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蒙面女子
睁开昏昏沉沉的双眼,一阵清香入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身旁,双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后背之上,一股暖流顺着少女的双手进入自己的身体。
这是在哪里,双眼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周围的情形,胸膛里的依旧剧痛难耐,呼吸喘气都需要忍耐强烈的刺痛,张嘴说话更是难上加难。
“不要乱动,好好躺着。”少女轻轻地说道,擦去歧骞额头上的汗珠,继续将双手按在歧骞后背的伤口之上,将暖流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歧骞体内。
闻着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听着少女温柔的声音,歧骞心中一阵温暖,虽然身体的伤痛依旧,少女手中的暖流不停的流进身体,好似春风拂面一般的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眼神逐渐清晰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歧骞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山洞之中,身下的一张木床和山洞中心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是洞穴内的所有,身体趴着,不能看到女子的面貌,在山洞明亮的洞口,将自己从剑灵中救回的青年正蹲坐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根木棍在地上写来画去。
听到女子的声音,青年起身来到歧骞身旁,仔细的观察着歧骞后背上的伤势,面带愁容的说道:“伤的太严重了,肺已经被刺穿了,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
女子双手从歧骞后背移开,从桌子上取过各种药草捣碎混合而成粉末小心翼翼的洒在歧骞后背的伤口上,所有的粉末铺满了整个后背,然后女子将一块干净的白布盖在歧骞的后背上。
“药草不多了,我要下山去挖一些,哥哥你和我一起去吧。”女子说道。
“山下都是剑灵,下山就是送死,这些药草应该足够了,还能撑几天的。”青年说道。
“不行的,他伤的这么重,这点药草是不够的。”女子坚持说道。
“为了给他疗伤,你的魔法消耗太多,已经不能驾驶了,还是等一等,等剑灵离开了再出去不迟。”青年说道。
“可是他的伤怎么办,师父嘱咐过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性命。”女子为难的说道。
“他的命已经保住了,身上的上应该很快就会好的,我们不能着急冒险。”青年劝道。
听着身旁二人对话,心想山脚下的剑灵果真跟随自己而来,这些剑灵的目标是魔剑,不能因为自己的伤势而让女子受难,张嘴想要劝解,胸膛里一阵剧痛,一点声音也从嗓子里发不出来,歧骞只好挥手示意自己无碍,不需要过多冒险。
青年看到歧骞手势,急忙说道:“不要乱动,这里很安全,不要担心,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女子一直背对着歧骞,脑袋低沉着,片刻之后才缓缓地说道:“那只好用魔女之泪了。”
听女子如此说道,青年一惊,转到女子面前,皱着眉头凝视着面纱中女子模糊的面孔,“你的师父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魔女之泪吗,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要能随意使用的。”
“我的魔法承自师父,我能感觉到他的伤势,这些药草也只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能不能恢复还要看他的体质,现在药草很快就要用完,一旦伤势转恶,一切都晚了。”女子担忧的说道。
“一定要三思后行,魔女之泪仅此一滴,一旦用过便永远没有了。”青年说道。
“能够让他好起来,魔女之泪没有了也是值得的。”女子坚决说道。
听着二人为自己担心,虽然不知道魔女之泪是何物,想必是极为贵重之物,而且只有一滴,仅仅为了自己而浪费如此贵重的东西,心中一阵感激。
“不要,”歧骞忍受着胸膛里的剧痛,拼劲全力终于吐出两个字,血液不断地从后背涌着,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听到歧骞的声音,女子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歧骞趴在床上不停的颤抖着,刚刚洒上去的药粉被不断溢出的鲜血冲刷得一干二净,身下的床单染得一片血红。
“不行,只能用魔女之泪,否则他会死的。”女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如小指般大小的精巧的水晶瓶,轻轻地拔开瓶塞,一滴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液体从瓶口落下,滴落到歧骞的后背之上。
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后背蔓延进整个身体,熟悉的感觉,如同雪之心一样的感觉,胸膛里的痛楚渐渐消失,力量慢慢地恢复过来,清凉过后是暖洋洋的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一双眼睛缓缓地闭在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几多时日,等到再次睁开双眼,胸膛内的疼痛不在,呼吸之间也不再痛苦,缓缓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睁眼看去只见身上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虽然朴素却非常合身,似乎是专门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不仅身体上没有了痛苦,撩开衣衫,歧骞发现曾经的伤口也消失不见,心想女子为了救治自己的伤害,不惜使用对于女子来说最为宝贵的药物,心中不禁感激起来。
抬眼看去只见女子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如同欣赏自己杰出的作品一样,晶莹澄澈的眼神仿佛暗夜的星空是那么的安详。
发觉女子眼中流转的秋波,忽然脸上一阵灼热的感觉,急忙将目光转向别处。
“感觉怎么样?”女子温柔的说道。
“嗯,”听着女子温柔的声音,歧骞浑身一阵温暖,仿佛寒冷的冬日初见热烈的太阳一般,“好多了,”歧骞始终不敢正视女子的眼神,低着脑袋说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给我治伤,把最宝贵的药品浪费在我的身上,真是过意不去。”
“你能够康复过来就好,不用谢我,除了你没有什么是宝贵的,只要能治好你的伤,无论什么我都会做的。”女子语气温柔的深情说道,目光始终盯着坐在床榻上浑身不自在的歧骞。
听着女子的言语,歧骞心中一阵,不知道女子为什么如此这般的尽心尽力,不惜将最贵重的药品用在自己身上,而且女子语声温柔,缠绵着温柔深情,仿佛二人早已是相互爱怜的情人一般,歧骞坐在床上,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脸上灼热的感觉如同被烈火炙烤着一般。
“多谢姐姐,我一定会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扭捏半天,歧骞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说过不用谢我的,只能要治好你的伤,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女子做到歧骞转身坐到歧骞身旁,眼神依旧始终盯着歧骞,“你为什么要叫我姐姐,你知道我的年龄?”女子好奇的问道。
“啊,”歧骞急忙说道,“我不知道姐姐的年龄,只有叫姐姐最合适了。”
“我是创元四十年出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如果你的年纪比我大,我可就占了你的便宜了。”女子乐呵呵的说道。
闻着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全身神清气爽的感觉,见女子丝毫不见外的告诉自己的生辰,歧骞也只好如实说道:“我是圣纪元年出生的,姐姐果真比我大,叫姐姐最合适不过了。”
“你是创元四十三年出生的啊,我要大你三岁啊,”女子一声叹息,轻轻地低下脑袋,双手抚弄着黝黑修长的发丝,片刻之后才淡淡的说道:“你不要叫我姐姐,我叫羽茗,以后你就称呼我阿茗吧。”
听羽茗不肯承认圣纪年份,歧骞心想羽茗应该是忠于帝国的先王,自己虽然对帝国的纪年更换没有在意,可是脱口而出圣纪的年份,看着女子忽然忧愁神伤的摸样,心想自己一定是惹恼了羽茗,心下不禁愧疚起来,“我不敢这么称呼姐姐,”歧骞惭愧的说道,“还是叫姐姐好。”
“不行,”羽茗忽的站起身来,一双澄澈的眼睛注视着歧骞,略带愠怒的说道,“你也可以称呼我羽茗,叫什么都随便的,就是不能叫我姐姐。”
虽然生气,羽茗的声音依旧如此温柔,歧骞不由得不听从羽茗的命令,注视着羽茗那迷人的双眸,眼神仿佛被吸引一般,始终离不开羽茗的眼睛,“嗯,阿茗,我称呼你阿茗吧。”歧骞还是在羽茗的温柔中低下头来。
“你叫我阿茗,那我就叫你阿骞了。”羽茗脸色瞬间转换,轻松快乐的重新坐到歧骞身旁,低着头,面纱之下的脑袋埋在黝黑的长发中,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抚摸着发梢,“阿骞。”羽茗似乎害羞一般的说道。
“姐姐,”歧骞发觉自己说错,急忙住口,“阿茗,怎么了?”
伸手摸着歧骞的衣衫,爱怜的眼神注视着歧骞害羞的样子,“衣服还合身吧?”羽茗问道。
衣服,歧骞忽然怔住,低头看着身上所穿的衣衫,扭头看着羽茗深情款款的摸样,歧骞心中一惊,我这身衣服难道是羽茗专门为自己做的,我原来的衣服呢,双手在身上胡乱的摸着,一阵灼热的感觉再次涌上脑袋,衣服是她专门做的,难道也是她给我换的衣服,想着昏迷之时被羽茗偷换衣服,想必自己赤身露体被羽茗看了精光,浑身不自在起来“嗯嗯,”歧骞更加的害羞起来,“合身,合身。”
看着歧骞害羞的摸样,羽茗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心想歧骞同剑灵大战不畏生死的英雄摸样,此时竟然害羞的如同初出茅庐的少年,看着歧骞红通通的脸颊,注视着歧骞那深邃的眼神,一阵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合身就好,我一直担心你穿着不合适呢,这样就好,这里还有几件,你可以换着穿。”说着羽茗从桌子上去过一个黑色包袱,打开包袱从里面取过几件整洁的衣服,一一展开呈现在歧骞眼前。
看着羽茗手中的衣服,眼睛忽然湿润起来,低着脑袋不敢再去注视面纱中羽茗的眼睛,双手颤巍巍的抚摸着光滑温暖的衣服,心里忽地思绪万千,七上八下,急忙转过身去假装注视洞外的风景,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有什么资格,兰诺和我同生共死,我不能背弃兰诺,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企图,努力的将注意力从羽茗身上移开。
“谢谢,不用这么费心的。”歧骞站起身来,背对着羽茗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了?”看着歧骞忽然冷淡的摸样,羽茗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不知道这样躺了多长时间,全身酸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歧骞搪塞道。
“嗯,”羽茗似乎伤心的说道,“那就多休息,可能是刚刚恢复,还不能适应吧。”
“也是,”歧骞说着向洞外走去,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忽然心中一阵惊愣,转身注视着身后的羽茗,冷冷的说道:“我的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