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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二顾梨花(第一节7)(1 / 1)

罗通被绑进了玉泉观,绑到了庐真的身前。

说是身前,庐真却没转过身来。她已经知道罗通来到了他的身前,可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个曾让自己倾心相恋,以致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她捻着佛珠的手在颤抖,她的身子在颤抖着,她真想转过身来千言万语地再质询质询他,跟这个男人好好发泄一番,可,她没有勇气,换言之,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热忱,那种激情了。

尽管,此刻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可,忽然间,她却心如止水。

沉默片刻,樊梨花解开了罗通身上的绳子,她轻缓着声音道:“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之间必须有个了结。”

“你们是谁?为什么带我到这里?”罗通在问樊梨花,又像是在问眼前的背影。

樊梨花:“姐,转过身吧,即便你这一生再也不想见他,和他做个了结,总是应该的,,,,”

“我们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庐真的声音平静且缓慢,以致平静和缓慢得罗通竟然听不出她是谁,尽管此刻他已经意识到她可能是谁。

樊梨花:“不,还有债,一笔未层偿还的债!”

“你们是什么人?什么债不债的?”罗通叫道。

“你不知道吗?”樊梨花冲到庐真身边,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扭了过来,“你看看她是谁?她是谁?你究竟欠了她什么,你不知道吗?”

“真的,是你,,,,,”罗通傻了!

“你不该跪下吗?”樊梨花冲上前,照着罗通踹了一脚,然后对屠铁宝道:“我们出去!”

众人随着樊梨花出了大殿。

殿内,只剩下了庐真和罗通。

“噗通”一声,罗通终于跪下了。

程咬金率众将来到,见了殷平他们忙问,“人呢?”

殷平施礼后,摇摇头:“绑走了,说今晚戌时放人。”

“绑走了?”

“那女将功夫也忒厉害了点,估计我们几个还真不是她对手。背上一遛儿飞刀,罗先锋就是她用飞刀打下马的。不过,罗先锋好像并受伤。”

“女将,厉害,飞刀……不会是她吧?”程咬金自言自语道。

“元帅说是谁?”殷平探了句。

“这女将拦路的时候都说什么来着?是不是点着名儿不让罗通过?”

“没错,她说姓罗的不能过。”刘琨插言道。

“这就对了。你们这里当年都谁跟罗通扫北来着?”

殷平道:“我呀!”

程咬金:“你这脑袋瓜,还赶不上我这老头子,好好想想,会是谁?”

“不会是她吧……”

“不会是她会是谁?”

“我说谁这么牛掰呢,那可是个大仙呀!可,看着怎么那么年轻呀!”

“那是谁呀?你不说嘛,仙儿呀!”

玉泉观,大殿。

樊梨花推开大门冲进来,“姐姐,你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庐真:“放他走吧,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姐姐,这一走,一切可就真的,,,,,你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我知道,,,,,,我之所以成为这样,就像他成为那样一样,都是命运的安排。”

“可他实在不该那么对你呀,姐姐!”

“作为男人,手段未免有些残忍,,,,但,毕竟是我先伤了他的心。”

“当年,年少轻狂,罗通所为的确残忍,多多担待吧。”罗通躬身感叹道。

庐真:“多少年都过来了,不担待又怎样,命运都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也许,女人天生就愿意相信什么,尤其女人和男人之间的时候,并且相信了,就义无反顾,,,既然是命,又有什么抱怨的呢?昨天是一条路,今天也是一条路,谁能说今天的路不是从昨天的路上拐弯过来的呢?没有昨天,哪儿有今天,,,,,我不怪你,你去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再也没有相干的地方,,,,尽管,我今天的结局是因为你昨天造成的。但,结束,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罗通沉吟着,“如果,你能再给我次机会,,,,”

“我心已死!”

罗通再次跪下,而后站起来,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庐真的声音——“罗通,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誓是不能随便发的,,,,,,”

“我知道!”

傍晚,沐浴在夕阳中玉泉观。

山顶,凉亭。

樊梨花和庐真站在凉亭畔,极目远眺。

樊梨花:“姐姐,为什么人们总是为情而伤?有时候,我就想,不伤不行吗?”

庐真:“这是没有办法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最让人流连痴迷、割舍不下的就是男女痴情。其实,谁不想快快乐乐地畅快相处?可造化弄人,细看看,哪一个出家人不是在世俗间伤了心,不得已才遁入空门的呀!”

“姐姐,我想放下。”

“可你放不下,,,,,,放下了,就不会到我这里来了。有的时候,暂时的逃避,只是一种修炼。为的是最终的涅槃。”

樊梨花:“姐姐,你恨他吗?”

“恨的结果是什么?是心一直受苦不能释怀。一旦有了仇恨之心,就会推动你一直去等待、寻找那个仇人,也许是几年或几十年。平时我们有瞬间的愤怒、怨恨都让我们受不了,如此经久的怨恨,对方会不会有影响另论,苦的是自己呀!”

“姐姐这一生,就打算如此下去吗?”

庐真:“已经习惯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和我无关了,就像那树下的落叶,这里,就是我的根了。”说着,庐真将目光掉向了远处的一座小石桥,“又能怎样呢?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雨打,只求他从桥上走过……”

“姐姐……”樊梨花的脸上挂上了泪花。

大路上,众人迎住了放回来的罗通。

程咬金:“这就放你回来了?”

罗通点点头。

程咬金:“你碰上了她?”

罗通点点头。

“果真是她?”

罗通仍是点点头。

“我去见见她。”程咬金说着,就要打马。

罗通拦住了程咬金:“还是走吧,解围要紧。”

“就这么算啦?

“本来早就算了,,,,,,”

黄昏,二路人马走在山道上。

罗通抬眼望去,玉泉寺氤氲升腾,白雾茫茫,,,,

罗通闭上眼,仰望苍穹——画外响起庐真的声音:“罗通,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誓是不能随便发的,,,,,,”

罗通呐呐自语了一句,“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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