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里面的田水源听得外头的喊杀声,心里又打小算盘了,暗道:“看样子,凌三少这回死定了。老子得审时度势,不能再跟着凌三少了。”
“伏下!小心点!”田水源又想通了,挥挥手,让他那个排的士兵伏下来。
但是,他说得很委宛,没说呆会要救凌南天,也没说呆会再改投马彪。
贼眉鼠眼之人,往往都是“机灵”人。
田水源说得含糊其辞。
他排里的士兵又是大老粗,哪知田水源此时的心思呀!
反正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他们急伏而下,静待田水源的下一步命令。
“呜呜……公子,小心啊!”门框旁的冯云,看到凌南天被对方机枪火力压得起不了身,又见欧坚权率马队再度跃马而来,那明晃晃的长马刀十分耀眼,吓哭了。
她一边开枪,一边奋不顾身地冲向大门口,数十颗子弹从她身旁呼啸而过。
但是,为了她心爱的人,她豁出去了。
哪怕是死?
她也要死在凌南天的身边。
“砰!不要命了?”凌南天闻声而感不妙,就地一滚,伸腿一绊,将冯云绊倒在地上。
摔得冯云的左臂伤势又更重了。
“呜呜呜……公子,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冯云却似乎没感觉到伤痛,侧身一滚,滚到凌南天的身边,反而狂喜而泣。
她爱凌南天,真的胜过爱自己的命!
“达达达达……啊啊啊啊……”
“轰轰轰轰轰……啊啊啊啊……”
“嘶哑……嘶哑……”
便在此时,冯毅率队从凌府大门左侧小巷口杀出来,或端机枪,或扔手榴弹。
路洋率队从凌府大门右侧小巷杀出来,或端机枪,或扔手榴弹。
刚才,路洋与冯毅的分工,似乎还另有深意的。
此时,他们俩人率部,分头杀出,立时再度打乱了马彪的阵脚。
马彪身边的人纷纷中弹而倒,或被手榴弹炸得飞上半空,残具倒跌,血雨飘洒。
欧坚权的马队刚跃上台阶,正欲挥长马刀砍向凌南天,正欲马蹄践踏向凌南天,不意一串子弹击来,骑兵纷纷堕马,长马刀乱甩而飞。
尸体滚倒而落台阶。
战马乱蹦乱跳,嘶鸣乱奔,四处乱蹿。
“团长……不!报告司令员,大事不好了!有奸细杀了我们古城东门的守兵,迎接韩复榘大军入城,快跑啊!”
便在此时,又有人策马而来,似是马彪亲信,气喘吁吁地策马来报。
“什么?韩复榘?娘的,怎么会是这样?快!撤!”马彪闻言,双手无力端机枪,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蓦然,他发疯地大吼一声,将机枪一扔,下令撤掉。
“马彪奸贼,你他娘的还想逃?拿命来!少爷杀了你!”凌南天跃身而起,双足一点,跳上一匹乱蹦乱跳的战马。
他一手策马,一手握枪,掉转马头,追向马彪,边吼、边扬缰、边朝马彪背心开枪。
“砰砰砰……啊啊啊……”
马彪身边的几个警卫员一推马彪,自己几个却中弹而倒,摔了个四脚朝天,惨死于马下。
“三少爷,穷寇勿追!”冯毅、路洋见状,急促大喊,也急急地各跃上一匹战马,尾追凌南天而去。
“弟兄们,冲啊!找马啊!杀马彪啊!为大帅报仇啊!”赵狗娃端着机枪而起,大吼一声,领着七名警卫员,纷纷跃下台阶,各找那些没人骑的战马,尾随凌南天,追向马彪。
“司令员,快!快上马!”此时,胡三迪、马正两人,各率残兵数人,策马而来,还牵着几匹空马,驰骋到马彪跟前,语气急促,劲催马彪上马。
马彪一跃上马,掉转马头,策马就跑。
欧坚权、胡三迪、马正等人,护着马彪,落荒而逃,怆惶逃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