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见到宋子安不久,瓦拉德对这位年轻公子已经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
他已经下定决心跟随宋子安到云湖山城去,赶也是赶不走的。
一千多牧奴和上万牛羊虽然是个令人心动的大数目。
但是这些牧奴参差不齐,谁知道都是些什么来历。
而且这样庞大一支队伍,不但过于招摇,而且行动迟缓。
而且宋子安自认为没有照顾他们周全的能力。
所以他决定只带着走瓦拉德的同族,其它人直接放走好了,只当是做了一件善事。
大竹兄弟和瓦拉德兄弟都是精明强干的角色。
在极短时间就把事情办妥,篝火旁边那些金银珠宝足足装满了三辆大车。
宋子安看着一阵感叹。
那撒拉哈看起来头发已经花白,既然已经劫掠了如此一笔财富,还不金盆洗手找个地方颐养天年。
还出了杀人劫财,不死在自己手里,早晚也要死在别人手里。
还有一些干肉奶酪粮食之类,也装了是多车。
现在带着一百几十人,即使西原驿车队带着不少粮食,恐怕也会被吃垮。
这些东西正好可以充做粮食。
既然还急着赶奔西都,可惜无法把牛羊都带上。
只好便宜那些牧奴,让他们各自凭自己本事,能带走多少就算是多说了吧。
还有几辆大车里面,坐着瓦拉德族人中一些伤病和和老弱妇孺。
宋子安带着近二十辆大车还一百数十人,离开撒拉哈营地,走回官道。
然后沿着官道追逐西原驿车队。
宋子安他们在的时候,那些牧奴还能和和气气,各自搜刮东西。
他们前脚走开,那些牧奴因为抢夺马匹和牛羊等等。
又发生了不少场火并,死了不少人,那也不管宋子安的事了。
这个小车队只有二十辆大车,而且马比人多,所以速度要比西原驿车队快了不少。
宋子安觉得还是有希望在天黑之前,追上西原驿车队,松了口气。
在宋子安离开后,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后,那些活着的牧奴也溜之大吉后。
马蹄上向着营地这边响起,石敬昌带着自己那数百手下返回营寨。
他已经更换了一匹坐骑,马首旁挂着一个摔的有些变形的脑袋。
这人死的如此凄惨,不是那撒拉卡又是何人。
宋子安没想让撒拉卡送死,但是他完全低估了作为一个父亲的怒火是何能强烈。
撒拉卡自己也忽视了对方的怒火和力量。
要不然他绝对不会答应宋子安的条件。
跑到最后,眼看就要甩掉石敬昌,还是被对方远远射中一箭。
虽然石敬昌故意躲开了要害,不想撒拉卡死的那么痛快。
但是,撒拉卡从高速奔驰的马上跌落下来,脑袋撞到一块石头后,当场毙命。
石敬昌只能割了撒拉卡的脑袋,悻悻然回转而来。
他看到营地此刻的情形后,大吃一惊。
只见自己留下的那些属下横七竖八死在篝火旁。
整个营地除了一些牧奴的尸体外,空空荡荡。
除了几个大些的帐篷不方便拆除和运走,还留在这里。
其余那些东西,不要说那些牧奴和马匹牛羊,连大多数帐篷都已经无影无踪。
观察地上的马蹄和车辙印,通向四面八方的都有。
好像是这里刚刚散去一个集市,来自四面八方赶集的人已经纷纷回家去了。
“给我分几队,四处去找,都给我抓回来”
石敬昌还以为是这些牧奴趁着没有留人看守,趁机溜之大吉。
他哪里知道是有人抄了他的后路。
在石敬昌心里,撒拉哈部落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是他的财产。
这些逃走的“牧奴”根本就是在偷窃他的财物。
在西州草原打劫了大半辈子,石敬昌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他打劫的那些商人的痛楚。
一直忙到天黑,总算给他的手下抓回来二三百牧奴和七八百马匹牛羊。
但是又出了一件让石敬昌恼怒不已的事。
撒拉曼带着他的人,带着他们抓到的牧奴和马匹牛羊逃之夭夭,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也不奇怪,撒拉曼既然知道石敬昌对自己不还好意,当然要趁机逃走。
石敬昌这边几乎吐血。
宋子安带着大竹兄弟瓦拉德等一共一百五十多人,十几辆大车,还有五百匹马一千多牛羊。
追上赵凌志车队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车队已经在官道旁边列好车阵安营扎寨,营寨中升起袅袅炊烟。
赵凌志派出来的探马看到跟过来的车队,起初吃了一惊。
还以为是马匪又追了上来。
后来有人认出来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竟然是白天带他们打败马匪的宋子安。
这才有人过来和宋子安见面。
还有人返回车队禀报赵凌志。
很快赵凌志和许重费两人带着几骑迎了过来。
两人虽然已经听探马说过,心里有了一些准备。
但是看到规模如此之大,仍然吃惊不小。
其中有一百人左右是瓦拉德的族人,还有四十多个是不肯带着牛羊马匹逃走执意跟着他们一起的牧奴。
宋子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被抓的久了,失去了自我意识,非要跟着什么人才行。
还是非常聪明,知道只有跟着他能获得安全。
大竹兄弟本想把这些人赶走,宋子安制止两人,反正带了这么多,也不再多一些。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可以避免手下的戎人来历一致。
戎人的成分越是复杂,反而更有利于分化管控。
若都是瓦拉德的人,那样反而是个隐患,即使瓦拉德忠心耿耿,也无法保证所有人都和他一眼。
所谓掺沙子就是这个意思。
赵凌志对宋子安道:“你不不是去救人吗,我怎么看着像是去搬家了!”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反正也是去一趟,能多带一些是一些了!”
“哈哈,我们不是去搬家,是去打劫马匪去了!”大竹一郎在一旁插话说。
“打劫马匪!”赵凌志瞪大了眼睛。
他在西州也算是待了大半辈子,见到马匪打劫多了,打劫马匪当官军时倒是做过。
自从退役后,他可是想也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