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2-16
浙江大学紫金湾校区,相对边缘的较远地方,因为还在建造中,显得相对空旷,整个大学里头没有固定的正门偏门,正在修补的路面也不少,除了巨大的人工湖已经完工,教学楼等等都在待建之中。作为林心怡母校的一个分校区,谈不上多么见景生情。毕竟毕业一年多,自己在浙江大学里头的记忆也没多少清晰度。
下了车,齐武夫便走在前头,她跟在后头,一直到人工湖的边上,齐武夫才安身坐下来,别过头看着林心怡,开口道:“我对喜欢很模糊,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看见一个女人应该用什么眼神用什么情绪,所以我习惯用最正常的目光打量任何人。可能是我打小生活的关系,除了自己老爹和一条守山犬,没别的伙伴,倒是有大把的野兽死在我的拳头和猎刀下。所以当我刚踏进北京的那一刻,我才逐渐开始与人交流,试着了解,学会人际关系,然后知道如何打交道。认识了一两个哥们,好朋友,那种关键时刻可以站出来彼此挨一刀的关系,无所谓,说实在的,如果最后我是死在这种哥们的手下,我都不会后悔,一点都不会。至于女人,我最早见到的就是沐夏花,我现在的女朋友,将来一定是我的老婆。之后也认识见到越来越多,认识越来越多,上海被号称竹叶青黑寡妇的一个头号女枭,可惜现在已经葬身黄浦江了,又或者到了北京逛了一回清华大学见到许多模样不一样有漂亮也有难看的女人。真的让我有种很温暖很平静的情感的,还是沐夏花,然后在一次现在回想起来还挺荒唐的时间里,我和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喜欢这种感觉很虚无缥缈,可能我和她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在必须对的时间里说了对的话,所以可以想现在这样,很久不见面,也会彼此晚上睡觉前发一条短信,隔一阵子打一个电话,在一些空闲的时间第一个想到的脸庞就是那个熟悉的她。不会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不会当着别人面提及她,但看到她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都会潜意识的想要不要给她稍一些,天凉了又或者太冷了又或者下雨天,总会想着要不要多带件外套又或者带个雨伞去她的教学楼下等她;但我越来越明白爱是什么东西,书里读到的,现实里看到的,以及一些日常琐碎的事情里。你说,一对老夫老妻在一起的根本是什么,还是因为日久生情以及足够合得来的性子。缘分这东西,真的有必要相信,红线这玩意,也指不定天上的哪个星星上头坐着月老在听我对你说这些挺没营养的话。喜欢是一种渺小的感觉,双方不用负责人,在一起,分开,再在一起,再分开。分分合合的没个止境,爱不一样,那是责任,存在背叛,存在理解,存在共生与彼此的责任。我在任何时刻都不能忘了自己心里有一个位置是给她腾着的,厕所,客厅,主卧,客卧,大多人都存在客厅里,可主卧里头,只有她能走进去。可能我说的比较梦幻,但你应该能明白我想说什么吧。”
齐武夫长长吐了一口气,只恨刚出酒吧的时候没有带上几瓶青岛啤,现在口干舌燥还没个能让自己舒坦的东西解渴。
林心怡安静地低着头看着湖面的零星倒影,勾勒出天空的短暂月牙。轻声道:“送我回去吧?”
齐武夫起身,双手插兜照例走在前头,因为已经走在小区的偏深处,在里头打车的可能性为零,无奈得走一段相对不短的路来行。本就喝了一些酒的林心怡身子早已不适,况且方才还被林子祥甩了两巴掌,从小娇弱不曾受过这种刺激的林心怡身体立即反应出突发状况,应声倒地,齐武夫转过身无奈将其背在身上。快步跑起来,一路颠簸,林心怡在意识未曾模糊之前,仅仅闻到齐武夫身上的些许气息以及随着视线随着瞳孔一同抖动的画面,还有自个儿响起的手机铃声。
齐武夫并没腾出手的地方去接林心怡的这个电话,琢磨着得快些打到一辆车才好,天寒地冻的天气喝了酒还受不小刺激,许是方才在湖边也吃了一点凉,不是发烧便是感冒了。因为林心怡的身高体瘦,齐武夫背着她如同没背什么东西似的,疯狂奔跑在整个紫鲸湾校区里头,三五分钟便来到国道上头,却是迟迟没瞧见出租车,因为本就是在郊区,不免咬牙切齿地继续狂奔不止。
夜色弥漫的绚烂天空之下,齐武夫背着林心怡一路狂奔,约莫跑了二十分钟,还是无果,齐武夫不能做无头苍蝇,况且林心怡身体的温度一度发热,显然已经有点儿烧起来的迹象,先是从林心怡的衣服口袋里头翻出手机,从方才到现在电话便跟催命似的没有停下来的来电讯息上是“妈妈”二字,齐武夫没琢磨便接通了电话。
“都十二点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没回来?”声音相对急切焦急,也带了一些恼怒。
齐武夫平淡道:“你女儿发烧了,现在在医院,我是王小米的男朋友,她上厕所去了。”因为知道林心怡有禁门令,虽然对这种明文限制有种不屑,但还是找了一个相对可靠的借口瞒天过海,否则天知道林心怡回去得面对她父母怎样的质问。
“怎么会发烧的呀,在哪家医院啊?”电话那头没了恼怒,只剩焦急,齐武夫有些惭愧,毕竟自己只说了一半的实话,现在的这个状况,找家医院还真没那么容易,想了想开口道:“私人性质的医院,她现在也睡了,无大碍,就是受了风寒,可能衣服穿少了,吊盐水呢,明个儿你们再来看望吧,先睡个安稳觉。”
几句叽歪下,总算将林心怡的母亲打发了,尔后自个儿掏出手机给白共生打了个电话,接通后直截了当道:“浙江大学紫金湾校区,来接人,林心怡发烧了。”
“哎?哥们,发生啥事了。”白共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把王大千金送回府上,自个儿还打算去酒吧消遣消遣的,齐武夫这一出让他不得不调转车头,径自朝着郊区方向行驶。
齐武夫一时之间懒得解释,道:“先来就是了,到了再说。”挂了电话,齐武夫看着广袤却又无人的周遭环境,空旷与寂静包裹着小块方圆,林心怡的脸色并不如何好,微微碰碰她的额头,确实已经焦头烂额了。
无奈之下,脱下自己的卫衣套在林心怡的身上,自个儿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还相对精神许多。吹吹冷风,等着白共生出现。
大半个小时以后,白共生通过电话大致知道齐武夫的方位,瞧见二人的时候立即下车将林心怡抬进车子里头,将车里的空调温度调到最高,一脸疑惑道:“你小子不自个儿回去了吗,怎么和她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齐武夫撇嘴,从头到来,期间白共生笑出声几次,却也没打断齐武夫,直至齐武夫一口气说完,问道:“有啤酒没。”
白共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罐青岛啤来,往后抛去,齐武夫接过打开牛饮一口,畅快地哈了口气,看了一眼脑袋无意识半依靠着他的林心怡,哭笑不得。
“感情我还当了一回好人,明个儿林心怡母亲真来了,我还得帮你圆这个谎,我遭了什么孽噢。”白共生玩笑性质地抱怨着。
齐武夫没理睬,闭目养神,觉得碰见这种烦心事让他心力交瘁,他宁愿跟几百个汉子大战几千回合来得痛快。
白共生自然知道,若是齐武夫没有出现,可能林心怡今晚就被糟践了,不论出于王小米还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角度,他都不怪齐武夫,只是在自个儿送王小米回去的时候,同样听自家媳妇说了林心怡对于齐武夫那些若有似无的小心思,一边感慨齐武夫个人魅力怎么就那么大的同时也不得不为林心怡唏嘘。若是齐武夫身边没有沐夏花的话,可能这个妮子的成功性或者可能性大一些吧。但凡事不谈先来后到捷足先登,却也有个因果循环,谁是第一人,谁是第二任,都有迹可循。
抵达私人性质的医院,那是王家旗下的一家医院,规模不大,但设施齐全,招揽的也都是杭州市的高级医生,这些医生也乐得在这儿干活,待遇好不说,还不忙,大手术遇不见,大多都是小打小闹的包扎处理。
给林心怡安排到特技病房里头,挂上盐水打了退烧针,适当地将房间里的温度调到适宜的状态,齐武夫与白共生便在外头坐着。齐武夫不得不感慨,自个儿与医院太有缘,不论自个儿来还是他人的缘故来,总而言之他自从出了大兴安岭,除了赵檀的家与十一连,他待的最久的地方必定是医院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呆在这也怪尴尬的,所谓眼不见为净,能不交集就别有交集。”白共生点燃一根玉溪道。
齐武夫点头便起身,离开前白共生又补充一句道:“机票我帮你搞好了,走之前还是去见一见老爷子吧,他都吩咐我务必跟你说一声了,当然,去不去在于你,不过人毕竟也是我半个老爸,给点面子呗?”
“非亲非故的,见了面也没啥话说,他欠齐二牛人情,又不是欠我的,还是不去了吧,帮我说声对不住就是了。”齐武夫轻笑回答道,说完便离开走廊,出了这家私人性质的医院。
白共生耸耸肩,索性拿出手机打电话,接通之后道:“爸,武夫还是没答应。”
“呵呵,还真和齐二牛一样,牛脾气一犯,谁都拉不回来,罢了,臭小子一枚,老头儿我也乐得清闲,原本还打算给他点王紫尘的消息,让他跟那老道士讨教讨教劈挂拳,去了东北就真的不用忌惮了。”王半闲的嗓音相对老迈,笑的很沙哑,说完便挂了电话。
白共生没啥反应,放回手机,继续抽烟,就是给王小米发了条短信,让她来这儿照顾照顾林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