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不要啊!要杀就杀我吧!扑通……”
郭朝阳一声泣喊,猛地跃身过去,出手如电,扣住了徐守节的腕脉,夺下了他手中的手枪,又下跪向他请罪。
他愧疚无比,难过无比,伤感无比,落泪如雨。
“总指挥,都是石友三那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干的卑鄙无耻之事,否则,咱们能打下徐州的。总指挥,要怪就怪我们吧,将来,冯将军要枪毙罪将,我们愿意顶罪。”罗建功、马鞍山、钟必成等人,急泣不成声地围过来,一起劝说徐守节千万别轻生。
“你……你们……让老子怎么向冯将军交代呀?唉!发报,快发报,向冯将军汇报战况,汇报石友三反水的事情,咱们明天再战,再打徐州。”徐守节又气又疼又怒,唉声叹气,很是无奈,声嘶力竭大吼。
总指挥部的情报人员,只得连夜给上峰发报,汇报战况,汇报石友三所部“马彪”率兵异常的举动。
罗建功、钟必成、马鞍山等人这才放松心情,便一起抬着徐守节,走进总指挥部的帐蓬里。
仅仅是半个小时左右,徐州外围数里,已不见半个活着的西北军士兵了。
邹永昌也不敢率部追赶追杀。
他领着万余官兵,呆呆地望着一座座如小山般的一堆堆尸体,不时瞧瞧脚下的血水。
他老泪纵横,既激动万分,又难过异常。
多么不容易的一战啊!
徐州是保住了,可是,死伤了这么多人。
代价太惨重的胜仗了!
他想:早知道要死伤这么多将士,老夫宁愿不要这样的胜仗。战争,实在太残酷了。战火无情,敌军也好,我军也罢,死去的人,原本都是生龙活虎的人啊!
他们一个个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离开了这个可爱又很可悲的世界。
太惨痛了!
“妙计!凌南天设下的果然是妙计!果然是载入史册的妙计!了不起,他的一个俘虏团,不费一枪一弹,打打口水仗,喊几声,就吓退了敌军,真的很了不起!军事奇才啊!凌南天真是军神啊!”刘叶英策马而来,眼望徐州城,左右瞧瞧,不见敌军踪影,回想刚才那一幕,对凌南天的计策,赞叹出声,激动万分。
她不仅彻底服了凌南天,而且,还很崇拜凌南天了。
“总指挥,有敌军!”便在此时,邹永昌身边的士兵喊了一句,端枪指向刘叶英。
“住手!是自己人。弟兄们,列队相迎咱们的援军!是他们,伪装成敌军的样子,从背后打敌军的黑枪,助了咱们一臂之力。”邹永昌大吃一惊,急急伸手,按下了亲兵的枪管,又大吼一声,喝令官兵们集合。
因为,他事先有接到过刘叶英的密码电报,知道这场胜仗的原委。
“得得得……总指挥,你好啊!”刘叶英也是一惊而醒,赶紧扬臂,呼喊邹永昌,策马过来相见。
“得得得得得得……”
“刘主任……”
“凌少爷……”
便于此时,贺喜、洪武、凌南天、铁牛、猴子、赵狗娃等人分别率部,又赶回来了。
他们生怕邹永昌部发生误会,远远就开枪或是炮击,所以,他们远远便就高呼刘叶英的官衔及凌南天。
赵狗娃也是刚到,是代冯云过来看看战况的。
本来,冯云也是要来的,可是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凌霸天不放心她过来,生怕她在战乱中丧生,故此只派赵狗娃一人而来,代表冯云也代表凌霸天来看看凌南天。
“谢谢刘主任!谢谢凌少爷!谢谢前来驰骋的弟兄们。”邹永昌飞身上马,也赶紧挥臂高呼。
“谢谢前来驰援的弟兄们!”邹永昌部旋即随邹永昌高呼起来,集体异口同声向凌南天部人马道谢。
声震苍穹,山野回音。
“总指挥,进城吧,给凌公子的部队,换上国军的新军衣,给他们安排好的住处,让他们好好歇息几个小时,明天一早,他们还得出城,奔袭济宁。他们奔袭济宁,若果成功,那就是真正的解徐州之围了。今夜解围,只是短暂的。”刘叶英策马奔至邹永昌跟前,向他敬个军礼,便以商量的口气,提议安排凌南天所部进城歇息。
说是商量,却带有命令的口吻。
因为刘叶英的身份很特殊。
“刘主任,邹总指挥,我向你们汇报一下,我部就不进城了,我想乘胜追击敌军。这城外的重炮及其他辎武器,能否给我部所用?因为我部要夺回济宁,没有重武器,肯定不行。说到底,我部奔袭济宁,也是为了保徐州安全。”凌南天望着那二十门没被炸毁的重炮,还有那些重机枪、轻机枪,便想谋夺作为自己扩大军备所用。
他策马过来,向刘叶英与邹永昌两人敬敬礼,便含笑地提出要求。
“这……”邹永昌一怔,张口结舌了。
他没想到凌南天一见面,就会来这一套的。
拒绝吧,他又很难为情,因为凌南天今夜解了徐州之围。
不拒绝吧,国军没有这样的先例。
而且,此时的凌南天还不是国军。
邹永昌是感激凌南天来解徐州之围,可是,他思想传统,认为凌南天的军队始终不是正儿八经的国军,只能算是匪军或是友军,他打心眼里或多或少有些瞧不起凌南天所部。
现在,凌南天一见面就提出拿这些辎重武器走,邹永昌的心,一下子难以接受。
“不行!绝对不行!我部浴血奋战半个月,死伤了一万多官兵,这些辎重武器,怎么可能给你呢?虽说你率部帮了咱们一次,可是,你们只不过在敌军背后打打黑枪而已。保徐州,主要还是我部在浴血奋战。无论如何,这批辎重武器,都不能给你。你没有这个资格!”副总指挥郝武朝凌南天大吼一声,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