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正观望之时,忽然从村中窜出了一条毛色纯正的大黄狗,‘汪汪……’的厉叫着对着我是好一番张牙舞爪的示警威慑。
“老杖,您好,小子行色匆匆错过了宿头,眼见天色将晚,想在本村善人之家借片席之地留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小子定当感激不尽。”我看着跟随在大黄狗身后走出来的五六个人中处于居中首位的一位年老长者,上前紧走二步后抱拳一礼后说道。
“原来如此,不知尔如何称呼,哪里人氏,恕老朽眼拙,对尔之打扮不甚了了?”老者上下仔细端详了我一番后这才开口说道。
“不敢期瞒长者,小子乃是长安人氏,姓贾名鸣,字建国,久慕颍川大贤长者之名,是故游学至此。至于小子头饰怪异,是之前大病一场,为川野名医华佗开颅救治,这才免于一难,幸之甚之。至于着装打扮奇异,乃是有蛮夷之大商行于长安,贩极西珍宝美玉于前,小子处于猎奇心理,加上触之手感柔滑舒泰乃收之。”我听到老者询问,就知道是开始查户口问来历了,所以不敢大意,加上感觉这个老人说话条理清晰而且有理有据,似乎不是普通人,这才灵机一动就顺便给自己起了个字,而后才认真小心回答了老者。
“原来是一方游学士子,老身失礼了。如果建国不以寒舍简陋,那就去老身家中歇息一晚,喝杯茶水,可好?大家这就都散了吧!各自回去歇息,无事,无事了。”老者听到了我的解说,似乎是释去了心中的疑虑,又可能是士子的身份起了作用,老者的态度明显珍视了许多,微身一礼后就答应了下来,而后转身向身后众人说道。
“是,何老。”众人齐齐恭声回应,而后相继徐徐散去。
“小子多谢何老的相留之情,如果今次没有您的大德高意,小子都不知何去何从了。”等到众人相继散去,我走上前去抱拳躬身一礼向何老诚挚道谢。
“好,好,知恩懂礼,小子不错,请随老夫来吧!”何老对我的谦恭有礼似乎极为受用,微笑着捋须颔首说道。
何老的家并不远,拐过几道弯之后,一座隐在明显有人为栽植雕琢痕迹的竹林间的传统四合院出现在了眼前,微风徐徐,竹叶簌簌,令人满目清新怡然的同时,更给人一种山野隐贤的味道。
“何老居此清幽典雅之所,定是性直高洁之雅士,小子失敬了。”进入客厅正堂分宾主落坐之后,何老着下人添置茶水,我则看向何老开口恭维道。
“呵呵,建国误会了,这座宅子乃老家主看在吾之多年辛劳的薄面上所赐,予以老夫有个休生养息之所,全是托老家主之福啊!家主之大情厚恩不敢或忘,老夫受之有愧啊!”何老听到我的话之后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一幅感激的样子。而后,笑意盈盈的慢慢说出了一番令我相当意外的言辞,从其神态语气中可以看出其对主家的那种真挚的拳拳之意,那双忆思的双眼中流露出了一股浓浓的怀念和恭敬。
“我大汉竟有如此厚情高义之主家,实乃我等后辈末学之楷模,何老可否予以实情告之,让此等事迹予以传遍大汉各州各郡,乃为人人称诵,此主家,末学实乃心向慕之。”我听了何老的一番话以后,立时就无比激动的站了起来,声情并茂的说出了这些半真半假连吹带捧的话语。
接下来一切就都简单了,何老在我抹了蜜般连珠带炮般的迷魂汤的灌输下彻底沦陷了,竹筒倒豆子般把我所要知道以及想要了解的全部都告诉了我,我真的很感慨,只能说没有经过后世熏陶的古代人太单纯可爱了,错了,应该称为品德纯良高尚才对,当然,是相对于世情崩坏的现代人来讲。后现代主义,老奶奶倒地就是有心也不敢去扶,这是国人最大的悲哀。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漫长历史,封建社会以至孝至德而治天下,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国粹。
何老,是阳翟郭家主家的前代大管家,在何老的描述里,那对郭家可谓是忠心耿耿事无巨细的兢兢业业的干了大半辈子,为了郭家的发展传承那是相当的居功至伟。
郭姓在阳翟是一个大姓,从郭氏落户到传承至今繁衍开支散叶以来不知经历了几代人,郭姓如今可说是名闻阳翟,可惜的是,郭氏从当初的高门大阀至如今却已是人才凋敝了,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人物了。
偶遇何老可以说是我的幸运,使我了解了郭氏在阳翟目前的状况,但很遗憾的是,我特意向何老打探了一下郭嘉这个人,何老却是并没有闻说。俱何老讲,若是郭嘉是郭氏嫡系子孙的话,那么每年都是必须要回家祭祀祖宗的,如果此人存在的话那他多少肯定有所耳闻。如此看来,郭嘉肯定就是旁系寒门士子无遗了,不然的话,史料怎会没有片言记载?
何老在郭家是倍受尊重的,作为主家的大管家,平常随侍家主以及宾客左右,耳濡目染之下难免受了一些文人熏陶,有了那么一丝文人的养气功夫,这也就是我当初第一眼见到何老后觉察到的不凡之处。
何老虽然不凡,可惜终归只是个迎来送往的管家,受地位环境的影响,其所关心关注的都是郭氏内部以及与其相关的亲朋好友之事,当问及颍川郡首是何人,如今在阳翟主政的父母官时,竟是一时语塞,言郡首大人怎是小民所能关注提及之人,可见古今同理,我有时就不知省长大人为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朝堂上的事情虽没有在何老这里了解多少,但一些基本的信息还是都知道了。比如今年是194年,此时,阳翟有的村落已经出现了一些头裹黄巾的汉子,四处走街串巷为穷苦人家烧符化水治病等等。
以上这些就是我初临大汉了解到的东西,也是我漫步官道去往阳翟边行边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