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陈力脸色有些难堪地进来了,说是马局长说要周书记的指示才肯拔款,不然的话他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在家还是财政局?”谢浪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冷笑了一声道。
“本来今天是礼拜天,他该休息的。只是昨天接到通知,说是市财政局星期一要下来核查一些账务,所以财政局的同志全在加班,倒没人休息。”陈力小心的说道,因为谢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就怕触了小谢县长的霉头。
“把电话给我。”谢浪拿过电话,直接拔通了李庆的电话。
“李局长,我是谢浪,县财政局没钱了吗?”谢浪冷冷的问道。
“刚到账150万。”李庆口气淡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不拔给蟠桃乡?你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吗?”谢浪的口气开始重了许多。
“知道,但我也没办法。就剩这点钱了,要是发不出工资,下边人还不拔了我的人皮。再说,周书记前段时间有交待,这笔钱不能动,如果有周书记的批条,我就可以划拔了。”李庆还是相当沉稳地回答道。
这厮自然是有峙无恐。以前周富霸道惯了,原来的两任县长根本就指使不动县财政局。10万以下的款子有县长批条还是能拿,超过10万就得周书记说话才行。
李庆作为周富的铁竿粉丝,自然是惟命是从了。所以,小谢县长的批条,人家根本就不卖账。不过也怪不得他,周富都打了招呼了,他要是动了的话,那他就真的玩不下去了,与其得罪周富,还不如得罪谢浪。至于和谢浪达成的那个口头协议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局长,党的章程、制度你都不懂吗?县长管经济管钱财,书记管人事管党务。”谢浪的口气重了许多。
“这个……那个……,谢县长,不是我不给你,是周书记这样说了,我要是把这钱划走了的话,我就只有回家卖红薯了。要不你跟周书记去商量一下?”李庆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要是把钱给了谢浪,周富回来那还了得,还不拔了自己鸟毛。
“是吗?你大概眼里只有周书记了……哼……”谢浪说了一半就挂了电话。
他想了一会就对蔡民说道:“县里有钱,但财政局的老马说是要把钱留着,说实话,工资的事也的确相当麻烦。对于蟠桃乡的老百姓我很同情。不过,李局长执意不拔款子,你回去跟乡民们解释一下,钱是有一点,就是拿不出来。叫大家耐心等着,这两天我再想想办法,呵呵……”谢浪自然是话里有话了。
“我明白了谢县长,我回去会努力做好乡民们的思想工作的。”蔡民心领神会的走了。
“这个李庆也太不像话了,答应说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事到临头就又反悔了。”一旁的陈力哼了一声道。
“他确实也有难处,但可以把事情推在我身上啊,看来周富在他的心里分量要重多了,这样的人还是让他回去卖红薯比较好,我想先休息一下。下午的时候你注意着财政局就是了,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谢浪躺在椅子上眯上了双眼。
“注意财政局,那好。”陈力一脸疑惑的退出了内院,心里嘀咕道:“财政局有什么好注意的?又是星期天,谢县长真有些奇怪,难道有人到财政局抢钱,再说,要抢那里也没钱啊,那钱在银行才是,几个破本本有什么好抢的……”
“周书记,刚才谢县长来电话要提钱,给我顶回去了,但他好像很生气。”李庆略显担心的说道。
“提多少?”周富斜躺在病床上淡淡的问道。
“60万,我就给了蟠桃乡的蔡民5万块,这钱我不敢发出去,我……我还说了,这是您的指示。”李庆小声的说道。
“嗯!就那点钱了,是得看住。谢县长昨天去市交通局弄了70万,估计他那县长基金里面也还剩有一点钱吧,解决掉暂时的麻烦应该没问题了。”周富口气平淡的说道,这厮兼职了近一年的县长跟书记,早就习惯了权钱一起抓了。根本就没有换位思考一下,认为自己作为书记,这也是为全县大局着想,不能由着谢浪胡来。再说,谢浪还年轻,不懂得槐花县的情况,自己这个书记得替他看着点,免得有什么急事连一分钱都没有。
周富同志也不想想,都给他分忧光了还管谢浪毛事?这县长都不用设了,他一个人包干就行了。
但谢县长好像生气了,说我这财政局长位置不想干了什么的,我还真有点怕了他。”李庆有点胆虚的说道。
“哼!这槐花县还是我周富在管,党管干部,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手划脚了。小动了一个潘屠户你就害怕了?这槐花县的天是塌不下来的,天塌下来还有我周富的一双手在撑着。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有我周富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周富冷哼一声挂了电话。嘴里喃喃的道:“看来这家伙坐不住了,老子才受了点小伤,他居然立即就跳出来想抢人事权了。不过,洪山县的事还没处理好,这边就先由着他去嘎嘣几天算了,等老子回去了再好好治治这小子,别以为山中无老虎,猴子就是大王了,想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不过,槐花县的经济还得他去挑大梁才行,搞经济老子根本就一瞎子,而且他搞钱的本事也真的很不错,老子磨破了嘴皮一分钱都没有搞到,他顺便走一趟就100多万到手了。”
周富虽说放权让谢浪大力搞经济,发誓要超过洪山县。但这厮又舍不得权力,那话是放出去了,但权力却抓得紧紧的。却不知道把谢浪困得死死的是办不成什么事的,什么事都要经过你,别人又怎么会听县长的话?大家都不听县长的话,这经济又怎么搞得起来?
谢浪深深的知道,周富的势力在槐花县可谓是根深蒂固,一时想要扭转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温水煮青蛙,慢慢来,但像李庆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势必要把他踩下去才行,不然的话肯定会成为槐花县经济发展的拌脚石。
钱袋子被别人控制着还怎么工作?而目前县里常委会里只有一个周阳会支持自己,其它人现在是不敢接近自己的,自己虽然有办法让他们全部跟着自己走,但用武力征服他们,又显得自己在智力方面不如别人,还是用智慧把他们征服来得有自豪感。
现在先得把组织部长申明给拉过来,把马钱想办法整倒才行,然后再来收拾李庆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想到这里就把陈力叫了过来道:“你既然是龙主任的表哥,那龙芸估计跟你也有点亲戚关系吧?”
“是的,龙芸也叫我表哥,不过不是很亲的那种。”陈力一脸恭敬地说道。也不知谢县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说龙芸正跟申部长谈朋友,谈得怎么样了?申部长估计也有二十六七了吧,也该成家了。”谢浪故意问道,随手还扔了根烟给陈力。
“唉!本来谈得好好的,但现在出现问题了,宜宾县的一个副县长的公子在追她,她母亲很中意那个公子哥的,因为他答应解决龙芸哥哥的工作问题,但龙芸没有答应,说如果家里硬是逼她,她就不回家了。唉……”陈力叹了口气道。
“这么说申部长也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两个人愿意,他家里的人反对也没有用。”谢浪一脸轻松的说道。
“话是这样说,但申部长的爸爸还是希望能得到女方家长的认可,今天早上申部长的父亲,组织部的孙部长又到了我们县,不过没到县里来,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龙芸家了。”陈力什么话都没瞒着谢浪,既然谢县长感兴趣也就都说了出来。反正这事儿在槐花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事儿了。
陈力见谢浪没有做声就接着说道:“听说市电视台的刚调来不久的女主播温红这次也跟申部长一起下来了。”一说到这个温红,陈力的眼中露出一丝亮光,看样子还是这个温红的粉丝。
“她来干什么?”谢浪心里一动,想到了电视台的宣传作用,如果能把整修天堑公路时的情景拍下来播出去,那至少能给槐花县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
“听说最近市电视台想搞一个宣传革命先烈的专题片,而我们槐花县原来是革命老区,牺牲的烈士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刚好申部长要下来,温红就跟着一起来了。
听说一起来的还有宣传部的一个女同志,说是要搜集整理一些资料,以便于以后搞专题片宣传革命先烈。”陈力说到最后那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那我们槐花县还真有着悠久的历史,应该是革命老区了,是应该好好的宣传一下。给龙媛说一声,问问申部长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谢浪随口说道。
“要不我直接到表妹家去瞧瞧,有什么情况也好给您汇报。”陈力感觉谢浪对孙部长的事好像很关心,所以也重视了起来。
“也好,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谢浪点了点头道。
看着陈力走了出去,谢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做人还真有点很没意思的,忙忙碌碌几十年,就为了三餐饭,还为了一点屁事就搞得鸡犬不宁的。
“躺着好啊,不用这样忙忙碌碌的,躺在那里吃现成的,不过只有几个月好活。”谢浪的话刚落音,居然传来了一声讥讽般的冷哼声。而且,绝对是女子声音。
谢浪心里一愣,心里暗暗的道,在这槐花县城内,现在周富躺在了医院,还有哪个敢对老子如此说话?当下就转过身来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谢浪这一看就楞住了,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披着白色风衣的天使一般的女孩,不过美女此刻那脸上浮现的是满脸的傲气和不屑,眼中还隐隐的有一丝丝的莫名的恨意。不过也只有谢浪的神识才能看出来。
“怪了,老子躺这好好的,招你惹你了?除了讽刺以外竟然还恨上我了,也太诡异一点了吧!”谢浪心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嘴里却没说话,干脆又慵懒地躺在竹躺椅内,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人。
他好像在欣赏,抑或是在品头论足眼前的这个美女,那眼神则猥琐至极的在那女子身上滑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