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浮现了那一句修哲是我和温晴儿子的话,还有当时李修哲父亲的表情,我觉得他对于李修哲应该不是外人看到的样子,有什么秘密是一直都在隐瞒着的。
我不知自己是否应该把盒子交给李修哲,若是给了他,那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我唯恐着现在的生活会改变,也畏惧着自己会失去李修哲,于是倚在李修哲的怀里什么都不说。
中午时,他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就出门了。我走回了卧室,把藏在床底下的盒子拉了出来,从小到大,我都有把贵重的东西藏在床底下的习惯。
盒子没有什么密码,就是打开一个暗扣就可以了,我坐在了地毯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盒子。
犹豫了很久,纠结着,终究还是伸手把暗扣打开了,咔一声,盒子就主动弹开,里面装着很多很多封信,上面都是写着同一个收信人,字体很秀丽,从字体都可以看出写信人的美好。不过那是没有寄出去的信,仿佛是一段不可述说的感情。
我坐在地毯上很久,整个人木木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立马把盒子合上,慌慌张张的把盒子推进了床底下,急忙回过头看向大门。
进来的是保姆,悬着的那颗心落了下来,不过额头和鼻尖都冒出了汗珠,下滑着,沿着下巴滴在裙子上。
保姆瞧见我这一幅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责备了“笑笑,你都是怀七个月身孕的母亲啊!”
她走了过来,把我扶起。刚才太慌张了,我心神都还没有安定下来,身子使不上劲,只能依靠保姆了,我坐在了床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笑笑,一位温女士打电话找你。”
我很想象缘分这一个词,要不然我和温的每一次见面都会是咖啡厅呢?还有一件相似的事情,我们每一次讨论的话题都是同一个人—李修哲。她的外甥,她深爱男人的儿子,而我呢?我爱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
差不多两年不见了,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好似时间在她的身上定格了,依然如此美丽动人,还是那么强势精明。
从我一进来,她巡查的目光就一直盘旋在我的身上,也不知何时,我也学会了坦然面对,还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镇定自若地喝着我的牛奶。
我耐心地等待着她要说出来的话,一刻钟后,她终于开口了,她第一句话是“苏笑笑,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我放下了杯子抬起眼眸,嘴角笑着说“谢谢你的夸奖!”
也许她没有想到我可以如此厚脸皮,脸上显露出她的惊愕。
我双手还是很规矩地叠放在了桌子前,细细地打量着这一个我认识了很久,但是很陌生的女人,我和她就那样僵持着,也没有过多久,我开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眼睛里好似点着了火焰在燃烧着,也好像是沸腾的开水,愤怒往外涌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问“你到底要什么?”
我出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把眼前这一个高高在上,礼仪修养良好的女人招怒,这算不算是我能力的上涨?
我到底要什么呢?我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直到心里的那一个声音很诚实地回答了我。随着自己的心跳声,我静静地说“八年前,你问我同样的问题,那时,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回答你的问题,今天我想自己应该可以告诉你了把!自始至终想要的都是我和李修哲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哈!她讪笑了,如同,我说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她笑时眼角出现了皱纹,尽管她多么的精心保养岁月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谁都无法逃脱岁月的洗涤。
“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吗?你知不知道李家和何家的婚姻代表着什么?何家和李家在订婚后就共同签了一分合同,成了东南地产。双方共同开发东南地区的楼盘,投资了十几亿美元,一方违约,那就要放弃全部的股份。你清楚这一个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话让我有一些惊讶,数目太大了,我料想了一些内容,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有大,内心不是不忐忑,可是我却咬紧了牙关,假装淡漠的说“我知道!”
我的表情激怒了她,她保养有道的纤手,不顾什么礼仪指向了我“那你还怂恿他解除婚约,你不清楚他都为此奋斗着,你不是爱他吗?你就狠心的看着他所有的努力都毁于一旦吗?”
她的语调一声比一声尖锐,脸上的肌肉激动地颤抖着,我就保持着自己的安静,望着她,等她平静一些了,我说“三年前,我爱他,我想成全他的梦想,于是我离开了他。现在我还会告诉你,我爱他,可是我还有了另一个身份——母亲。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我想孩子能正常地生活着,幸福地笑着,我没有怂恿阿哲,我只会尊重他的决定。”
她唰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个动作好似座位着火了“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这个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是的!”我爱他,所以想嫁给他,我想和他组成一个家庭,这一点有错吗?如果是,那我想一错再错了,那怕冠上自私的头衔。
她拎起了自己的包,一阵风从我的身边走过,我回过了头问“其实你很早就知道修哲的母亲心里的那个人是何儒,只是选择自欺欺人是吧!”
有一些人用恨来纪念自己的爱情。
她猝然间就停住了脚步,瞬时地转过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我,很久很久后,她笑得讽刺地问“他告诉你了。”
那个他,彼此心知肚明,我点头,她那双夺目的眼睛像是一颗璀璨的珍珠蒙上的一层灰,不过很快水雾散去了,她扶了一下自己微凌乱的发“他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我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她的背影很落寞,所有的光芒都散去了,只剩下孤独。
我不清楚心底怎样的一份爱能坚持自己一直都孑然一身,那怕以为自己的姐姐报仇这样荒唐的理由都让自己坚持下去,那怕是以恨的名义而去爱着。
这种爱情太偏执了吧!
原来所有秘密是李延年原本爱的人是韩嫣,温晴爱的人是何儒,结婚后,李延年爱上了温情,可是温晴爱的人一直都是何儒。他们的故事里,谁辜负了谁?又是谁被辜负了呢?
我回到家时,李修哲已经到家了。居然很难得地看见他正帮着保姆在浇菜,夕阳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服,左手抄在了休闲裤的口袋里,右手拿着喷洒。
水流画着弧线,在阳光下折射着五颜六色,他的身上也镀上了一层古铜色,如同一个站立着的雕塑,我双手背着了后面,慢慢地走进了。
保姆看到了我,我竖起食指放在嘴唇那边,慢慢地靠近,直到我离他不到一米,张开了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大大的肚子搁在我和他之间,幸好我的手长,勉勉强强能抱住他。
他没有控制住喷洒都浇到一个地方了,泥都被冲走了,菜当然受到恶劣遭殃。不过有谁会计较这一些呢?
他有点手忙脚乱的关上了喷洒,回过头,微低着头,细细的瞧着我,我似乎是有点反常了,因为我从来不曾在第三人面前主动表现过亲昵。
他伸手把我落下来的刘海挽到了耳根,目光有点质疑,语气也是焦急着,在他的记忆里,我的主动通常都代表着有事情发生吧!他问我“怎么了?”
我的手搭在了他的脖子,摇着头,对上他的眼,笑吟吟地说“只是发现我的老公长得很帅气而已。”
脸上带着满满的骄傲,他笑了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抵着我的鼻尖,抱住了我大气球般的肚子“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夸一下我老婆很美丽。”
我点着头很自信的说“sure!”
他笑了,终于我明白他爱上我的一个理由了,很简单,我可以让他笑得很开心。
一边的保姆早早就溜人了。
此刻我明白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我们都很幸运,彼此都不曾辜负对方。
晚上,我把盒子交给了李修哲,同时也告诉了他,自己偷看了,我不想对他隐瞒,最不想欺骗的人就是他,因为我想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他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呆到了深夜,然后进了卧室,当时,我没有睡着,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我没有开口挽留,也没有开口问询他要去那里,我说过那是他的选择,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会选择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