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个人不多的普通任务柜面,张千对柜面之中厌恶的看着自己的管事说道:“我要接清理鬼冢的任务。”
身在柜面之后的管事听后呆了一下,随后嘲笑道:“你也只能做这些废物才干的伙计了。正好,下个月清理鬼冢的任务现在还找不到人选,就给你吧。”
张千道:“我兄妹二人都接这个任务。”
那管事听后“啧啧”的的感叹道:“你妹妹跟着你真是可惜了,这倒霉任务一个月总共分两个人,你还拉着你妹妹跟你一起做。”说着,这管事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林幼鱼,道:“那行,我这人就是好心肠,就你们两个了。”
随后,那管事口念法决,双手在柜面上一点,道:“已经记录了,下个月你们直接去鬼冢就行。”
张千闻言,这才拉着林幼鱼走出任务殿。
二人刚离开,任务殿“哄”的便响起一阵嘈杂声,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
在张千二人离开后,韩月离开自己的柜面,慢悠悠的向任务殿深处走去。
通过狭长幽暗的走廊,韩月抬步跨向一层楼梯走向任务殿二楼,直至顶层。
伴随着脚踏木梯的闷响声,楼梯回转,一道阳光照在韩月脸上。任务殿顶层四面进光,阳光充足,古香古色的各式阁间坐落的错落有致。
韩月走上顶层,十分熟悉的踱步向深处走去。
在一间雕琢着花草虫鱼的深红檀香木门前,韩月脚步不停的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这阁间装扮的清雅脱俗,毫不做作,屋内还一直弥漫这一股淡淡的檀香。
迎面,一位精神饱满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袍,正端坐在木床之上。
韩月走到这男子面前,笑着说道:“已按师父的吩咐将生肌膏给予张千。”
那男子听后,下颚微点。
韩月见师父点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师祖不是说只护他一次便可嘛,为何师傅还要浪费如此珍贵的生肌膏于他?而且那小子态度非常不友善,我只是按规矩收了他三百下品灵石,他便如杀子夺妻般盯着我不放,三百下品灵石换师傅的一瓶生肌膏,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占了大便宜还恨我。”
端坐在木床之上的男子听后浅笑一声,柔声道:“你还是顽性不改,定是又在言语间戏耍了他,以后需得收敛点。”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我看来,那孩子看样颇得你师祖喜爱,不然凭你师祖孤寡暴虐的性情也不会下旨让我护这么一个外人。早先你师祖让你注意这孩子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蹊跷,但你师祖并未多言,我也不好随意插手,所以下边的人向我汇报孙庭为张千弄了个指定任务的事我也没多过问。可这次你师祖下了旨意,却让我颇为意外,自从那年之后,你师祖已经几十年没有在意过他人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孩子,你师祖可能也想不起这山中还有你我二人。既然你师祖高兴,这次甚至传了旨意让我护他,那我多帮帮那孩子又能怎样。”
韩月听后,沉思了一刻,点了点头,又道:“那孙洪海那边师父准备怎么办?”
“当时不知你师祖本意,所以没多过问,不过现在既然你师祖让我护这孩子,我便不会让孙洪海为所欲为。区区一个孙洪海,为师还不惧他。”那中年男子面色沉静的说道。
男子说完,韩月突然说道:“师父,那兄妹二人好想不知道师祖让你照拂他们,今天交了任务之后他们又领了清理鬼冢的任务。看样子那张千是害怕孙洪海盯着二人报复,所以主动的想去避开孙洪海。”
男子听后沉思了片刻,道:“随他吧,既然张千不知道你师祖的意思,那肯定是你师祖有意隐瞒,我也不好胡乱插手,到时候万一逆了你师祖,你师祖发怒的后果我可承担不起。”
说道这,男子起身,迈步走向窗边,对韩月说道:“你回去忙你的事吧,我去丹药殿一趟,告知那孙洪海,免得他胡来。”
话落,那男子一抬脚飞出窗外,消失在远处。
丹药殿,永夜山主要的殿宇之一,气势恢宏,雕梁画栋。同样坐落于永夜山半山腰之处,只不过与任务殿两两相对,分坐于永夜山两侧。
那男子凌空逼近丹药殿,脚步不慢的直接跃向二层。
一阵药香扑鼻,男子缓步走向一间丹房。
这间丹房样子看起来是库房,里面摆放着众多高高的货物架,货物架的隔层之中密密麻麻分门别类的搁置着众多瓶瓶罐罐。一进此屋,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
男子进屋,从狭小的过道走向丹房深处。
片刻,男子便来到了一张置满各式药盒的桌前,一老者正低着头,手里小心翼翼的捏着一支灵草,看样子是准备将这株灵草放置在面前的封灵盒中准备加以保存。那株灵草散发着强烈的灵力波动,外形却如平常青草一般,但却通体湛蓝,闪着绚丽的蓝光。男子一眼辨认出老者手中捏着的正是炼制蜕凡丹的一味主药,兰芯草。
走至桌前,男子平静的道:“孙庭死了。”
“崩”灵草汁液如利箭一般向四周飞射,孙洪海竟单手生生抓爆了这株珍贵的兰芯草!
抬头,孙洪海皱纹密布的脸上瞬间杀气四益。他眼中闪着寒芒,紧紧的盯着赵业,寒声问道:“还请赵师叔明示,是谁?!”
“我师父要保他。”男子面前幽光闪动,挡住了飞溅的灵草。
“林师叔?”孙洪海问道。
“对。”
孙洪海再也压制不住愤怒,大声吼道:“赵业!那是我亲孙子!林师叔怎么样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被孙洪海唤作赵业的男子摇了摇头,道:“我师父不曾有什么交代,只是说要护他一次。”
听赵业如此言语,孙洪海脸上显现出无加已付的暴怒,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久,孙洪海长长的呼了几口气,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好,我会让林师叔满意的。”
赵业听后,道:“你好自为之。”随后便转身离去。
直到赵业离开良久,幽暗的丹房才发出一声巨响。
孙洪海一掌震碎了面前那张百年铜枝木打造的桌子。
漫天纷飞的木屑中,孙洪海怒吼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亲孙子被人杀害他一句话就想了结?!凭什么!凭他当年的赫赫威风吗!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林潜了!一个被打至蜕凡期的废物!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凭什么!”
“凭你是山主的亲传弟子吗?!山主如果心中有你,怎会让你守着阴暗无光的鬼冢守了整整五十年!”
怒吼声不休,满屋的瓶瓶罐罐被震的互相创动,发出阵阵密集的脆响。
不知过了多久,怒吼声才渐渐平息。空中响起孙洪海冰冷的声音:“赵业,你不过先我一步成丹,现在也敢狐假虎威。护他?杀人的办法多了去了!”
......
张千二人对这一切毫无知晓,在林幼鱼的搀扶下,二人顺着山路缓慢的向山下走去。
等到四周无人之时,林幼鱼向四周一望,朱唇凑到张千耳边,小声的道:“哥,孙庭的储物袋中其实还有五块中品灵石,下品灵石加在一起其实有四百多块。我怕那个奸诈的管事再抬高罚金,趁他不注意挪出了三百灵石单独放在一个储物袋中。而且孙庭的储物袋里边还有很多灵符。”
张千听后一阵狂喜,张口便要大笑,可过于张开的嘴巴却使脸上的伤口破裂的更大,大口呼气的时候,身体内的剧痛也更加明显。张千不得不强忍着心中巨大的喜悦,但怎么也闭不上那张焦糊的嘴唇。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才来到山脚的弟子住地。
此时的张千已经脚步不稳,整整压制了两个时辰的伤势让此时的张千不停的咳血。但为了不使林幼鱼担心,张千一直隐瞒着自己的伤势,从内到外的剧痛使此时的张千只想赶快进入林幼鱼的房间闭门疗伤。
可事总不逢人愿,还没到弟子住地,兄妹二人身后已经跟了一群同门。仿佛围观丧家之犬般的,讥讽声不绝于耳。
直到二人踏入林幼鱼的院落关闭院门后,身后的讥讽声才渐渐消失。
可能是听到院外嘈杂的声响,在二人关闭院门之后,秦双也从自己的屋内走去。
见到凄惨无比的张千二人,秦双的眼睛满含笑意,却假惺惺的惊呼道:“怎么伤成这样啊,快,快进屋呀,我去找些丹药。”
张千闻声,有些虚弱却冷漠的道:“不用了。”
随后,张千声音沙哑的对林幼鱼说道:“扶我进房间,我要闭关疗伤。如果这个月你有宗门交代的杂物,交灵石不做,不要出这个院落,等我伤势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