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afuckingday!林婷想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发泄内心。
骂人有时真是一种发泄的好方式,尽管内容那么粗鄙,却如此实用。骂了人似乎就可以壮了底气,是软弱胆小的人最有力的武器。
“Whatafuckingday!”
林婷默念着,只求她们不会进入卫生间,她可以在卫生间里躲一辈子。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都躲在卫生间不出去。她在这个房间的存在,就是彻头彻尾的错误。亲热对了她们,出现错了自己。
此时此刻,什么解释都白痴可笑,所有理由都苍白无力。难道要说:
你们在XXOO的时候,我在畅快排泄,完全没有听到你们干嘛,单纯地在享受着排泄的快感…
这种理由?骂谁的智商呢?
事与愿违。卫生间永远都是XXOO的配套设施,洗澡XX都得在这进行。
房间里的人声渐渐靠近卫生间。
林婷慌了,仿佛她是刚刚偷情结束的□□,被捉奸回家的老公寻找,于是四处躲藏,却发现无处可躲。
...
婷婷推门进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受过酷刑般一张脸白得吓人的林婷。
“蓝诺,你,你怎么在这里?”婷婷有些语无伦次。
眼前的婷婷□□,白嫩的肌肤上遍布着粉色的草莓印记。
这是林婷第一次看到她的luo体,尽管这本应该是自己的身体。
看到林婷注视自己,婷婷慌忙遮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林婷已经来不及心痛她这种防备的动作,她别过了头,酝酿很久想说的“对不起,我来拿洗发水,怕打扰了你们,就上了个厕所...”通通咽回了肚里。
她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从婷婷身边匆忙跑过,婷婷恍惚间想拉住她的手,却是突然抬起又慢慢放下了。
“蓝诺?!你怎么在这里?刚刚你——你一直都在?”房间内的夏米没有丝毫遮掩□□的玉体,看着从卫生间内走出的林婷,满脸惊讶之色。
林婷低着头,用了两辈子三十几年的力气重重点了点头,对夏米竖了一个大拇指,转身跑出门外。
大拇指,真心佩服...
...
回到可可的房间,可可已经睡着了。
林婷想把心掏出来用力撕扯一番,免去这折磨人的一丝丝一寸寸的隐隐之痛。
她却不能露出声色,唯恐吵醒了可可。
于是她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把水池的水龙头开到了最大,随着那水流的声音,放声哭了出来。
此后,她似乎爱上了卫生间。这个可以洗去尘土又可以排污纳垢的地方,给了她无比踏实的安全感。
每每有了心事,有了苦楚,她唯一想去的地方只有卫生间。就像受伤的动物为自己营造的小窝,可笑的是她的窝建在了厕所。
林婷的泪流到最后,眼睛生疼干涩,似乎要流出血水来。她微闭着双眼缓解着那刺痛,如果流不出泪,心里的那股疼痛要如何才能缓解半分呢。
水池里的水哗啦啦地淌,就像一去不返的岁月,前世今生点点滴滴唯美深刻的记忆都随着那水柱流进了黑暗潮湿的孔洞,最终汇入看不见的肮脏管道。
隐隐地似乎有敲门的声音。林婷猜测该是那两个人,或是其中一个。她不想开门,却怕这敲门声持续,吵醒了可可。
门开了,夏米站在门前,定定地看着她。
“蓝诺,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困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那好吧,那你早点睡,明天再说。”夏米转身向隔壁走去,垂头丧气的模样像做错事的孩子。
林婷自嘲,到底是给别人添堵了啊。如此美好的夜晚,却因自己的出现毁了别人也许策划许久的整夜缠绵...
想到此处,微微好转的心又开始猛烈地抽搐痉挛。
她们两个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发生点什么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何必大惊小怪,装成冰清玉洁的圣女,谁没看过毛片似的...
哪怕心里溢出了血,理智依旧没有丝毫怜悯,讽刺嘲笑着摆出事实,继续往自己的伤口撒盐。不跟自己作对,她似乎更加无法解脱。
林婷背靠着门,廊灯开着,房间的其他位置肉眼可见流动着点点的黑暗。
林婷突然有些害怕,那些黑点带着孤独的味道围观注视着她,随时准备吞噬这世界唯一的光源。
她想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但耳边可可规律的呼吸声,使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身后又传来一声敲门声,林婷的精神已经恍惚,竟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夏米又回来了吗?
林婷打开了门,看到婷婷准备敲第二声的手缓缓放下。
痛,一看到这个女人就心痛。就像关紧的水阀开关,她一出现就按开了阀门,痛苦再无抑制和阻拦,狂涌而出。
林婷看向婷婷身后的方向,眼里没有焦距。
婷婷缓缓开口,语气隐隐含着关心与焦急,“蓝诺,你哪里受伤了吗?我看水池地上有血迹...我刚刚出去买了创可贴...”
依然没有看婷婷的脸,林婷淡淡说:“谢谢,可能刚刚不小心撞哪里磕破了,没事。”
“蓝诺,有些人不值得你这么喜欢。”听不真切却极为好听的声音,内容却让人只能干笑。
林婷回想起前世有个女人跟她说过同样的话,心里裂开的口子被扯得更大,她的眼里含着泪光,“你,真的不是蓝诺吗?”
婷婷的眼里似有泪光闪现,却依旧没有说话。
“你真的不是蓝诺?你真的没有骗我?为什么你们这么像!如果你是蓝诺,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婷婷的嘴唇微张,性感的唇在走廊的灯下更具蛊惑,林婷只看了一眼,脑里就浮现出这张唇在另一张唇下若隐若现的画面,她闭了闭眼,长长吸了一口气,没有呼出。
“你怎么又这么问,我怎么可能是蓝诺呢...”那唇淡淡吐露出这些不咸不淡的字。
“是啊,你怎么可能是蓝诺。我想,蓝诺根本不会这么对我...”林婷如梦呓般痴痴说着,眼里还残存着一丝温暖和希望。
至少,蓝诺没有喜欢别的女人。她是她唯一亲过的女人。
此刻,婷婷的脸庞轮廓渐渐模糊,遥远地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她抬手将创口贴递给林婷。
林婷没有接。
林婷微微一笑,用哭得肿胀得无法睁开的眼睛注视着婷婷:“这个我用不到。以后做最普通的朋友就好,不要让夏米误会。你们两个朋友,我都珍惜。”
说完她缓缓将房门关上,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苦涩。
林婷并没有走开,依然背靠着门,静静地聆听门外的声音,判断那个女人是否离开。
一分五分十分钟,林婷都没有听到脚步声。林婷产生了幻觉,也许那个女人早已经离开了,只是自己没听到罢了。自己在做什么?还有可耻的期待吗?
想到此处,她缓缓走回自己的床前,面朝下趴在了床上。
她的脑袋昏沉阵痛,似有人拿着锤子重重的一下一下敲击,喉咙疼痛难咽,仿佛口水有毒,触碰一下就溃烂一片。
林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很久,门外的脚步声才渐渐离去。
…
“蓝诺,蓝诺,蓝诺...”
下半夜,可可被林婷喃喃的梦话声吵醒。她发现林婷竟没有洗漱换衣,就这样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叫了一声林婷,没有反应。
她起身走到林婷的身边,触摸到林婷的手时发现她的手很烫,再摸林婷的额头脖间更是烫得厉害。不好,林婷怕是发烧了。
半夜三更,林婷就这么没用的发起了高烧。
可可将林婷扶好躺在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发现林婷手脚不停发抖,于是又拿来自己的那床被盖在了上头。
林婷在梦里觉得无比地寒冷,仿佛置身于三九天的冰洞,她哆哆嗦嗦想找一处温暖的角落取暖。
到处都是灰白色的冷空气形成的漩涡,这个世界杳无人烟,没有生灵。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走,远远地似乎看到一团红红的火焰,好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对光和热的渴望催使她不断向前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到那里去。
火堆旁似乎有个人影向她招手,示意她快些过去取暖。她看不清那人,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啊跑。终于接近了火堆,她模模糊糊看到那人竟是蓝诺...
她开心地向蓝诺奔去,终于来到蓝诺的身边,用力抱住了她…
“蓝诺,我好想你…”她松开蓝诺,看向她的脸时发现那人竟是婷婷。
婷婷突然推开了她,用冷漠如冰的眼神使出了强大的冰系魔法冻住了这唯一的火源,转身离去。火堆变成了白色的坟堆。
她想去追,发现双脚已被冻住。她想去喊,发现喉咙已被噎住。慢慢地她的浑身都冰冷无比,她窒息难受,却怎么也昏迷不了。
冰冷让她的视力仿佛更加清晰,她看到婷婷在不远处再次升起了一个火堆。那火光绚烂夺目,衬托着婷婷的脸妖艳无比。
不久,火堆旁又走去一人。那人与婷婷相拥亲吻,在火堆旁翩翩起舞。
许久,那人终于留意到了此处冰封着的林婷,远远望过来,于是,林婷看到夏米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