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西都承平日久,而且镇守使大人远在雍都。
按说西州各处都有马匪纵横,怎么样也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西州本地各种守军加起来超过两万。
守城的将领和军官们不认为有人作死,来攻打西都。
官民上下普遍认为,西州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有能力攻打西都。
因为以上种原因,使得守城的官兵从上到下,对守城这件事,变得日益懈怠。
守卫西都城门城墙,属于西州镇守使的职责。
暂代李成栋西州镇守使职责的是他亲弟弟李成梁。
西都军事方面的事,现在还牢牢掌握在他手里。
李成梁手里一共掌握着两只军队。
规模大的是一支数量三千,用作机动作战的西州军精锐。
此外,他还掌握着一支规模二千人的城卫军。
顾名思义,城卫军是一支用来守城的军队。
这些城卫队军大多是从那三千精锐淘汰下来的。
不是年老体衰,就是军队里混迹多年的兵油子,战斗力极为低下。
不能继续指望他们出城参与野战,干脆就用来守城。
平常盘查进出城的百姓商旅,他们也算是物极其用。
至于守城,自从这支军队建立以后,还没有人攻打过西都。
今晚负责守卫这座南城门的是一个百人队。
每座城门由两支百人队负责守卫,一队值夜,一队白天。
西都四座城门每座都是如此。
剩余一千二百名城卫军作为整体使用。
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出动。
这一百人分成两班每一班值守半夜。
按说五十人守卫这座城门应该也够了。
但是他们只在两边城墙上各自放了五个人。
其余四十个不是在睡觉就是围在一起赌钱,
为什么只有五十个呢,因为他们自己又重新排了个班次。
今晚来五十个,明晚来另外五十个。
这样的话,大家的工作岂不是轻松写意了许多。
既然五十个人都闲出鸟来,什么还要一百个人都守在这里呢!
所以他们自己又背着上司,给自己重新排了两班。
这样每工作一天,还可以休息一天,干点私活什么的多好。
他们是轻松了,城门的防守却很容易出现大漏洞。
如果是李成栋还在的话,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但是现在整个西都的局势是各自为政。
每一个手里有军权的人,都想牢牢抓住自己手里的军队。
谁也不愿意严厉管辖自己的手下,谁知道得罪了那些大小军头之后,会不会招来怨恨。
万一西都出现乱局,还要靠这些士兵拥护自己。
手里控制的兵力多少,事关重大。
轻则可以保住自己的权利和身家性命。
重则是自己参与瓜分西州权利和财富的有力保障。
所以西都雍军的军纪也就没人顾得上了。
西都各个衙门的官兵心态大抵如此,所以看似平静的局面下,早已经危机重重。
到达城墙顶端,宋子安没有直接上去。
他伸出双手攀住护墙,仔细倾听上面的动静。
距离最顶端还有一丈远的时候,他已经察觉这上面有人。
“哎、你说这西都一天比一天乱,怎么办呀”
“你这个傻瓜,不乱的话,我们哪有横财发”
“说的也是,你看人家盛王府多大的手笔,只是给人家硬扣上一个罪名,就把上百车银两都变成自己的了”
“那样还不算完,还要把人家整个车队,甚至受雇保护车队的佣兵团都要买成牧奴”
“是那一支佣兵团,要知道西州佣兵很多都是我西州裁撤下来的老兵”
“好像是什么青岚钢枪的”
“什么,我知道那只佣兵团,那可是我们西征军当年一支劲旅,裁军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倒了霉,竟然别被裁撤掉了,这盛王疯了吧,要是镇守使回来,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他没完”
“哎、人们都说这一下皇帝是铁了心要解决镇守使大人了,连他的儿子都被扣住了”
“是啊,就是他回来又能怎么样,盛王可是皇帝的亲弟弟呢,况且已经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不成!”
“反正,这西州也快待不下去了,我们还是早些退役会大雍去吧”
宋子安可不是听他们说话,消磨时间的。
他听这些说话,是为了判断他们各自所在的位置。
省得等会动手时,漏掉一个,被他们大吵大闹起来,就不妙了。
听了一会宋子安听出三个人在对话,还有两个人发出轻轻的鼾声。
另外两个人应该是在打瞌睡。
宋子安双手攀着城墙,侧向移动。
他刚才判断出,这处两人没有开口说话。
应该是在睡觉,从这里上墙最是保险。
其实也是宋子安过于谨慎。
以他用鬼步和流沙步改进的过的轻功身法之玄妙。
这些普通士兵根本没可能察觉他。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样,飘飘忽忽跃入城墙。
宋子安看到几乎就在自己脚下,背靠护墙,躺着两个士兵。
他随手在两个士兵脖子上切了一记手刀。
这样一来,两个士兵天亮之前是别想醒过来了。
宋子安靠着两个士兵身旁,观察四周。
另外还有三个士兵,两个在他斜对面,看着城内方向。
还有一个和那两人背对背,看着城外。
刚才宋子安他们是沿着城墙过来的。
这名士兵除非将半个身子探出护墙,否则是看不到他们的。
而且下面一片漆黑如墨,即使他有可能,也不一定能看清楚。
因为城墙上微弱的灯火根本照不清楚下面的情形,只是迷迷糊糊一片。
宋子安身形骤然消失,转眼间,鬼魅一样出现在两个士兵背后。
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两个士兵还在侃侃而谈。
宋子安站在两人身后,双手化掌为刀,又狠又准砍在两人后颈上。
两人一声不吭,身体趴在前面的护墙上。
背对着两个人的那个家伙还在喋喋不休讲着话。
听起来,是他昨晚在城内某青楼的一场艳遇。
按宋子安的丰富生活经验,这个家伙分明是在吹牛。
他悄然无声的到了那士兵身后,如法炮制,一掌砍在他后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