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的甜香从中间那盘田螺里四溢而出,这道菜是萧河特意为大家准备的。
昨晚接到梅朵的电话,我和萧河取消了去野外滑草的计划,今儿一早便赶回梅家,原因吗到不是因为心里有多着急,反正闻安杰已经得逞了再急也是枉然,主要是因为我嘴馋了,心心念念惦记的都是屋后池塘里的田螺,大半年没有去捞,已经长成田螺姑娘了吧,是时候该到锅里来展现一下她独特的风味了。所以就催促萧河快点动身,一到家便拉上烦心的梅朵来到池塘边,当然卷起裤管下水,实施捕捞行动的肯定是萧河,我们吗,站在岸上给他打帮手。
有了食材,梅妈妈就开始大显厨艺,我们则在屋外的坝子中间放了一张大圆桌,静候佳肴。
这次聚会将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实属难得。除了我和萧河还有旅洁和图亮,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闭关”多年潜心搞科研的大忙人任真也出现在了席桌上。
这次露面她完全变了一个人,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剐,就算面对萧河她也没再露出一丝温情,整个眼幕都充满了要霸占他,让他俯首称臣的**。
昔日的闺蜜变仇敌,我心里的失落和悲伤可想而知。
好在萧河很是体贴,他越体贴,任真的妒火烧得就越旺。
菜很快就上齐了,主角就是桌子中央的大盆田螺,田螺虽味美,吃的人却神情各异,自有一番愁楚在心头。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人就是任真。当我再一次把筷子伸向诱人的田螺时她没好气地叫嚣道:“易子归,你都这么大人啦还当饿死鬼,好吃的全被你一个人给霸占了!”
我是贪吃了点,可才尝了几颗而已,她却大动肝火,这种小孩子的话是从任大教授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一桌人全望向她,任大教授索性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中央猛的一摔,她的任性与碗筷一起哐当乱响。
“不吃啦,没劲!”
她抽身离桌,边往坝沿走边从血红色的挎包中掏出一根烟来,走到最边上,一脚踏上坝沿石,一手夹住烟屁股独个在那里吞吐情怀,大有英雄孤单无人能懂之态。
“她怎么啦?”
梅朵看着我问。
当日在她别墅里聚会时,向我发出的警告还萦绕于耳,我心虚的低下头。
旅洁向梅朵使了个眼色。
“别问啦,我看这景况,她和你半斤八两,好不到哪儿去。”
说到梅朵我们的目光自然就集中到那个始作俑者——闻安杰的身上。他总是躲躲闪闪不敢面对大家的质疑。梅朵瞬间哽咽,因我们的到来刚疏散不久的愁云很快又回到身边。
再看看梅爸爸,他的脸黑得像个煤球,一声不吭,独自承受着生不完的闷气,而梅妈妈除了一脸的无奈再没其它。
了了几句后一桌子人全成了哑巴,僵持许久最终还是梅妈妈打破了僵局。
她话说得小声,没有半丝底气。
“我今天把大家叫回来耽误了你们的时间,都是我不好,我老啦,不懂事,有什么就想找你们说一说,这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孩子们,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太婆。”
我放下筷子绕到她身边心疼道:“梅妈妈你说什么呢?我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你带我比亲妈还亲,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是呀,子归说得没错,我们都是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孩子,妈妈一直说在我们出生的那个年代如果没有你们这些老村医,不知有多少孩子会夭折,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母亲有事做子女的怎么能不管呢?”
我和旅洁表现一致,可是任真那儿却莫名其妙的发出一声冷笑,似看戏一般,想让我们下不来台。
“虚伪,一个个说得像大孝子似的,有没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是个问题。”
她深吸一口,有气没力的嘲讽。
“真真你怎么这样说她们呢?”
梅妈妈忍不住要为我们辩上两句。
任真依旧阴阳怪气的回道:“我呀,说的就是事实,不信大家走着瞧。”
她挑衅的语言让旅洁恐惧不已,图亮的猜想是否正在一步一步变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