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小姑娘坐在肖丽的大腿上,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对奔驰车说不出的好奇。“叔叔的车真不错!”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王刚一听,不由苦笑起来。“觉得不错吧?”肖丽连忙低头逗她“你快说你妈妈在那里,我们带你去。”
“我妈妈在那边。”小姑娘伸手指向窗外那片香蕉林。王刚连忙把车窗摇了起来。“不要把手伸出车窗外。”肖丽温柔地按下她的小手。“你家住那里吗?那儿没有房子呀!”
“我家不住那。我家住在很远的地方!”小姑娘天真地说。车里的人都叹了一口气。很显然,她和她的家人刚刚流浪到这个地方。她也许靠捡垃圾为生,也许跟着家人贩卖一些土特产过日子。从脸色上看来,这小姑娘严重营养不良。
三人带着小姑娘在前方出口下了高速。转入一条两车道的县道往回开,几分钟后便到达了那片刚才所见的香蕉林。一路上,肖丽不断地向小姑娘灌输交通知识。告诫她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跑到高速公路上。要她以后一定要时刻跟在妈妈身边。后座的李家成听了都感动。他直到此刻才知道肖丽原来也有这么母性的一面。王刚则一直面带笑意,似乎早把刚才那惊险一幕忘掉了。他轻松地驾驶着汽车,超赶前方的一台台车辆,驶进香蕉林里。
顺着小姑娘的指引,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窝棚。很明显,这个简陋的地方就是小姑娘临时的家。一位中年妇女表情惊奇地看着奔驰慢慢驶进面前的泥沙路。这条泥沙路除了她的窝棚,那也去不了。当从汽车里传来“妈妈”的一声叫喊时,中年妇女脸上的表情马上由惊奇转向恐慌。她飞快地跑过来,一把伸手拉过刚从车上跳下来的小姑娘,然后又跑回窝棚前,紧搂着小姑娘看着王刚一行,表情越来越慌张。
肖丽下了车,倚在车门上看着母女俩。她很想说点什么,但是王刚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上车。“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接着,王刚发动了汽车。“等等!”肖丽喝住他,伸手从储物箱里拿出她的手提袋,然后翻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钱全拿了出来。然后她重又打开车门,下车向那母女俩走去。她把钱一把塞进中年妇女的手里。那中年妇女完全呆住了。“再见!”肖丽对小姑娘摆了摆手,返身往回走。
王刚摇了摇头。李家成把嘴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看,这才是女人,多好呀!”
“那你干嘛不取她?”王刚回头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发神经似的,在过去的十数天里又玩失踪又玩独处,老将他跟肖丽亮到一块专门玩尴尬。
“那可是你的女人,我那敢呀!”
“什么我的女人!”
“那可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李家成正要开口点醒他,肖丽却已经回来了。那话要是现在说出来,肖丽非逃亡不可。王刚一踏油门,汽车转了个弯,向远处的马路驶去。
没良心呀!
李家成心里悲愤地喊道。
“你们聊什么呢?”汽车上了马路,肖丽觉得气氛不太对。王刚不答。肖丽返头看向李家成,眼神告诉他非答不可。
“没有……”
搞不定你男人来搞我呀?李家成心里想着,一边在脑子里找着词。“我们在聊那小姑娘的服饰,猜她是那一个少数民族的人。”
“有没么好猜的。”一提起那小姑娘肖丽就没了心情。“不过……她身上带的那快玉倒是挺漂亮的。你们留意到了吗……”
“吱!”
汽车突然又来了个急刹。停在马路中间。
“你发什么神精呀?”李家成又惊出一身汗来。肖丽也是惊魂未定,表情吃惊地看着王刚,却发现他铁青着脸,眉头紧皱,双眼直视前方,跟傻了似的根本无视李家成的责备。“你怎么啦?”肖丽惊恐地看着他。
“古钱币!!”王刚突然一拳捶在方向盘上。肖丽吓得“啊”地叫了一声。李家成伸手就要开车门逃命去。王刚却又发动了汽车,狂打着方向盘倒车,然后又向来路飞奔驶回去。
“你发什么精神?!”肖丽伸手用力在王刚的肩背上打了一下,喝问道。
“那不是玉器!”王刚转头看了她一眼“那是我一直在找的古钱币!”
“什么古钱币?”肖丽不明白王刚在说什么。
“小姑娘身上戴着的。”王刚说“那根本就不是玉器,而是一枚古钱币!它和我见过的那枚一模一样!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绝对没错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你!”
肖丽一下子安静下来,突然坐正了身体,低下头。这倒不是因为她搞清了什么事。而是王刚刚说的那句什么“我一定要得到你……”太熟了!那神情,那语气。这天杀的,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身后的李家成错愕了有一秒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天意呀!只是王刚此刻脑子里全是古钱币,想要得到的也是古钱币。他什么也没有看明白,也不管李家成为何又发神经了,在傻笑。
奔驰很快又回到了窝棚前面的沙路上。母女俩这会正在数着肖丽给她们的钱,来势凶凶的奔驰吓了她们一跳。母亲不解地看着飞驶回来的汽车,又看了一眼手里几张百元钞票,不由皱起了眉头。
车一停稳,王刚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他神情激动,但还是很理智地慢慢走近母女俩。随后,他指了指小女孩自上戴着的玉佩,对母亲说:“我可不可以看看?”它此刻就挂在小姑娘的胸前,一条红色的细绳从古钱币中间的方洞穿过,挂在小姑娘的脖子上。
“这是我捡的……”中年妇女拉了一把女儿,神色有点慌张。
“我知道。”王刚紧张地说“它是你的,我只是想看一眼!”这时,肖丽和李家成也下了车,扫了几眼小姑娘胸前的玉器平平无奇。他们都皱起了眉头,不知王刚搞的是那门子学问。
“妈妈,给他吧!”小姑娘伸手扯了一下母亲的衣角。“叔叔让我坐他的车,我让他看我的圆饼。”
圆饼?!
王刚一听傻了。
小姑娘的母亲点了一下头,弯腰解下古钱币,递给王刚。王刚如接圣旨般双手捧过,激动得手都在抖。
没错!一点儿都没错!他把古钱币放在阳光下仔细观察。古钱币触手清凉,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黄色光芒。奇怪的是它的光芒一点也不刺眼,就算把太阳映在它的表面上反射,它也一点不刺眼。这次,王刚清楚地看到了它表面上的那些花纹。他当时就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些花纹很奇特。古钱币和他在青河小区见到时一样,一点也没有损坏。他无法解释古钱币为何会到了这个小姑娘手上,挂在了她的胸口。他也没有想到还有另一枚古钱币,他此刻看到的,只不过是古钱币一号。而他在青河小区看到的,则是古钱币二号。古钱币二号此刻正在龙城的某一处静静地躺着。王刚却以为,这就是他见过的那枚古钱币二号。“你在那里检到的?”王刚问那位母亲。
“新州。”
王刚一怔,新州离宝山不远,母亲的回答立刻让王刚联想到了大爆炸。但那在时间上是不可能的。难不成这枚古钱币还能超越时空?先在青河小区出现,然后回到过去在宝山引发了爆炸,再回到未来出现在这位小姑娘的手里……什么跟什么?王刚脑子里又开始乱了。“我买下它好吗?”王刚决定先不去想这些问题,得到它再说。
母亲犹豫起来。倒是小姑娘痛快,指了指她母亲手里的钞票。“还能给这么多钱吗?”
“没问题!”王刚说“我会给的更多!”母亲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脸,连连点头。小姑娘也跟着点头,用天真的笑容看着王刚。
“你们身上有多么钱?”王刚回头看向肖丽与李家成。
“你不会穷得连这都买不起吧?”李家成讥笑王刚道。三人同时走向汽车拿钱包。没想到王刚却把自己钱包里的钱全拿了出来,少说也有近仟元。“你这不是有吗?”李家成刚把钱包拿出来,一看愣了。“拿来!”王刚一把抢过他的钱包,又把他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少说也有二仟元。“干嘛……”李家成快哭出来了。肖丽一脸的笑容,很欣赏王刚要做的好人好事。她把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现金了。王刚从手上的钱里抽出三百块,又塞进李家成的钱包里,扔回给他。“留着交路费和加油!”然后他手里拿着剩下的现金,递给了那位母亲。母亲用惶恐不安的表情接过钱,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王刚。半天说不出话来。
“回家吧!”王刚用充满城意的语气地对她说。“为孩子着想。”
那位母亲点了点头,看看手里的钱,又看看小女孩,再望向王刚三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王刚冲小姑娘摆摆手,回到汽车上,手里紧抓着那枚古钱币。
李家成用悲惨的眼神看了看自己钱包,摇了摇头,走向汽车的后座。王刚却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开车,自己钻进了后座。另一边的肖丽已经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正准备进去。一见王刚坐到了后面,她立刻犹豫起来。李家成扫了她一眼,她立刻猫一样地钻进了副驾驶座。然后把车门关上,脸上跟没事儿一样。不过,这让李家成总算是有底了。肖丽刚才的那点犹豫。彻底地把她自己暴露了。悲哀的是后面的王刚,手里拿着古钱币,两眼看得发直。对刚才发生的那个细节,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也许他根本没想到肖丽想坐到他身边来。
我一定要得到你!
屁话,等到九十九岁吧!
李家成连连摇头,发动汽车,离开窝棚前的沙路,向几百米远的水泥路面驶去。肖丽不断地与小姑娘摆手。小姑娘追了他们几步,看着他们。一直到汽车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王刚等人带着古钱币上路了,却不知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等着他们。很快,他们就将经历一场今生今世从没想到的变故。这场变故,在本质上改变了王刚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