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连续下了三天三夜的雨,道路都是湿漉漉的,上天好似要把这一座城市淹没了,我再也没有喜爱下雨的念头了。
李修哲不在了,我就回宿舍住了,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滴,心里有了几分烦躁,没有那温暖的怀抱,心很身体是会寂寞的,我索性坐进来,拿起床头的单词书看了。
最近我一直都在恶补英语,也不是为了升职,只是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空虚。也是抵住深入骨髓的思念。太爱一个人,他在你的面前也会想他的,很好笑是吧!
手机在深夜里响了,我快速地走了过去,以为是那个的电话,看到了来电显示,刘启正的,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通了电话。说话的并不是刘启正,一个陌生的男声,他问我“你是苏笑笑小姐吗?”
我应着是!
他继续说“那你应该认识刘启正先生吧!他喝醉了,一直都在叫着你的名字,我就打电话给你了,你能过来接他吗?”
沉默了一下,我还是点着头回答了两个字好的。
我也觉得很奇怪,对于刘启正,我感到抱歉,上次他忽视的目光,那疏远的表情,在我的脑海漂浮了很久。
上次,我和刘启正见面也是在媚情酒吧,熟悉地走进了里面,半夜两点多了,酒吧还是很喧闹。一看看去都是沉迷在情.欲的男男女女。耳朵边是刺耳的嗡嗡声,听着心都烦躁了,果然是老了,血液都沸腾不起来了。
在吧台见到了刘启正,他右手支撑着脑门,正往自己的嘴巴灌酒,很颓废沧桑的椅子,在暗黑的灯光下,他孤寂的身影显得很亮眼。忧郁的男人对于女人是致命的诱.惑。有两个人女人走上去和他搭讪了。一会儿,女人神情很不爽地走了。
我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没有看到我,挥着手,口气很冲“别来烦老子!”
我坐在他旁边的座椅上,笑着问“你认出我是谁了吗?”
他斜长的凤眼半眯着,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种目光太专注,炽热,我想躲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一个璀璨的笑在他俊美的脸上绽放,他的手摸到了我的脸上,自言自语着说“我果然是喝醉了,要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一句话让我心被什么锤了一下,闷闷的疼了,他的手抹上了我的脸颊,做不到绝情地挥开,只是身子往后,拉开了一些距离。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你不是做梦,我是来接你的。我们走吧!”
说着,我就要从吧椅下来,他捉住了我的胳膊,可能是触觉是真实的,他愣了一下,表情也凝了一下。他的手松开了一些,以为他会放开手,没有想到,他反而握得更加牢了。
他的身子也往我的反向探来,距离太近了,眉宇皱了一下,他惨淡的笑着说“笑笑,我真的不想放手!我可不可以不放开?”
鼻子酸了,那双清澈的眼染上了浓郁的忧伤,我避开他的眼睛,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启正,你喝醉了,该回去了。”
“我知道醉了,才敢得说这一些话,我怕清醒了,自己再也没有勇气了。”他固执地拉住我的手腕,用很虔诚的眼神望着我。
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清秀少年了,高三时,他插进了班级,因为他是李修哲的哥们,我对他也有了几分礼貌。我记忆最深的画面时,我给李修哲讲题,他总喜欢探着身子过来。睁着那双玻璃珠子晶莹的眼问“你们在说什么题目呢?”然后站在一旁听着,大家都清楚,他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却笔挺挺地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
一瞬间,我们都长大了,也老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一时沉默了,他身子的力量徒然间消失了,压在我的身上,我推着他坐了回去,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和重量也相差巨大,试了好几次都徒然。
这时莫少文也到了,他帮我把刘启正从我的身上移走。刘启正还在发酒疯,不让人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才把他搬出了酒吧。
一出了酒吧,他开始吐了。不过还得承认他良好教育,专门找到垃圾桶才吐。吐得很厉害,仿佛要把五脏都吐出来,他无力地坐在地上。
雨还在下,一串串的雨砸在他的身上,乌黑的发沾上了雨珠。头发湿了,贴在他尖细苍白的脸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脏了,那里还有那个翩翩公子风流公子的样子呢?
我看着都莫名的心疼了,撑着雨伞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身子,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擦拭着他嘴角的污垢。
他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直直地望着我的眼,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都出了红痕。
“笑笑,你说不要让我结婚好不好?只要你说了,我就不结婚。”
眼眶红了,眼泪也来了,我坚定的摇着头,很现实地说“既然是规划好的路子,那就坚定地走下去吧!”
若是我的不忍和犹豫给了你更多的伤害,那么我应该残忍地转身离开了,不是吗?我自私的以为两个人可以做朋友,却从来没有从刘启正的角度考虑问题,那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事情。
我起身,支撑着雨伞,一步一步地朝着前方走去。再也不去想他淋雨了,会不会感冒。
耳后听到他站起来的声音,大迈步的声音,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胳膊,猛地拉着我转身,我对上他通红的眼睛,他直直的逼视着我,他咆哮着“笑笑,我给不了你的,李修哲也不可能给得起。”
他很残酷直接地告诉了我答案,袖子湿漉漉了,雨水浸过衣料,钻进了皮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我使劲地扭动着手,朝着他大声怒吼着“你给我放手!”
“我就不放手,苏笑笑,我也爱了你十三年,为什么?以前我输给了李修哲,现在还是输给了他?我根本就不想成为你的朋友,我想拥有你,把你压在身上,成为你的男人,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李修哲给不起你未来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什么都不顾的。”
雨下得更加大了,雨伞也因为我的挣扎,掉下来了。我和他都一起站在了雨下。我看到刘启正的脸上是不满的表情,更多的是堆积在内心太久不得不发的愤概。
这样的刘启正,心里有很多的感情,慌张,抱歉…….可是找不到一丝的恨意。
他低头吻了我,很强势地撞进我的嘴巴里,那种吻带着无限的悲伤和无奈,还有咸咸的味道,大概是雨水,那么雨水也是咸的吧!吻没有一点点的甜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了我的唇,拇指放在了我的唇中间,他就定定地看着我,很久后,他说“我不会说对不起的。”
他转身离开,那个挺拔的脊梁,仿佛塌下了。那失意,落寞的背影,在我的视野逐渐远去了。
我如同一个疯子大声地喊着“刘启正,对不起!”眼泪很没有出息地落下了,混着雨进了我的嘴巴,雨水果然是咸的。
第二天,我感冒了,还发起了高烧,简景请假照顾着我。在给我倒水时,她脸色平静地说“刘启正,今天订婚了。”
那波澜不惊的语调,为何进了我的心,也是苦的,吃进去的药味还残留在舌头,嘴巴里满是苦涩。
“简景,你能告诉我,你和刘启正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和简景的交集很早之前应该是来自刘启正吧!
简景剥皮橘子皮,脸上的表情洋溢着一种回忆的幸福“我家本来是开一家小厂,算不上是有钱,也可以说是富裕吧!家里人送我去英国留学。我去英国不久,小厂生产的食物出现了问题,不少人吃了肚子疼,进了医院,小厂被举报了,被查封了,家里还要赔偿医药费。我也不好意思再问家里人要钱。我就和一个朋友在酒吧里当服务员,经常被人揩油。他帮了我,还给我钱,让我不要再做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一样想卖我,他看出我拿着钱不安分,就让我一周帮他打扫三次房间。现在我还是蛮希望他是卖我的,那样我就不会感激他,也不会爱上他了吧!”
我很认真地听着简景说的话,她剥下了一片橘子,递给了我,继续说“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甚至还天真的以为他可能喜欢上自己了,后来,我打扫卧室看到床头的照片,我就明白了,自己的眉眼和照片的女人有几分相似。我也看见他带过几个女人回来,她们无一例外不知嘴巴长得像那个女人,就是鼻子。你想知道照片的女人是谁吗?”
我摇头什么,拒绝听到答案。其实答案对于我是不重要的。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再多的人,再多的情,怕自己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