶级分明。可除了主卧,其他屋子造这么小也是够了。
但很快他就又感谢起富岳了,屋子小,家具少,就意味,当水门拔了根头发一样的软针捅开柜门锁,就看到了他想要的全部东西。
水门首先找到药瓶,吃了一颗。呃,这是玄间给的喉糖。赶紧摸到另一瓶,犹豫了一下没拿走,多倒了几颗,除了吃,身上也藏了。然后他就开始翻文件和情报,就着月光抽查几份,还真是没坏事也没坏消息。
这让水门有种一拳打空的失落感,不过心上悬的那把刀倒是啪的一声化作青烟。
嗯,终于可以偷看咱儿子的照片了。
水门把奇奈的小照片摆在一旁,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一张张和妻子分享起来——哦哦哦,奇奈你看,鸣人被训练的好惨,但是不要担心,他把自来也老师的头发烧焦了呢,你不是早就想这样干了;嘤嘤嘤,鸣人鼻青脸肿了呢,不过笑的真灿烂,咱儿子男子汉;哈哈哈,这张也好惨,胳膊肘脱臼了看着好痛啊,不过奇奈你安心,自来也老师裤子掉了,goodjob!
可还是好舍不得啊。水门无声叹息,拿手指摸索着照片上鸣人刮花的小脸。但训练……奇奈,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对不对?对,我们鸣人是男子汉。水门对奇奈的照片点点头,平静的把一切复归原位,关好柜,上好锁,原路爬回天花板,突然就脸色一变。
“咔。”
水门跳下来,丢掉手里碎了半块的天花木头,直接拉开卡卡西的屋门,往自己屋里走,“卡卡西你闭嘴,只是睡不着来看看鸣人照片而已……睡觉时间不想和你有什么争执。”
争执过后总是疲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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