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当空,碧天如洗,些许微风,几点蝉鸣。
小镇西南方向的杨树林中,闪出来十七个人。十七个人——十七把钢刀。
“人都到齐了吗?”黑衣老者问。
另一位老者道:“都到齐了。”
为首的黑衣老者留有长须,眉白短淡,鼻子又弯又尖如同鹰隼。腰间佩有一口紫金龙头嵌宝刀,由此可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云派”掌门人唐玉龙,另一位老者腰间佩有一口玄铁虎头镶金刀,此人正是唐玉龙的堂弟唐玉虎。
唐玉龙说道:“刚刚接到消息,江妙龄已经追到了漠北。我们的藏身之所早晚给他找到,今夜若不离开,恐怕明天就没有机会了。”
唐玉虎说:“大哥,我们的行踪如此机密,他是如何追过来的呢?”
唐玉龙说:“肯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我们中间有内鬼。”
唐玉虎目露凶光:“谁?给我知道了小心你的狗命。”
唐玉龙说:“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此事日后再议。”说完话向北一指说:“此去不远有一座古城废墟,那里久无人烟,可以暂避一时。大家跟我来。”
一行十七人,箭般射出,向漠北古城废墟方向掠去。
古塔城中的那古塔早已经倒掉,城也是一座废城,早无人烟,到处是断壁残垣。就在他们掠入废墟的同时,废墟内传来一声鸦鸣。众人立住,一名胆小的随从“呛”的一声,抽出了佩刀。这一声锐鸣惊起了一群乌鸦。乌鸦扑棱棱地从废墟里飞起,鸣叫着飞走了。乌鸦扑棱棱的飞起声,又惊得几人抽出了佩刀。刀锋在微弱的月光下放着寒光。
“小心。”有人发出了警告。众人速避。有两个人慢了一步,被暗箭射中了后心。
惨叫声在夜空里回荡。
“江妙龄,既然你已经追到,又何必躲躲藏藏,难道说你只是个在暗处偷放冷箭的缩头乌龟吗?”
众人眼前突地闪出一个人来。众人凝目望去,只见一长发劲装少年抱臂而立。
“你来的好快啊?”
“我只想知道真相,不想杀人,别逼我杀人。”
“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难道你非要血洗整个武林吗?”
“我所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你们如果也像他们那样顽固不化,你们也是该死之人。”
“别枉费心机了,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说的。”
“我只想知道当年是谁约的你们,只要你们说出他是谁,那你们的血债就可以一笔勾销。”
“我们当年发过毒誓,就算是死也不会相互出卖的。”
“别天真了,没有人出卖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怎么会找到你们的头上?”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那个已经出卖了我们的那个人?”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射了冷箭。我料定,射冷箭之人必是当年的组织者,我也发了毒誓的,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所以,你们若不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这条路就是——死路!”
唐玉虎急性难耐,口吐一声“上”,所有随从已经亮刀扑去。
只见众人面前人影一闪,短剑手中打旋,腕子微振,十几道寒芒劲力飞出。所有随从突地站住,顷刻,不约而同地向前一伏——死了。
“你的剑比传说的还要快!”
“只要你们兄弟俩能说出我所想知道的,我会放过你们的。”
唐玉虎说:“你别妄想了,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
唐玉龙以目视其弟,其弟会意,双双做了个攻的动作后,突地抽身,向南掠去。
他们二人劲驰了三十余里路程,准备休息一下时,猛然间,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慢慢地转过头来。英俊的颜面,闪光的大眼,含笑的嘴唇,还有那抱臂的姿势,腰间的短剑,这些无一不清晰的留在唐玉龙与唐玉虎的脑海中。惊诧之间,江妙龄已经眨了一下眼睛,轻声而又严肃地一字一顿地道:“不说只有死路一条。”
唐玉龙一向都沉着冷静,但这一次竟先其弟而攻出。漫天刀影撒出后,说了一句暗语,唐玉虎听后,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两掌一合,那封书信便化为了灰烬。
同时,江妙龄一个空中飞腿,将唐玉龙击退数步,然后前抢身,出短剑,一阵兵铁相交之声过后,唐玉虎已经毙命于他的剑下了。
江妙龄转过身来怒视唐玉龙。
唐玉龙一脸的恐惧,他的整个身躯都在发抖。突然,他仰天癫笑,且癫笑不止。江妙龄居然放下了手中的短剑,任他癫笑着逃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