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窄卫生间洗手台前,宗景文左手用力握住浅黄色牙刷,对牙齿如有深仇大恨,眦着牙齿用力上下刷,微微弯下腰,双眼盯着镜子中自己。嘴巴全是泡沫,可刷毛却东倒西歪,又要废了,牙刷每月得换一个。
HTC手机放置在洗头台瓷砖上,免提开启,电话传来幕初心叽叽喳喳声音。
“幕腐女,我可以不去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姐耳朵没听错吧!你TM是秀逗了还是脑子有病,名利双收的事情都不干。警告你,明天早上七点,姐押送你去拍摄现场,TM就是欠姐调教,四万、四万红票子………….”
实在是受不了幕腐女唠叨,把手机挂断,继续五分钟的刷牙工作。四万报酬,便利店工作一年不吃不喝也都赚不到,一支广告就可抵挡辛勤工作一年血汗。拧开水龙头,双手捧着自来水,搓洗脸颊,搓弄寸头,刮干净胡须,又忙碌着做饭。
清晨七点钟,老板姚谦精神抖擞的走进,拿着毛巾擦拭脸颊,一屁股坐在靠椅上。如往常,宗景文钱柜交接清楚,宝宝背带没用,双手抱住打瞌睡喵咪,门铃声下,走出便利店。
今日是天朗气清,阳光普照大地,三四摄氏度气温,较黑夜有所升高。在便利店门口大树下,正停靠着辆白色桑塔纳,副驾驶门被推开,幕初心戴着墨镜,探头探脑。
宗景文无奈的坐上车,关上车门,正系上安全带时。“时间很赶,把合同签下”幕初心随手扔过文件,右手拇指和食指纠正墨镜,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右手轻柔抚摸怀里绒绒白皙毛绒,如对待情人般温柔,左手拿起合同,认真仔细打量。“夜郎本大广告公司”几个字很显眼,明确甲乙双方。
“放心签,姐又不会把你卖掉,如果价钱够高的话,哈哈..........马上就要开工,姐传授你些独门秘诀,对着镜头不要害怕、紧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就把它当空气,该怎样办就怎样办,挥洒自如………”
幕初心驾驶者车辆,一遍还唠叨个没完。“嗯”小宗的口头禅应对,拿起圆珠笔,中规中矩写在自己大名,随即丢到一边。双眼睁着,不敢睡下,时不时逗逗呆萌猫咪,她的声音都快成催眠曲,哈欠不断。
“哗…..哗啦…….”海浪声作响,兖州一处沙滩前,碧海蓝天,脚趾头踩在柔软细沙中,听着大海的声音,环境及其优美。寒冷冬季,游客并不多,有的是拍摄广告的工作人员,各自在忙碌准备着。
“小郭,都准备好了吗?”副导演严克肃戴着鸭嘴帽,牛仔裤配外套,三十五六年纪,挺着啤酒肚,粗矿脸型,人高马大,是标准北方汉子。手拿A4页纸正在挥舞,指挥工作人员,一边对着身侧郭场记问道。
郭场记是个二十四五岁少年,肌肤白皙,个子不高五官平常,可有双灵动眼睛,脸上露出讨好笑容。“放心吧严导,一切准备妥当,保准让新来的小子够喝一壶”眼睛微眯,嘴角上翘,凑到严克肃右耳侧,神神秘秘言语。
严克肃露出极为满意笑容,伸出右手,好好拍打在郭场记肩膀上,一副看好你的模样。
“叶导,您好、您好…….人给你拉了过来,是个屁都不懂的新人,有什么不对对方,还望多多指教,认打认罚随你,好好调教就行”
幕初心走下车后,脸上笑容就没断过,起初是反复练习多遍。带着小宗,熟门熟路,走到秀发披肩的导演叶重身前,似早就认识,粗暴的把小宗推出,热情介绍。
宗景文有种被家长带着走亲戚感觉,面瘫表情,抱着猫咪,笔直站立,主动伸右手相握,从容淡定不卑不亢说道:“您好,我是宗景文。”
“小宗是吧!我是这支广告导演叶重,不要有压力,本色出演就好”叶重坐在塑料靠背椅上,伸出手轻轻一握,抬起头和和气气随口嘱咐。叶重自从接到换人通知后,心中就有些不痛快,注视眼前冷冰冰少年,气质极为附和主题,希望不要再起波澜就好。
宗景文是第一次领教到幕初心的厉害,这里十多个工作员都记得姓名职位,清清楚楚,没有搞错一人。副导、摄影师、灯光师、道具师、场记等等。小宗脸色淡漠,礼貌性一一握手,名字下一秒就忘记脑后,至于长相一个也没去留意。
不久,宗景文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身侧化妆师在摆弄,一张脸随她处置。右手抱住绒绒,左手拿起分镜头剧本仔细看,逐字逐字认真,不敢出现一丝纰漏。不想讨好、刻意打交道是一回事,既然拿了钱就得对得起着它。
“你好,我是袁辰夕,请多多关照”突然一个婴儿肥的女生走进,个子不高,学生装扮。棕色卷发披肩,瓜子脸,大眼睛,五官端正,肌肤水润白皙,正弯下腰恭敬的开口。
“宗景文,我是新人,尽力”面对眼前如学生的年轻女生,如此客气,一时愣住,十秒后,一脸认真的回答。想必她就广告女主,瞟了一眼后,目光又落在A4纸张上。
一个小时候,终于是一切就绪,准备开工。小宗是早已脱下身上衣服,穿上白色四角泳裤,裸露出优美腹肌和大长腿,九头身材加上雕塑般脸型,一时吸引了众多女性目光。可大冬天,几度的气温,冷的小宗是直搓双手,什么取暖工具也没有,只得忍着。
“景文哥哥,你可千万别紧张,也别拘俗,不然我会更加紧张喔…..”自来熟的婴儿肥袁辰夕,一会儿功夫就混个脸熟,爱撒娇到腻歪人。
袁辰夕身穿黑色三角遮肚连体比基尼泳衣,不高可身材凹凸有致,开工前是拿着大棉袄裹住。她可爱又性感,声音清甜,爱撒娇又回来事,让所有人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与小宗是两个极端。两人是黑白配,最萌身高差,一个冰块脸,一个甜美可爱脸。
导演叶重注视着新来的模特,就肉疼,预算本来就那么多,之前拍摄的所有尽头,不得不放弃作废,成本在飙升,道具、灯光、机位一切摆设妥当。
“Action”叶导演用纯正英式英语大声喊,小宗是深呼吸一口,整个身体放松下来,站在指定镜头前,右侧站着露出甜甜可爱笑容的袁辰夕。两人挨着极近,算好步伐在沙滩向前散步,小宗伸出左手,指向前方,冷冷的说道:“看,前面有鲨鱼。”
“咔,小宗,你说话能不能带点感情,冷傲中带着调皮戏谑急迫害怕,OK,各就各位,Action”
宗景文抛弃一切杂念,把眼前女生想象成自己喜欢要追求的人,放平心态,催眠自己,台词再说上一遍。右侧袁辰夕脸色大变,连续向后退两步,随即往后倒下。小宗动作迅捷,伸出右手搂住她,她自然黏上来,一同向后倒下,小宗表现的一脸舒服惬意,头枕着左手臂,仰望着蓝蓝天空。
而女主是双手贴在小宗坚硬腹肌上,头枕在锁骨下,压在小宗身体上。睁大黑溜溜眸子,露出惊慌失措又娇羞样子,停顿了三秒,抬起头,彼此对视。
“咯咯咯……,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景文哥哥”范二呆萌的袁辰夕咯咯咯笑场,站起,不断低头向所有工作人员道歉。
宗景文右手立马松开她,眉头深深皱起,随即爬起蹲下,从细沙中挖出三块坚硬石头,而背部三处通红,倒下触碰到石头,真的很疼。石块一挖出,袁辰夕笑不下去,工作人员脸色各异,只有副导演严克肃双眼露出一丝阴狠色,随即隐去。
“郭场记,你在搞什么”叶重下意识看了眼身侧最近的副导演严克肃,心中跟明镜似的,也不戳破。不过样子还得做足,大声质问郭场记,脸色不善。
“导演,对不起,是、都是我工作疏忽.....真是巧合,你运气也太背了吧!”郭场记态度诚恳,马上道歉。迅速跑到小宗身侧,接过石块,轻轻嘲讽。
拍摄继续,几次咔后,小宗也越加得心应手。“喵喵”猫咪绒绒从小宗衣服上爬出,走在细沙中打滚,一副很是开心状,而且还跑到小宗身上来撒娇。
“咔,小郭,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死猫,妈了个巴子,是谁带来的?”严副导从椅子上跳起,右手晃动,脸色难看,睁着双牛瞳大眼睛,口水四溅,大声咆哮,目光有意无意在小宗身上扫。
“对不起,是我的”
宗景文立马承认,瞟了眼火爆脾气的副导演,随即低下头疼爱抚摸猫咪。对方的敌意很明显,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这个必要去问清楚。
“宗景文,你是来工作,还是来旅游度假,还带着猫来,这是什么工作态度,还想不想干,不想干滚蛋”
“克肃,发什么火,我看这只猫很可爱嘛!加进来,趴在小宗身上,镜头效果更好”叶重双眼闪烁,立马站起身安抚,好言相劝。做个和事老,悄悄在严克肃耳边说上几句,此事就算过去。
大冬天,小宗和袁辰夕衣服少,冷的不行,可是在镜头前必须表现的如在夏季,两人都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待遇也别想好。一连NG多次,这一个镜头才算完成。
在一处商场大厅中,人流涌动,装修豪华,正如火如荼的拍摄广告。小宗穿着白色合身西装,戴着眼镜,头发亮油油的向后梳理,黏贴小胡子,手拿公文包,一副三十来岁成功商业人士打扮。
此时在镜头前,小宗气势十足,扔掉公文包,动作简洁闯入群演中,他们手拿木棍,袭来。行动矫捷快速,一拳一脚,行云流水,快速把群演打倒下,走到被劫持女主前。
袁辰夕穿着红色连衣裙,脚踩七公分高跟鞋,挽着包包,长发披散,化着精致妆容,一副受到惊吓可怜兮兮状。小宗一把搂住她的腰,霸道的抱起,对方头埋在胸前,妥妥一个壁咚。
“咔,辰夕,你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浮夸,再来一遍”叶导长长秀发毛躁不堪,脸色憔悴,穿着较为邋遢,一脸不爽,恨铁不成钢指点。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
群演也不知是听了谁的话,那结实的木棍是真敢往下砸,而且还不能躲避,动作指导廖师傅在一侧设计各种动作,一招一式必须配合来。
在ZA公司总部咖啡间中,小宗是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领带,脖子上挂着工作证,妆容化的较老。袁辰夕穿着LO工作服,亮丽性感白领打扮。
在导演喊“Action”声下,小宗霸道十足,使出标准的壁咚姿势,堵住对方去路,缓缓低下头,炯炯有神盯着她。辰夕睁着双大眼睛,右手上的咖啡杯,往倒去,白色衬衫再次被打湿。
“咔,辰夕,动作自然、自然,不要怕”叶导双手抓住满头秀发,陷入某种纠结,大声道。
宗景文不知如何开口安慰,鼓励的看了眼辰夕,在许多人好奇围观下,自然的把身上白色衬衫脱下,裸露出完美腹肌,再次换上一件新的衬衫,让辰夕情绪调整下,又开始。
整个拍摄在持续中,各种撩妹技能不断展示,小宗也从不过问,一切按导演要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