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吴奇伟为什么会知道我住院的事,他却牛头不对马嘴地跟我说沐小岚和他分手了,原因是因为我。我很无耻地笑着反问: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想听听我对你的想法吗?对不起啊,我对你没想法,就是纯属把你拿来当挡箭牌而已。
他自己搬来椅子在我身旁坐下,双手抵着下巴,好像把我当成了树洞一样在倾述:我知道我取代不了她心里那个人的地位,可我没想到她会以你的借口来作为分手的理由。你也知道吧,她心里那个人。我一度以为我的温柔可以打动她,却没想到这天还是来了。你呢?守护她这么久了,却因为这个病要将她从你身边推离?要不是在考完试看见了你尾随你过来,我还不知道你以这样的状态度过了高中三年。
我笑得有些苦涩,回答他抛来的问题:所以我还是很顽强的对吧?我不知道做完手术我还有多少几率存活。不是我悲观,被这个病折磨这么多年,我也清楚我的身体情况。我很庆幸我遇上了她,让我知道了被人依赖的感觉。你不要怪她,小岚一直是那么迟钝的人,为了把她从我身边推开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吗?她现在应该很讨厌我吧,怎么说也被我无缘无故甩了一巴掌。
他笑得没心没肺:原来那巴掌是你扇的,手劲还真有点大。她没记仇,现在还老惦记着你,死活都在给你找借口。说实话,看她那样患得患失,我都有些不忍。
那天下午我们聊得有些多,在住院这段期间,这是我说得最多话的一次。我问他要怎么填志愿,他回我:只要不和沐小岚在同座城市就好了。痛过一次,不想再来第二次。
我笑他弱者,他回我你也一样。我们默契地相视一笑,仿佛是找到了两人之间的契机一样。
我要求他保守秘密,一定不能让沐小岚知情,因为不想在最后冲刺阶段影响到实力发挥,吴奇伟答应了。我们两个还互换了电话号码,说以后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没推辞,倒是很落落大方地交出了自己的新号码。这么久没联系沐小岚了,我也有些怀念和她在学校的日子了。
一月份,在叔叔和妈妈的安慰下,我被送入了手术室,注入了麻醉剂,随后就昏睡了。手术的过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闭上眼睛那一刻想着:如果我活下来了,我想要再见沐小岚一面,跟她说对不起,跟她说之前那些话都是骗她的。也要让她扇自己一巴掌,那天的劲儿真的有些大了。
手术非常成功,我和医生打的赌,是他赢了。所以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准备高考,并且拟定想要去的城市,学校还有专业。叔叔妈妈也很感谢医生对我的付出,也准备了一堆补品给我术后补充营养。
我觉得他们是把我当成坐月子的孕妇养了,短短几天怎么可能把营养补回来?但是我还是很兴奋的,第一次觉得阴暗的世界多了束阳光,就连冷冬都有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