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很长,又很真实,自己一直在跑,场景变得很迅速,画面一转居然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老家,样式破旧的平房,坑坑洼洼的道路,路口卖烤红薯的正在叫卖着,感觉袖子被人拉了两下,回头一看是邻居家的沫然妹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卖烤红薯的,然后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
“容和哥,我想吃烤红薯。”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一下就让自己的记忆回到了从前。
“等着,我去买。”头脑一热答应了下来,也没考虑自己兜里有没有钱,可做梦就这一点好,想有什么就有什么,一掏兜花花绿绿的一把票子就拿了出来,选了个大大的、烤焦的,递给了妹妹,看她吃的这么香自己也来一个,好热、好烫,怎么这么烫呢?
梦中的容和一下就被烫醒了,傻呆呆地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自己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妹妹也没了,这一晃都快二十年没见面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应该比自己好吧。
脑子还有些迷糊,终于回忆起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把中岛荒介的那颗神珠给吞了,然后还跟他打了一架,最特么地惊奇的是自己居然打赢了,那个货变态得跟牲口似的,自己怎么就能赢呢?最后他跑了,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呀,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堂总不能跟疗养院似的吧。
外面毒辣辣的阳光顺着窗户照射了进来,容和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从梦里被烫醒的了,赶情是被太阳晒得。
知道老子长得黑,连个窗帘都不挂下来,这特么被照的地方更黑了,自己不成了阴阳人了吗。容和心里面诅咒着,上下打量着自己,腹部被缠上了,左腿打石膏了,左手的手指打着夹板,脸上也觉得有一些不太对劲,没找到镜子看不出到底变成什么模样了,浑身上下就剩下一个裤头,颜色还特么换掉了。
躺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如今一起来就觉得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痒痒着,好难受的感觉,这么半天屋子里连个人都没有,容和不高兴了,很不高兴,大声地喊道:“有人嘛?来个能喘气的。”喊完了倒吓了自己一跳,这是自己的声音吗?声音嘶哑又难听,总不会是自己的声带出问题了吧。
还真别说,自己喊这两声还真管用,没几秒钟,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到是把没什么准备的容和吓了一跳,怎么还有这么毛糙的人?自己可是病人呀,有这么吓人的吗?
不过目光落到进来这位身装护士服的小姑娘身上,容和顿时没话了,这护士自己认识,自己记忆里最清楚的除了中岛荒介就是她了,怪不得跑得跟着了火似的,拧着眉头训道:“我说颜小英,咱跑路的时候可以快点,后面又没有人追,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被容和训斥过的颜小英居然没有开口反驳,反道是一直愣在原地,双眼含泪地盯着容和,听到容和在教训自己的时候,眼泪立刻顺着眼眶流了出来,嘴唇一张一合着就是不说话。
她这一哭,倒是让容和有些难为情了,欺负一个小姑娘乐趣还是有的,但要是把人给欺负哭了,那就不是乐趣了,那就叫乐子了,原本想下地跟人家倒声歉,一转念自己浑身上下就裤头,还是别让人家骂自己耍流氓了吧。
“你看,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的,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这种关系到女人容貌的大杀器对颜小英也没有什么作用,眼看着眼泪流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双眼已经微微肿了起来,嘴巴终于能发声了,却是在低声地唔咽着。
“别哭了。”炸雷一般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颜小英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目光呆滞地望着容和,终于不哭了,是被吓的。
还是这招好用,也不知道是哪个前辈总结出来的,不过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容和终于松了一口气,指着一旁的椅子让颜小英坐下,上下打量一番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穿上这么一身衣服了?对了,那天后来都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全都忘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那天发生的事情,颜小英的眼泪又有止不住的架势,这可把容和愁坏了,就这胆子还在异能局混呢?放到社会上也就能当个普通的小护士,还不能是外科的。
还好,这次哭声倒是停得很快,一边抽答着,一边盯着容和的脸,慢慢说道:“你那天让我跑,我就跑,跑不远我就跑不动了,我回头一看,还能看到你一直被中岛荒介在打着,我就……”停顿了一下,大概想到了那时候容和的惨烈样子,又有了哭了意思。
“这段可以省略了,我还记得呢。”容和有些发糗,那天开始的时候自己可真的是信心满满地,可结果却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中岛荒介完全是一付变态奥特曼的架势,要不是自己凑巧把那颗神珠给吞到了肚子里,现在自己躺的就不是床了,而是公墓了。
“哦……”颜小英答应了一声,被容和这么一打断,到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起来了。
看着她一脸迷糊的样子,容和就知道这傻妞又开始犯傻了,引导着问道:“那你后来碰到谁了?”
碰到谁了?哦,这回接上了。
颜小英终于想了起来,说道:“我跑到路口的时候实在是跑不动了,然后就听‘吱’的一声,有车停下来了。”
“车?路过的?不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单身一人的想欺负你吧。”容和一边恶毒地脑补着,转念一想也不对,颜小英当然身上穿的是警服,应该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吧。
“哪有,是九组的支援车到了,是米姐把我抱进车里的,又喂我水喝,才把我救醒的。”颜小英的回忆里充满了温暖,就是没有容和半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