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得太多酒的原因,大脑疼得难受,我爬起来,望着镜子里头发凌乱,眼袋红肿,下面是黑眼圈的自己摇着头,感叹了一声老了啊!
洗刷好了,出了卧室,看到李修哲身穿着那套灰太狼的家居服,心情莫名的好转了不少,他正在认真的摆着餐具。
XX的小笼包,XX的豆浆,看来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的心一动,走到了他的后面搂住了他,脸贴在他的后背,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仍有我抱着。
“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他转身把我抱了起来,放在座位上“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他的食指轻刮着我的鼻尖。
我的手握住了他食指,放在嘴里轻咬了一口,抬头眨着眼睛说“三鲜包子的味道!”
他就仍由我胡闹,满是宠溺的看着我,他捧起了我的脸,很认真的望着我说“笑笑,你要是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不要委曲求全知道吗?”
我的嘴里的力度加大了,牙齿刺进肉的触觉,让我有点从失神里抽离出来,嘴里是血腥味,我急忙松开了嘴巴,他的手指有两个清晰的牙印。
“洗洗手,吃早餐!”他好似完全都不知道疼痛。
我找到了急救箱,翻出里面的创可贴认认真真的帮他贴上。坐在了饭桌上,我抬眼看着李修哲“阿哲,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苏寒告诉我,有人调查你。”
“阿哲,若是我见死不救,那样会不会很坏心眼?”
李修哲轻轻地摇头,很淡漠的开口“笑笑,你没有那个义务。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因为等不到合适的肾脏去世,难道我们都得为了一个陌生人冒险吗?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不希望你去冒险,也不想你有风险。”
他果然是绝情冷血,为何听到他的话,我反而觉得释怀呢?可能我也是一个坏女人吧!
我刚踏进酒店,就听到前柜叫住了我“苏经理,有一位夫人找你。”
沿着方向,我看到了大厅的沙发上,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很优雅地坐着,双脚叠成一个之字的形状。我的颤动着,心房被沈扎了一下,疼痛遍布了全身。
我走到她的面前,很得体的弯腰八颗牙笑问“夫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漂亮的丹凤眼轻启,视线落在我的右脸,好似有一把火烧着了,炽热得我难受。
“苏笑笑小姐,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好!”我答着话。
我尾随着她不急不慢的走着,她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身上的每一次都充斥着美丽,我有点不敢得相信这样的女人居然和我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我对于她只是苏笑笑小姐,而她对于我只是杨夫人,仅此而已。
也不知何时开始,咖啡厅成为了人们交谈的必要场所了。可能是气氛安静吧!我和她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我点了一杯烧炭咖啡,喝了一口,嘴里满是苦涩,舌尖,还有心里也是苦涩的。
她轻轻地搅动着勺子,划开一圈圈的涟漪,我的心伴随着那漩涡,更加乱了。
我和她都在沉默着,她这种人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了,自然不会主动开口,我拉扯出一丝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锐利的目光对上我的眼,太尖锐了,刺进了我的心里,她艳红的唇轻启“你要多少?”
四个字,如同一把刀准确无比地插进了我的心脏,还来回地搅动着,那种疼让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吧!
我的背有点懒散的依附在桌椅上,不再保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我嘴角往上挑,我伸手抚摸自己的肾脏“杨夫人,那你觉得它值多少?两个肾都没了肯定只能活一天,一个肾没了,全身的解毒功能大打折扣,能活10多年,一些上了年纪的只活5年,我还想活得长一点呢!”
她抿了一口咖啡,沉凝了一会“一口价三亿!”
这个世界有那么滑稽的事情吗?我的亲生母亲用三亿来买自己女儿的肾。
我点着头“一个肾值得三个亿,这恐怕是历史上最贵的肾了吧!很合算啊!我恐怕奋斗十个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对面的女人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还有眼睛鄙视,那种好似看一只肮脏不堪的流浪狗。
我大喝一口咖啡,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很抱歉,杨夫人,即使你给我十亿,我也不卖。”
她未料想到我会说那样的话,她颦眉,还是那么优雅,她放下手里的汤勺,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我知道你是李修哲的情.妇,自然是不缺钱,但是谁能保证以后呢?你说是吧!”
她的语气不急不慢,语调都不变,就那样指出我是李修哲的情.妇,我笑了,觉得很可笑。
“我非常感谢杨夫人的教导,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是吧!若是有一天我被李修哲抛弃了,可能会哭哭啼啼的,不过你的宝贝女儿能不能活到我被李修哲甩的一天呢?”
为何我成为这一种女人呢?冷血刻薄。
她愤怒了,握住咖啡的手捏紧了,好似要把被子捏碎了,我和她就那样对持着,片刻后,她露出一个冷笑“你果然是那个人的女人,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液,冷血无情,忘恩负义,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自己的妹妹也可以见死不救。”
我的妹妹?一个我都不认识的陌生人。而我的母亲,一个把我看成不让一只狗的高贵杨夫人。
“是吗?杨夫人,你可能搞错了,我的妹妹现在在律师所上班呢?身子好好的,能吃能喝能跳,她怎么会死呢?她要是真的肾脏有问题,你可别说一亿,就是我给医生一亿,我也会给她换上的,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有肾病的妹妹了。你说对不对啊?杨夫人。”
那一个杨夫人,我刻意咬着重音,里面尽是讽刺,如果一开始不是一亿的合同,我或许真的会心软,可是一切都早已不同。
她的优雅无法继续伪装下去了,咬着牙,手指向了我,而我抬头挑衅迎上她的指责。一会儿后,她收回了自己的失态,恢复了她的优雅。
“你说吧!你到底要什么?你答应来见我,不就证明你是心动的吗?”
我可以说我只是想认认真真的看一看自己的亲生母亲吗?她不会相信的吧!我自己也觉得没有必要了。
我看向了窗外,有一对母女走过,母亲把自己的女儿抱在了怀里,女儿埋在母亲的肩膀上,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女孩看到了我,朝着我眨了眨眼睛,我望着她笑了,曾经这也是我的梦。我也想被母亲抱在怀里,听着她为自己哼歌,说着温柔的话,不过在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
早就已经错失了的梦,我也已经老了,那一些画面也不会在梦里出现了。
侧脸深深地看一眼我眼前的女人,我的眉眼和她长得很相似,不过她比我艳丽许多,当我五十岁时,我会不会也变成她这样呢?
“你不用给我钱,也不用谈什么合同,明天我就去医院,如果合适的话,我会同意取出自己的一个肾脏。”我凝视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着。
她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放轻松,反是警惕的看着问“你说得是真的?”
她那样的表情,我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我的生命本来就是你给的,这一颗肾脏就当我还你曾经给予我生命,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
我起身走人,不再去想后面那个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