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沂一听“小六”这称呼,忽而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六子,来给朕捏捏腿……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们来主持阿虞的婚礼。”
阿虞和天泽都是无爹无娘的孤儿,成亲这等大事,总得有个长辈照看着才像样。所以她便想到了三老,来帮忙。
三人听了,略带疑惑追问:“就这事?”
“嗯,就这事。”林沂冲他们点点头。
“没有了?”红衣不确定的又问了句。
林沂再次摇摇头,不解的看着她。
“小沂,你要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满着我们?”青衣上前拉过她的手。
林沂彻底愣住了,她没有听懂他们的意思,于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阿骏。
“阿骏,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阿骏对他们说了什么?
阿骏闻言,道出事实:“小姐,老爷夫人在回来的路上遭遇暗杀。”
林沂微讶,不可思议的一一看过三老,他们朝她点点头。
“阿骏说你在皇城得罪了郡主,这事可是真的?”林胡冲抛开话题,直接说了出来。
“萧清兰……”她垂眸低念,旋即问道:“那你们没有受伤吧?”
青衣笑笑,“我们倒是没事,就怕小沂你出事,这不匆匆赶来问问。”
“那就好,”林沂这才宽了心,开始娓娓道来。
“……我的确与她闹掰了,可我还未曾对她出手,她竟迫不及待的要朝我的人下手,本还想等阿虞婚事办了以后……她敢背着我对你们出手,是可忍孰不可忍,姐姐我就不忍了!看来,姐得陪她好好玩玩。”
-
“瀚儿瀚儿……”
殿内传来一声声女子的娇,喘,窗外站着的男子阴狠的冷眸划过一丝快意,旋即消失在原地。
百里瀚离开宫殿,习惯的来到一座府邸。他躲过所有暗卫,轻车熟路的来到林沂的房顶。
揭开瓦片,朝下看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每日夜里都会来此看她一眼,无论有多晚,他都会来,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
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夜,呆到黎明才会离去。
当然,这是她不知情的。
今夜她的房里多了两位妇人,他知道,那是她的二位娘亲。
“小六,来,让娘亲好好看看你。”红衣拉着她坐在塌旁。刚才忙着了解真相,都没能好好瞧瞧自己的闺女,现下得了空,好好打量起她来。
房顶上的某人一听小六二字,眼神微愣,这个称呼很是熟悉,那是儿时父皇母后也常常喊他“小六”。可自从那件事以后,母后被打入冷宫,父皇再也没有喊过,再次听到时,总会唤起他儿时的记忆……
“小六,快过来,看看父皇今天给你带什么来了?”
“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呢?小六!”
“小六!母后的玉簪被你拿哪去了!”
“千羽,你太令朕失望了!朕以为……从今以后你不准叫朕父皇!”
“小六,答应母后,要好……好活下去……”
……
一切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胸口如锥心般疼痛。
良久,他从思绪中拉回来,朝下看了最后一眼,合上瓦片意欲离开。
不料,被发现了!
“有人!”青衣说着,挥手从袖中射出一根银针,房顶上那宽松的瓦片瞬间打落,还看见一黑色的衣桷。
林沂忙向上看去,除了被打落瓦片留下的一个缺,哪来的人。
忽而从上方传来一阵声响,“砰砰砰”
的,还有不少瓦片掉下来。
三人跑出去,乍一看,呆了。
四个黑衣大汉正围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打的正嗨!
是了,那四个黑衣大汉,正是那日替阿虞出气的几个。林沂把他们带回府,安排他们看护自己的院子。
四人开始在外没有察觉黑衣人入侵,直到屋内传出的声音,才跑进去,就瞧见了房顶正欲离开的黑衣蒙面。
四人二话不说运功飞上去缠打,由于四人身体超重,可没少毁了砖瓦。
青衣红衣二人对这四人感到无语,下意识朝林沂看了一眼。——别给我说这四人是你要来看院的!这明显是来拆房的啊!
林沂被她们看的心虚,当时只是见他们四人身材不错,才破格招来护院。谁成想,竟如此的——笨重。
“砰砰砰,”四个黑衣大汉竟被那人一一击下,从上边掉了下来。
红衣扫了他们一眼,一边运功一边对青衣吩咐道:“妹妹,保护好小六!”
她上去,缠住欲想离开的黑衣人。
青衣在她走后,果断将林沂护在身后,“小沂,别怕,二娘保护你。”
“……”林沂对着她的侧脸撇撇嘴,试问,二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
她明明抱着七分看戏的态度,映象中,似乎没有看过大娘的身手。
这二人衣袖翻飞的,很是养眼。
青衣却看出,那黑衣人似乎没有使全力,而是招招留情。
纵然如此,红衣也有些吃力。
林沂在下看的着急,忙喊二娘去帮忙,几番犹豫之下,青衣才上前帮助红衣。
二人合力对付那黑衣人,胜算大了不少。好几次,百里瀚差点从上边掉下来,还好功夫深。
他侧眸朝下看了一眼,却见那人儿笑靥如花,嘴角扬着的弧度还带着几分得意的味道。知她是为红衣青衣二人高兴,心底忽而有了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这笑容保持下去。
有了这念想,他故意放水,让她们几招,不惜受伤,只为让她多乐一会儿。
“……”(小瀚,自虐是病,得治!)
林沂在下面看的起劲,鼓起了掌,大叫好。
不消片刻,阿骏和林胡冲匆匆赶来。
百里瀚见此,不再与她们纠缠,立即脱身离去。
若是他们二人来了,一人招架不住,定然会被他们擒住。
阿骏欲想去追,但被红衣叫住。
“我想那人该不是刺客,否则不会处处对我们留情。”红衣抚了抚皱巴巴的衣袖,分析道。“再者,那人武艺在我二人之上,阿骏你若去,怕是难以将他制服。”
青衣点点头,“姐姐说的对,只不过他到底来做什么?”
林沂摇摇头,她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林胡冲询问三人可否受伤,又担忧的看了看林沂。
这妮子这三年到底在皇城得罪了多少人啊?
阿骏先是扫了一眼地上四仰八叉躺着的四位,随后抚额。——说了他们四人用不得,偏生不信哥。
找来人把他们抬下去后,打算进屋看看。这一看不打紧,看了却是汗颜。
屋顶上好几个大窟窿,房内一片狼藉,妆前镜子被毁,花瓶倒地,留了一大滩水渍,夹着些许瓦片灰坭,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房子暂时是住不得了,林沂只好凑到其他院落住一阵。
百里瀚回到自己殿中,后知后觉才想起今夜房内有人,正欲换个地方时,殿门开了。
一个有着与自己一样容貌的人出现在眼前,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少主就在门外,耳根不争气的红了。
“少……少主!”他单膝跪地,恭敬的低唤一声。
百里瀚双手抚后,冷冷沉声说道:“事办完了,就把面具摘了!”
泊谷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之下是张平淡无奇的脸,印着月光,依稀可以看清他的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如蜈蚣般,丑陋的疤痕。
百里瀚低眸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下去吧!”
“是!属下告辞。”他临走前,忍不住抬头偷偷望了一眼这主,不料,被他发现,他立马低下头,快速离开。
“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
百里瀚突兀的声音把他吓的脚步一顿,心底疑惑不已,但还是不敢多问。
待他走后,他没有立刻进殿,而是去了偏殿处理伤口,顺带梳洗一番。
方才为了取悦某人,一不小心把腿给伤了,好在伤口不重,否则怕是会在人前露出破绽。
整理完一切,天已大亮。
百里瀚轻轻推开殿门,慢慢朝床榻走去。入目的是散落一地的衣物,他皱了皱眉,绕过衣物继续走。
刚掀开纱帐,萧清兰就醒了。
她媚眼盈盈的,脸上还有着女儿家的娇羞。她想,昨夜她终于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还是自己最爱的人。
百里瀚督见她脖颈上的吻痕,隐藏在眸底深处的是厌恶嫌弃。
“瀚儿……”萧清兰起身,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一不着寸缕的身子,就这样直直暴露在他面前。
百里瀚几乎看都没看一眼,拂袖而去。
萧清兰,你永远成不了本皇子的人,因为本皇子根本不屑碰你一分!嗬!待你知道真相以后会是怎样的神情,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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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虞大婚前两天,陆云枫就回了皇城。
因着担心林沂的伤,直接去了她府上。
林沂此时双脚僵在原地,满脸愠闷的瞪着某男。
是了,陆云枫双手抓着她的胳膊,两眼盯着她的脖子,那目光可把她的脖子看穿出一个洞来。
待陆云枫彻底确定伤好以后,这才移了目光。抬眸一不小心督见她撅嘴的模样,看着那粉嫩的红唇,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让他想一亲芳泽。
林沂察觉他朝自己靠近,看这架势是要吻她啊!
看着他愈发靠近的唇瓣,她眉心一皱,下意识推开他,大呼一声:“陆云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