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4-20
光头钱多一脸笑意,听到枪响的瞬间便觉得跟前的齐武夫肯定死定了,毕竟青蛇帮收保护费的时间一向规律,从来不可能到了中旬过来,况且每回过来的都是他熟悉知道的。而仅过了半秒有余,甚至他那张原本堆砌的笑容都来不及无限放大,便发现不对劲,自己方才悄然瞄准齐武夫的手枪枪头此刻却是对着地面,而方才的子弹稳稳地射在他的右脚掌面上。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传来,身子一下子有点控制不住,将要倒地的时候还试图给齐武夫一枪,可他跟前的齐武夫迅雷不及掩耳地夺过手枪,尔后递给身边的大龙。
大龙接过枪没丝毫犹豫,对着钱多的右手手臂便是一枪,一颗子弹破膛而出,与空气发生剧烈摩擦,传来一阵清脆又富有穿透力的响声,实打实地穿过钱多的手臂,一个子弹孔清晰呈现。
一时间的变故颇大,不论齐武夫一手神乎其神地探手一拍将钱多的枪头调转,或是大龙果断甚至没眨眼的一枪下去,都让边上几个打牌的汉子一愣一愣的,而方才被钱多肆意调戏时不发出娇嗔的女人更是吓的阵阵尖叫,而因为声音过分尖锐,不禁让齐武夫稍稍皱了皱眉,大龙甩手一枪,一颗子弹擦着女人的脸蛋边缘射过,控制的恰到好处,因为子弹擦着耳朵过去,一种破空的声音撕扯过来,女人只觉得耳边阵阵轰鸣,死亡跟自己擦肩而过,知道大龙这一枪仅仅是警告她,没再敢叫,而是在原地坐着颤抖。
大多时候,死不可怕,面对未知的人与未知的事物或者未知的死亡更可怕。而此刻房间里的这群人便是这么个情况。
钱多本就只是一个寻常酒吧的老大,靠着一股子狠劲捣腾了一两年才有今天这番成就,手里头的枪都是想方设法从青蛇帮那里掏来的,也就一把而已,如今都被大龙握在手心,他根本没什么反抗能力,心中虽然恐慌,可不至于失去意识,嗓音间有些许颤抖,是因为脚掌和手臂的激烈疼痛的缘故,看着齐武夫道:“你们就是把小六儿打残废的家伙吧,我认输,我给你们磕头了,是我不对,不该找手下去你们场子找麻烦。”
“喊上你的兄弟一块滚蛋,酒吧里现有的货和东西都留着,这间酒吧我吞了。”齐武夫对着钱多的眼神,目光里少有的露出极度的侵略,像头伺机待发的东北虎,光凭眼神就能将人活活吞下去。
对于齐武夫近乎强盗的掠夺方式,钱多心中怒气滔天,可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反抗辩驳的勇气和立场,一把枪的枪头对着他,一张野兽的眼睛望着他,他说话都胆颤,何来的勇气去辩驳一字半句。神色颓然,却还是点了点头。
周遭的人本就都被吓傻了,平日里小打小闹,见过最厉害的东西也不过是刀子,哪里真的亲身体验过一把枪的威力,大龙方才那一枪就让他们没了多少自主意识,现在见钱多都点头,几个汉子已经起身搀扶起钱多,便往外头走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还想着玩小动作动歪脑筋,我会让你看不见太阳和月亮。”在钱多走出去前,齐武夫不咸不淡补了一句,并不响,传达在钱多的耳朵里,却像晴天霹雳,压根就是让他在这附近没法立足。
出了酒吧,钱多喊上弟兄,出了酒吧,期间打了个电话,跟那头正把兄弟送到医院的一群人吩咐了一下以后别回茂盛酒吧了,语气里尽显颓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他也没想到奇峰酒吧新来的话事人这么霸道。毕竟以往有小打小闹,无非是想拉点生意到自个儿酒吧来,彼此都有摩擦,可不至于来一手这么狠的。可牙齿是自己打碎的,别人要他吞,他不得不吞。
被手下人送往医院的路上,恰好撞见苏若斌带着十来号人过来,都是比较熟悉的面孔,两者对视,前者沮丧无奈,面带苦笑,后者平静。
“苏若斌,你跟了一个不错的老大,以后可是真要飞黄腾达了啊。”钱多苦笑,目光深处却充斥着愤怒和悲哀。
苏若斌笑笑,没搭话,领着十来号人错过钱多将近二十号人,没摩擦,没碰撞。钱多这伙人已经没那胆量了,他们这个层面的小打小闹,触及不了齐武夫和大龙碰过的层面,两个不同层面的势力和实力碰撞,就像以卵击石一样无懈可击。
错别过钱多等人,苏若斌脸上带着笑容,而跟在他身后的十来号人也叽叽喳喳调侃着,约莫都在说以前这钱多在怀德路这一块挺嚣张,没谁敢不卖他几分面子,今天是有够惨的,胳膊都在流血,明显挨了一枪。而几句调侃间,也会搀和几句对齐武夫的敬佩,都是由衷而发的那种肺腑之言。毕竟齐武夫为人处事不刻薄,对待他们就跟寻常朋友一样,挺平易近人没半点架子。
对此苏若斌心下感慨,即便他和齐武夫到如今的交流和接触,他也不曾觉得这人是个城府很深的家伙,不知是齐武夫刻意伪装出来的一种气场。那是种何时何地不论突发情况是什么,都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感受,只有和齐武夫真正接触多了,才能有这种直观感受。
带着十来号人进了茂盛酒吧,苏若斌一人径自往酒吧后头走,一间房一间房找齐武夫在何方,其余十来号人大致都对酒吧的运作清楚,发现酒吧里的服务生dj都在,也没什么打斗痕迹,都有些纳闷,一个个琢磨齐武夫是怎么拿下钱多的,总不可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那种把戏。一群人,有的去大致翻了翻账目,有的去仓库里看了下酒的库存,各自忙活。
苏若斌找到齐武夫的屋子,看着齐武夫不知如何开口,脸色却多少有点激动,毕竟看这架势齐武夫是白赚了一个酒吧,这显然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往自个儿兜里送。
“大体没什么变化,你想办法找点看场子的人在这待着就行,以后你稍微辛苦点,来回跑一跑,可能比较忙,不过工资翻个倍再翻个杯,有意见?”齐武夫轻声细语,没多大情绪波动,那句工资翻个倍再翻个倍也跟寻常聊天似的。
苏若斌自然摇头没意见。
“奇峰和茂盛两间酒吧的盈利我都不用,除了每个月按比例给上头的那份额不能动,我的那份你给你那群弟兄一块分了,毕竟跟了你这么久,没能让他们出人头地,让他们宽宽腰包不为过,我不缺这些钱,今天忙完你请他们吃顿好的,慰劳慰劳。”齐武夫说着,尔后起身,给了大龙一个眼神,便出去了。
大龙跟在齐武夫后头,把手中把玩着的56式放在苏若斌手里,笑道:“不知道你有枪不,刚抢来的,这蹩脚货我开着不顺手,不过你拿着防身够了,不会枪没关系,我教你,靠近别人,贴着肚皮,磅的一声,他姥姥都躲不掉。”说完,快步跟上齐武夫。
苏若斌在原地愣了半响,摸着手里头的56式,手指触碰着扳机,总觉得生怕一不小心按下去,小心翼翼地收好,可又不敢放进自个儿兜里,万一一个不小心误打误撞给了自己一枪怎么办,琢磨了片刻,才知道可以下膛,一脸自嘲的模样,觉得自个儿十足像个大傻叉。
出了茂盛,回到奇峰,径自上了车,大龙启动宝马,仍旧给齐武夫调到那个轻音乐的电台,问道:“回齐家还是去会所?”
“先去趟会所。”齐武夫径自道,目光则停留在车窗外头。
大龙点点头,没再说话,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几番折腾,已经将近十一点,路上没多少车子,整条路反而显得很宽敞,大龙下意识地把油门踩的足了些。享受着宝马优越性能间,大龙注视到后视镜里有一辆艳红色的同款宝马正急速追赶上来,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齐武夫,径自走神,没征询齐武夫的意见,径自又踩重了一下油门,速度加快,逐渐破百时速。
齐武夫自然感受到车速的提升,没多在意,直至听见后方有同样熟悉的引擎声轰鸣,而仔细听,又似乎有些不同,尔后艳红色的宝马在他的视线里头,驾车的是个风韵十足的漂亮女人,照理说玛莎拉蒂更适合她,退而求其次,开辆悍马也不错,却没想到这漂亮女人会选择宝马7系,毕竟归根结底,论性能,三者相差无疑,而宝马无疑有点华而不实了。
齐武夫目光停留在红色宝马对车主身上,这风韵十足的女人对他眨了眨眼,吐出舌尖,像子啊挑逗,尔后车身追赶上来,拉下车窗,拍了拍大龙的车窗,开口笑道:“跟老娘跑次山道玩?”
大龙先是拉下车窗,听清女人说的话,心中如何都是正有此意的,可事实后座有个齐武夫在,他很犹豫,想了片刻便想拒绝,齐武夫却开口道:“随便玩玩,没事,我权当散心,别太拼命就成。”
有齐武夫这么一句话,大龙立马神采奕奕,回一句:“这边就两个山头,一个土地庙的小山坡,还有个红香山,你跑哪个?”
“哟,有点懂的样子,土地庙那小山坡有什么意思,就那么几个弯,能玩出什么花样,当然红香山。”女人笑笑,声音很淡雅,可说话的语气相对粗俗,有点格格不入。说着,她拉上车窗,猛踩油门,很快车身越过大龙,一马当先。
大龙也拉上车窗,跟着踩油门,对齐武夫说道:“齐哥,看着,我好歹也是私底下飞车党里数一数二的,虐一个臭婆娘不在话下。”说着,车速骤然提升,追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