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洋听罢林依依之言,若有所思地走出船舱,走向船尾,替猴子划浆。
他臂力刚健,劲道十足,远非猴子可比。
小舟驰飞,泛波逐浪,快速靠向那艘渔船。
红荷吐芳,湿地流翠,碧波荡漾,白帆点点。
这一带,竟然有不少渔船。
两岸的青山上,也有些小村落,稀稀疏疏,零零散散。
“喂,小兄弟,停停船,向你们讨点饭吃,可以吗?我们饿了。”路洋看到渔船上,一位妇女划着渔船,一位小伙子光着膀子,在收渔网,路洋便挥手高喊。
小舟就靠在渔船边。
“你是谁呀?怎么有船而不会打鱼呢?你不是渔民吧?呵呵!在微山湖里,还怕没吃的?呵呵,别过来,米饭就没有了,给你们几条鱼吧。”船舱里跑出一位小姑娘来,大声笑言。
她年约十五六岁,身材苗条,满头乌发。
她秀美的瓜子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很迷人很醉人的酒窝。若是她长大了,绝对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美人。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下,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煞是俏皮可爱。
她背着一只小蒌萝,朝路洋言罢,便抓起渔网里的两条大鱼,甩向路洋,竟然不让路洋由小舟上跳往她家的渔船。
“呼呼-------”
两条大鱼甩来,竟然挟带劲风,宛若两把匕首,扎向路洋胸膛。
路洋闻风而动,弃浆张臂,双掌一探,十指一张一拢,抓着了两条大鱼。
他心里暗道:这妮子,竟然试我武功?太调皮了!太可爱了!
于是,路洋便笑道:“小妹妹,原来你是会家子呀。好功夫。行,我就不上你家的船了,谢谢小妹妹赠鱼之恩。不过,能否多来几条?我们还没学会打鱼,我的舟子上还有家人几位,只有两条鱼,不够吃的。”
“大哥哥,看来你也是会家子。好功夫,凭你这手功夫,小妹就多赠你几条鱼。”那位小姑娘一看路洋身手不凡,颇为佩服,但是,她的警惕性很高,仍然不让路洋跳上她的船。
她笑言几句,附身又抓起两条大鱼,甩向路洋,一先一后。两鱼抛完,她便又抓起两条鱼,甩向路洋。
她就象甩暗器一般,瞬间将几条大鱼,掷向路洋的脸、胸、腹,手法奇快,竟似要试路洋武功似的。
路洋手一松,将两条大鱼扔下,左臂一探,右臂一绕一抓,如此轮回,身形不动,竟然将几条大鱼,全接在手中,不时松手,将鱼抛下,又其他甩来的鱼。
“谢谢小妹妹了------”路洋接过几鱼,明白对方不肯让自己上船的意思,便向她拱手道谢。
“不谢!大哥哥,你的功夫好棒!有机会再见!”小姑娘青春阳光,眼珠黑白分明,开朗活泼,朝路洋挥挥手,便助那位中年渔妇划浆而去。
“冤孽!冤孽!”船舱里的林依依单臂撑船起身,双掌合什,闭目喃语。
“夫人,什么意思呀?”小雅骇然惊问。
“那位小姑娘,便是救我母子,给我母子换衣上药的谭露露,芦苇寨的谭露露,谭八腿的女儿。唉,冤孽啊,我们竟然杀了她芦苇寨那么多人。之前,她救了我们母子,现在,她又赠我们鱼吃。我们,欠她的。唉,不知道谭八腿怎么样了?”林依依倏然睁眼,盈有泪光,这才道出详情。
她听声音听出来的。
“什么?啪啪------”路洋手抓两条大鱼,闻声而惊,两鱼从他手中滑落,呆呆地看着林依依,如傻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谭八腿是要谋害咱们,可那位小姑娘,心地善良,与咱们素不相识,竟然赠鱼予我等?”猴子闻言,也跑进船舱来,愕然地问林依依。
“唉-----”林依依一声长叹,也不知说什么好。
路洋转身,跑向船尾,眼望那艘渔船在自己的视线中,渐离渐远。
他便又跑回船舱中,道:“不错!那船是往东南方向而行的,咱们是往东北方向而下。东南方向,就是龟岛,咱们的小舟------唉------当时,我也红了眼,只想救夫人与三少爷出来,没顾及下手轻重------谭露露回芦苇寨之后,望着满地死尸,肯定会说咱们恩将仇报。唉,对不起,夫人,卑职惹祸了。”
路洋言罢,颇为内疚,低下了头。
“唉,路洋,不怪你,你也是为我母子俩安全着想。哦,你说咱们往东北方向而行,岂不是靠向枣庄了?岂不是离济宁越来越远了?”林依依也不便责怪路洋。
毕竟当时路洋是好心救自己母子,而当时的情形,路洋只能是那样重下杀手,否则,自己一干人,岂能逃生。
她叹了口气,不再提此事,便问路洋方向。
“是啊,夫人。看来,咱们得在这微山湖里多呆几天了。没办法,就凭我与小雅、猴子三人,难以穿越烽火,天色晚了,咱们得靠岸歇歇,找点柴火来烤鱼。晚上,我再给你疗伤,挤压出你体内的子弹。”路洋点了点头,也不敢再提芦苇寨那事,提议暂时停留微山湖。
“好!”林依依点了点头,说话一会,又感头晕,便闭上眼睛,复又躺下。
山岛森林,湖面渔船,芦苇荷花,风光秀丽。
猴子忐忑不安地划船,找处岸边,停靠下来。
路洋拔出长马刀,一手握枪,一手握刀,上山开路,健捷的身形,迅即消失于密林杂草之中。
猴子也拔出马刀,跃下小舟,劈树砍柴,生火烤鱼。
落日夕阳,袅袅炊烟。
“砰砰砰砰----------”忽然,密林里传来几声枪响,煞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