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一路躲开守卫,来到斯沃德皇宫,却根本没有人在那里。他已经去过国王的房间了,根本没有人。
难道他提前藏起来了?毕竟他现在做出的事简直不计后果,那么有人会来杀他,应该是怎么都想得到。
不顾“千年荒烟协定”,不理“安洁尔教义”,根本就是在向整个大陆宣战,一般来说是谁也不敢做的。但是,这罗科尔?纳奇根本一开始就是为了向整个大陆宣战,所以他无所畏惧。
谁能想到会有那么大胆的人?又有谁能想到这大胆的人竟做好了如此难以想象的准备?
突然,一支飞刀从不知何处而来,正好插在迪亚身前地上,这刀身的一半都没入了坚硬的地面,不得不让人惊讶于使刀者的力量和准度。
“来了,见了,思考了。”一个阴沉而显得奸诈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宫殿。“战了,败了,消失了。”
迪亚见状,走动起来,他不想站在原地当靶子。
“不要躲躲藏藏!出来与我堂堂正正决胜负!”迪亚喊叫着,声音在这空间内回响。
“你要知道,我能在这里等你来,你就该庆幸了。”那声音说到这,突然大笑起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绝对的力量,强到可以只用力量就征服一切。那么怎样用有限的力量得到想要的一切呢?那就需要暗中,且不留痕迹的解决麻烦,再佐上一点点的计谋……”
迪亚并不打算打断此人,因为他知道就算不让此人说,那他也不会因此就现身一战,所以只是静静的走动,同时注意四处是否有危险。
那声音续道:“曾经的‘贤者’穆洛便深谙此道,其人为了让各国安分,为了让自己地位稳固,做了不少好事啊。为了控制住最强大的剑术帝国,还派出了一批年轻人来这地方,以自己力量往上爬,直到夺下国王之位,他的局就算布好了。好在确实有一位年轻人做到了,但也因为这位年轻人的做到了,穆洛便不复存在了!因为,对于他的‘道’,我比他更加精通。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除了‘贤者’这个没用的头衔,我都已全部接手。”
“所以你到底想得到什么?穆洛的最终局已完成,你又接手了他的一切,你难道还不满足?”迪亚大声道。
“他追求的是地位与权力,这一切的稳固。而我追求的是混乱,整个秩序的混乱,对,就像‘荒烟战役’时一样,在混乱,无止境的混乱过后,一切就将归于虚无。你们无法赢得这场战争,我的军队也永远不会溃败,世界将被重塑。”
“你疯了!口中尽是无稽之谈!你将被打败,世界将恢复和平!”
听到迪亚的话,那人冷哼了几声,带着压倒性的力量,让人感觉他的话似乎不容置疑,“这个世界上所有事都是早已注定的,你再怎么反抗也绝不会改变。”
“胡说!那既然都是注定的,我又怎么会思考,怎么会反抗,怎么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在这说出现在说的话呢?”
又是一声冷哼,“你可以用你愚笨的认知去认为,这些也都是设定好的,也可以设身处地想一下,你又是否会在意蝼蚁的单个个体会怎样行动?神只需设定出大的动向,小个体的行动,怎样都不会有半点影响。无论你怎样理解,无论你是否理解,你只要懂这个道理就好了。”
“没有谁会相信你那套毫无根据的理论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每个人都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一切!”
“随你怎么想吧。不过现在的情况,你打算怎么杀我?你,杀得了我么?”
话音刚落,几支飞刀从不同处飞来,源头却不知是哪。
迪亚快速躲过几支,却被另几支擦破了衣服,飞刀离开他后并没有因为触到实物停下,而是不可思议的反弹出去,几经折射,又尽数向迪亚飞来,更奇怪的是这些刀的劲力似乎没有半点减弱。
全都汇集在一点的攻击反而很好闪避了。迪亚很轻松的闪身躲开,却没想到撞上了什么,不光如此,还有一把发着寒光的匕首正对自己的喉咙。
迪亚倒也不慌张,这正中他的下怀。左手枪在手中打了个转,抵在背后那人身上,即刻开枪。
这开枪的速度怎么都比匕首隔断他的咽喉速度快,这一枪发出后抵在喉咙的匕首倒是消失了,但是并没有见到有什么人倒下。
那人凭空消失了。
最可怕的对手并不是挡在面前,强横无比又技术超凡的战士,而是根本无法触及到,形如诡魅一般的刺客。
普通的刺客只要一次现身,刺杀不成便也就失去了他作为刺客的能力,只能正面战斗。但这个人竟然在现身之后还能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绝对不是什么通过锻炼就能获得的能力。
迪亚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消失根本就不是依靠什么隐身或者速度,而是他似乎就完全不存在了一样,连气息都消失的干干净净。面对这样的对手,他该怎么办?
“山岳可以被撼倒,巨树可以被折断,烈焰可以被扑灭,冰川可以被消融。但是,风你该如何斩断?”那人的声音又响起。
“你什么意思!?难道……”
“我不知道你想猜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就在你身边,也在你万里之外。我的身体随时可以变成风,没有谁能消灭我,即便被混沌吞噬,我依然存在。我不是神,但我是这个世界的共生物,与以前的我不同,与脆弱的人类不同,我可以杀了你们任何人,但是你们却伤不到我。”
“可笑。你所说的事一件比一件荒谬,我倒要看看你能隐藏得多好!”
“哈哈哈哈……耍嘴皮子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如果世界的重塑来的不如预想中那么快,你只会在这里死去。”
迪亚没有再回话,举枪向天上开了一枪,血红的子弹呼啸而出,击中了拱顶,而后一阵红雾漫出,洒向整个宫殿。
这自然是血雾。只要在这个宫殿里,无论用什么藏身方法都无法躲过这特殊血雾。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直到血雾飘落在地,在华丽的地板上铺下殷红之时,都见不到半个人现身,只有被这血雾击落在地的飞刀还闪着些许寒意。
那人的声音依旧响起,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我已经说过了,没有什么能够击败我,如果你愿意回头,静静地等待,那么起码你还能活着看见世界轮回的样子,还可以去享受在这个世界的你的终焉。但是你却一定执迷不悟,要选择死亡吗?”
“啰嗦!”迪亚向四方挥出血刃,击中墙壁,几缕阳光投进这阴暗的宫殿,驱散了几分邪恶的气息,但那人却仍在絮语。
“没用的,你还是回头吧。我实在不想杀死无力反抗的目标。虽然我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不得不去寻找每个人‘无力反抗’的时机,然后击杀,但是如今我实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动手了,这个残破的世界已经慢慢走向了结尾,你走出去看看天空吧。”这人的声音虽然听来不是那么讨喜,但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缓和,似乎是真的看透了许多一般。
迪亚其实也早就束手无策,再多攻击也是无济于事,无奈叹了口气,走出了宫殿。
天空变成了一片碧绿,云层慢慢聚集在了一处,那下面似乎是战场。但即使天色没有半点光明的迹象,却依然有着和平时一样的阳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这场战争将会直接迎来世界的重塑?
不可能的吧。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荒唐事,连传说中都没有记载过,怎么可能发生?
但是,如果世界真的是处于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又怎么可能存在上一个世界的典籍呢。
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迪亚深深地叹息一声。
“那我该怎么办?那我能怎么办?我……我真的存在么?”
“你并不存在,你只是这个世界体系下的又一个幻影,存在的意义仅仅是衬托天选的引导者们,你以为自己拥有人生的主导权,却不知道这一切也都只是设定好的,包括你说的每一句话,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你人生的每一个转折,都是注定的。”那声音顿了一下,“接受现实吧。”
“我……我。哈,是这样吗……?”
迪亚卸下了所有抵抗,苦笑着站在原地。
“迪亚!”突然,一阵熟悉的呼喊声将迪亚从思考中拉扯出来。
“凯诺!?”
只见凯诺快速奔跑着,手中持着一柄剑穿越了回廊、庭院,没多久便到了迪亚身边。
“迪亚,找到罗科尔了吗?”
“我就在你们身边。”
“是谁?谁在说话?”
“你们就算有再多人也没有办法杀死我,我即是风,我即是空。你们还是都老老实实的等待世界终结吧。”
“哈哈……有趣。”凯诺讽刺的笑了,“我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既然你说世界要终结,那我就先杀了你再说。”
“呵。你无法斩杀风的,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你知道我的名号是什么吗?我是‘斩空之隼’,即使你是风,我也要将你,彻底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