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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贵落贵起(第三节13)(1 / 1)

长安城大道上,李道鬃、程咬金并马而行,秦怀玉、罗通紧随其后。

程咬金道:“老王爷,这回你大难不死,得感谢我老程呀,若不是我先把张仁弄上去,招供,让他先去一说,那罪过可就推你一人身上了,让三军一看,陛下脸上可就难堪了。王爷,刚才我和怀玉、罗通有何失礼之处,还望千岁包涵呀!我们也是让薛仁贵逼的,没办法呀!这不,我们又把你送回来,可就算赔礼了。”

李道鬃表面应付着:“好说,好说!三位大恩,老夫自会铭记。”

程咬金:“哎,王爷,刚才怀玉跟我说,薛仁贵已偷偷派他的弟兄到你的府上去了,这事儿想想也是,你把人家薛仁贵害得那么惨,他能轻易饶了你吗?他刚才当着陛下的面儿不好说什么,这会儿偷着派人去,肯定是要你的命去了,我看这府上你目前是回不去了。”

李道鬃:“薛仁贵派人去了?”

程咬金:“不有那几个火头军出身的兄弟在帮着他嘛!”

李道鬃:“程千岁,我不回府,现在又到哪儿去呀?”

程咬金:“老王爷,你细想想,薛仁贵马上就要走了,这一走起码得好几年,他派几个人来咔嚓了你,这案子上哪儿查去,再者,人死万事休,到那时,前方又是用人之际,陛下就是知道了,你脑袋没了又能把他怎么样?”

李道鬃:“那依千岁之言,你看……”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奔驰的马蹄声,和“休要走了李道鬃!李道鬃休走”的喊声……

听到喊声,几个人急忙下马,躲到路旁的玉米地中。

李青红、李青先带着几十个骑兵飞奔而过。

“休要走了李道鬃!李道鬃休走”的喊声在四野回荡。

钻出玉米地,程咬金对李道鬃道:“看见了吧?这后面还有追兵呢!这是不要了你的命不罢休呀!我看呀,你不妨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反正他马上就要领兵走了,犯不着跟他置一时之气,他一走,你再回府,怎么也保险一点呀!”

李道鬃:“千岁言之有理,可,我上哪儿躲去呀?”

程咬金:“咳,老王爷,我程咬金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好歹咱们同事一场,看你这身子骨,打也打不得,也真怪叫人可怜的。这样吧,前面那边有个寿延寺,听名字也不错,你先到里面躲一躲,我让罗通先去你家打听打听消息,要见没事了,再通知你家人一声,接你回去。你看如何呀?”

李道鬃:“事到如今,就依千岁之言,你帮忙帮到底吧。”

程咬金:“咳,这不是都赶上了嘛!那,罗通你就先过去探望探望吧,快点回来呀!”

罗通:“千岁放心!”

寿延寺是个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破寺,三面枯树,两面透风,一口大钟伫立在院内。

程咬金进得寺来,四下看看后,道:“老王爷,这人要是倒霉了哪儿都不顺。你看,我指望把你藏在这里,可这儿连个人影都没有,房子也都坍塌了,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将就着吧。”说着,程咬金就带着李道鬃往剩下的半拉土炕上走去。

几只夜猫窜出来,吓了程咬金一跳。

“这鬼地方,有几只猫倒不错了。好歹算个活物。王爷,先歇会儿吧,也喘口气,看罗通回来怎么说。”程咬金道。

太阳高照,烈日炎炎。

没过多久,罗通骑马奔回。急匆匆到破庙前,下马,进寺:“四叔,四叔,不好了,李青红、李青先他们好像都在成亲王府那儿转悠呢?”

“李青红、李青先……他们是谁?”程咬金故作不知地问。

“就是薛仁贵手下那八个总兵中的两个呀?我还没到王府呢,就碰上他们了,我打马便回,好像被他们发现了,一路尾随来了。”

秦怀玉:“四叔,那怎么办?要不,打吧!”

程咬金:“打?谁跟谁打呀?你们跟薛仁贵的总兵,那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嘛!还要征西呢,以后见面怎么混呀!再说,他们几十个,咱们三个,还得保护王爷,要我说,咱们还是先躲躲吧。”

秦怀玉:“这么多人怎么躲呀?”

程咬金:“让王爷躲起来就行,问咱们就说人都送回去了,咱们这是歇口气,正往回走呢。”

罗通:“那,就先应付着吧。再不行就来硬的,别说几个总兵了,千军万马我也不怕。”

程咬金:“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赶紧想办法。”

秦怀玉:“王爷能藏哪儿呀?”

“哎,有了!”程咬金指着院中那口钟,对对李道鬃道:“王爷,干脆你先到钟里躲躲吧,这里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就是那几个总兵来也找不着,呆会儿薛仁贵祭完旗,人一走,咱就一起回去。你看怎么样?”

“咳,只好这样把,可,程千岁,你可别把我扔在这里呀!”李道鬃无奈地点点头。

程咬金:“老王爷,要不是薛仁贵逼我们,我们愿意跟你过意不去呀?你是谁?王爷!陛下的堂叔呀!我们都把你救到这份上了,还能扔这儿不管吗?你就放心把,快点吧,墙角有些干草来,抱过来,铺在地上,给王爷弄得舒服点。”

秦怀玉抱来了干草,铺在地上,和罗通两人把李道鬃搀了进去,把钟扣上。

罗通:“老王爷,里面还行吗?”

李道鬃:“行个什么,又黑又凉的。”

程咬金:“那好办,王爷,我给你照点亮,再点把火,里面就暖和了。”

李道鬃:“再多找点干草来,让我暖和点。”

正说着,天空打起了响雷。

“怎么回事?雷阵雨要来了?”程咬金自语着。

“咣,,,,”又是几声沉闷的雷声,天穹闪着红光。

程咬金一边砍着干树枝,一边望望老天,琢磨着什么。

罗通抽了些椽子,秦怀玉又抱了些干草来,堆在大钟上。

程咬金语气坚定地:“点火!”

罗通打火石,点着了火。

火,慢慢烧起来,越烧越旺。

程咬金:“老王爷,里面怎么样?”

“哦,暖和多了。”

程咬金:“好,那你就先暖和着吧,我们把来人给你引开了。”

火,越烧越大!

罗通又拽了两扇门板来……

秦怀玉拖了几扇窗户……

火,越烧越旺。

只有沉闷的,“咚咚”的敲击声。

军校场,程咬金满面灰垢地飞马驰来,“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李世民:“程千岁,你……何事如此惊慌?”

“万岁,老臣有罪呀!我们送成亲王回王府,老王爷不知从哪儿听说薛仁贵要派人杀他,死活不肯回去。我们说哪儿来的事呀,薛仁贵和众将不都在校军场准备出发那么?可王爷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到寿延寺去躲一躲,说等薛仁贵走了,再回去。我们没办法就随他去了。刚给王爷铺好地儿躺下,天空就响起闷雷,我们以为要下雷阵雨呢,谁……谁想,紧跟着从南边飞来三个大火球,把房门打着了,我们都被围在了里面,现在驸马公和罗通都生死未仆,只有我逃了出来,唤兵来救。”

“啊……”李世民大惊。

程咬金:“薛元帅,还愣着干什么,快发兵去救呀!快呀!再过一会儿,王爷和驸马他们就没命了!快!”薛仁贵一挥手,周青、姜兴霸等人带着一队军兵,风驰电掣驰出校军场,奔寺庙而去。

程咬金打马追上。

寿延寺。

周青、姜兴霸等临近一看,只有浓烟,升腾的浓烟。

浓烟下,烟熏火燎的秦怀玉、罗通正跪在李道鬃的尸体旁大哭——“老王爷呀,您死得好惨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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