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一在他第一天打更的时候就消灭了一只青妖,不但救了海哥他们三人的性命,而且还立下了大功。
“小之一,恭喜你啊!”海哥恢复的最早,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法器,拱着手向许之一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三钱天师的道行,而且还斩杀了一只青妖,这在咱们夜部可是大功一件,少说也是要授银锣!”
“银锣?!”老赵依旧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对海哥说道,“海哥,这青妖跟幽鬼是一个等级的邪魔,我看呐,之一会授金锣!”
“看来之一也会被调去大城当更首了!”躺在一边的大山脸上带着些许微笑,“呵呵,真没想到,之一居然是天师!”
“几位叔叔,这个说来话长!我看你们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大牛叔叔的尸首就麻烦你们了,这二更天还没打了,我先代他打了。”许之一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是天师,现在大牛被青妖吃了下半身,二更天还没过,其他三人也没恢复,于是他便拿起铜锣梆子,提着灯笼打更去了。
海哥看着许之一走远了,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夜部马上就要来人了,没想到这小小的伊春古城居然出现了青妖,看来这人间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
“海哥,你说之一是天师,他修了天师道法,那可不就坏了夜部的规矩了吗?”大山稍稍缓过劲来,收拾好自己的法器,起身向屋内走去。
“夜部的规矩,我自然清楚,但是如果刚才不是之一,恐怕我们都要成了青妖的粮食了!”
“是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老赵抬起头看着海哥和大山问道。
“命!”海哥跟大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过了半个时辰,许之一打更归来,见到房间内三人围着火堆在烤火,房间内侧的空地上盖着一卷草席,下面就是大牛的尸首。
“之一回来了,来,到赵叔叔这儿来!”老赵见到许之一打更归来,连忙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下。
“之一啊,你也知道夜部的规矩,我们打更人一身的法术皆是由上一辈的打更人传授的。除非被授了玄锣,那就会被夜部断为黑夜御史,当然我们吶也没见过什么黑夜御史。”老赵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夜部跟天师自古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白天的邪魔归天师管,晚上的邪魔则是我们夜部负责,但凡有人扰乱秩序,都会被处以非常严酷的惩罚。”
“你海叔叔说你方才使用的是天师道法,而且腰间还挂着三钱,这是不是?”老赵说到这里,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
“赵叔叔,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许之一放下手中的法器,将腰间的三钱铜板露了出来,“五年前,爷爷在晚上救了一位重伤的天师,那位天师为了答谢爷爷的救命之恩便将他全部的天师道法传授给了我。如果几位叔叔要把我送到御史那里去问罪,请尽管来吧!”
“小之一,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你救了我们三个人的命,我们绝对不会去举报你的,只是你在今夜动了天师道法,夜部的御史肯定会有所察觉,所以我们想让你快点离开伊春古城,免得被御史给抓住!”海哥知道许之一误会他们会把他举报到夜部御史哪儿去,连忙跟他解释。
“可是……“许之一话还没说完,屋外便传来一声大喝。
“大胆许之一!“
“糟糕!这么快就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海哥他们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御史来的如此之快。
“啪!“
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了,自门外走来一个披着黑袍,带着银色面罩的人,他的背后查了五面金旗。
“五旗御史!“许之一见到对方背负五旗,心中大惊,他虽然知道自己犯了规矩,夜部会派御史那他问罪,但没想到居然是五旗御史。
“属下参见御史大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向着五旗御史磕头行礼。
“我乃华胥大人座下五旗御史廖仓,负责伊春古城夜部指挥!刚才是许之一使得天师道法是不是?!“廖仓自报姓名,随后指着许之一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有三钱天师的修为,要是再让你修炼三五年,恐怕连我都要打不过你了。“
“不过你始终是夜部的人,擅自修炼天师道法那便是坏了夜部的规矩。“廖仓从袖中取出一副手铐,丢在地上,”你自己戴上吧,夜部的刑堂今天少不了要留下你的几滴眼泪了!“
“廖仓大人开恩呐!小之一也是为了救我们才…“海哥开口向廖仓求情。
“这个我自然会控制量刑!“廖仓打断了海哥的请求,然后对着许之一继续说道,”你这次犯了夜部的规矩,张德也少不了要受到牵连,金锣的赏赐虽然不能夺回,但是襄阳更首的位置却是保不住了!“
“为什么!“听到自己犯了错还要牵连爷爷,许之一顿时气愤不已,”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什么要牵连我爷爷!“
“张德管教不严,削他更首的位置算是轻判了!“
夜部的规矩自古都有连坐的传统,但凡有人犯错,那么只要在夜部任职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就算是地位最高的执事夜不能例外。
“我不服!“许之一站了起来,对着廖仓喝道,”青妖祸害人间,害了大牛叔叔的性命,如果我不以天师道法消灭它,恐怕我们四个人都要成为他腹中食了!那青妖吃了我们四人之后,便能进阶,至少也是赤妖,恐怕连你也不一定能斗得过他!“
“大胆!“廖仓见许之一起身指责自己,心中十分恼怒,”你犯下如此大罪,居然还不知悔改,莫要以为你有三钱天师的能耐就可以不守我夜部的规矩!“
“何况,我一直在暗中巡视,那青妖岂能得逞!“
廖仓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今天一早张德因为除了何家老宅的幽鬼而高升,自己也因此受了夜部的赏赐,所以多喝了几杯,不想竟然阴生出了青妖,刚刚感受到了妖气,还没反应过来,这青妖就被许之一给灭了,也让他着实欣喜了一下。
他以为这张德一家祖坟冒青烟了,老头子刚刚得了金锣的恩赏,孙子居然灭了一只青妖,少不了也是金锣恩赏,那夜部的也会对自己的管辖有方有更多的嘉奖。
可当他暗中看到许之一腰间的三枚铜钱还有他手中的天师短剑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随后便是大怒。
尤其是方才许之一还顶撞他,这更让他恼火。
“明明是你监察不利!来得晚了,你一身酒味,肯定是醉酒误事!“许之一闻到了廖仓身上传来的阵阵酒味,也是恼怒万分,”如今五更夫少了一个二更夫,我看你怎么向夜部交代!“
“怎么交代是我的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如此不懂礼数,我定要向华胥大人禀报,降了张德的职务,收回他的金锣赏赐!“许之一一语道破廖仓迟来的原因,也是把廖仓给惹恼了。
“你不束手就擒,那就不要怪我下手重了!“廖仓身形一晃,张手去抓许之一的肩膀。
许之一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是却有三钱天师的本事,廖仓的动作虽快,但许之一闪避的身法也快。
廖仓第一下没有抓到许之一,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骂道:“好小子!居然还敢违抗上级的命令!“
“哼!你要罚我,我自然愿意领罚,但不要牵连我爷爷!“
许之一拿起手中的天师短剑,指着廖仓骂道:“你醉酒误事,居然没有察觉有青妖阴生,误了大牛叔叔的性命!若要论罚,你当为首罪!“
“我的功过是非还轮不到你这小毛孩子来评论!“廖仓气急,指着许之一的鼻子骂道,”本来念你灭了青妖,救得他们三人性命,可以从轻发落,但你不知悔改,还顶撞上司,夜部容不得你这目中无人的罪人!“
“今日,我就要用洗魂大法消了你的灵!“
“洗魂大法!“海哥他们听到廖仓要用洗魂大法灭了许之一的灵,顿时大骇,这打更人能够游走于阴阳边缘,全靠天生的灵,而夜部的洗魂大法就是专门用来控制打更人的灵。
灵一旦被灭,那么打更人的一生便也毁了,结果不是白痴就是瘫痪,一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哼!“许之一鼻子出气,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廖仓口中的洗魂大法并不畏惧。
“廖仓大人开恩呐!之一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海哥他们跪在地上向廖仓磕头求饶,希望他网开一面,不要真的动用洗魂大法。
“你们再敢求情,便也是同罪!“廖仓对着海哥他们三人喝了一声。
海哥见到廖仓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好对许之一轻声喊道:“之一,听话!向廖仓大人谢罪,洗魂大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之一对着海哥他们拱手说道:“大海叔叔、大山叔叔、赵叔叔,今天不是我不肯认罪,实在是他渎职在先,误了大牛叔叔的性命,险些害了你们,还要牵连我爷爷,这罪,我不认!“
“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廖仓知道许之一说的是实情,但是他不能认实是自己的过失,更何况夜部的规矩绝对不能坏。
“妈的,老子不干了!“许之一听到廖仓还要叫自己认罪,气急攻心,将手中铜锣掷在地上。
“你!“廖仓大怒,当下便取出一只银萧,吹了起来。
许之一没有理会廖仓的动作,自顾自的走了,海哥他们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离去。
“你什么时候把灵的契约给消了的!“
许之一回头怒视廖仓,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说什么!“
“回禀廖仓大人,之一他说,他说……“
“说什么!“
“他说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