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沧海出身富商之家,父亲风流,生母早逝,后母苛刻,平时多赖在安西军任下层军官的舅舅而活,后因资质过人被选入少年营中。
安西府的富商生活奢侈,林沧海的父亲后院多纷争,沧海见多了后院的一些事,自然有自己独特的人生见解,被众人誉为“人生大师”。
安西府的大师说到底只有一个,那就是释康大师。只是小王爷从小就看此人极不爽,一批纨绔后来也知原因,背后也骂“老秃驴”。
释康大师曾到安西大营祈福,见除安西王霍真外,众人皆跪在地上迎接,唯有一帮少年,在角落里围着一夺目出众的少年,侧目而视,心中便有数,特意要求安西王霍真叫来小王爷同食听经,见这小王爷神色漠然,而安西王又生怕引其不快,任其饭后离去,他修养甚高,见这小王爷带着一批侍卫和众少年冷然离去,也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小王爷从吐罗火回来,林沧海有一次见小王爷霍昭智手带一白色的佛珠,上刻白色花,觉得雅致无比,问起来,居然是摩羯寺的释康大师所赠,不由心内吃惊。
“这花是曼殊沙华,据说是鸠摩罗多尊者的遗物。”
沧海常去寺庙祭祀亡母,对佛经多有研究。《法华经·卷一》曰:乱坠天花有四花,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
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佛典中说曼殊沙华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佛家语,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佛经记载有“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佛曰: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有生有死的境界,谓之此岸,超脱生死的境界,谓之彼岸,是涅磐的彼岸。
林沧海曾对一群兄弟们解释:“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就像生与死只有轮回可以跨越一样,渡过“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费的,没有路费的灵魂将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船夫丢进‘三途河’。那些无法渡河的灵魂在轮回**的驱使之下,会涉水渡河,但是‘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那些下水的灵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拥有曼殊沙华的人可超越生死,可自动到达涅磐的彼岸。”林沧海跟大中谈过此事。
林沧海很眼红霍昭智的佛珠。他曾经无数次的梦见生母在三途河中挣扎,无法超度。大中知其心事,便对昭智提起,结果第二天小王爷霍昭智便让人将佛珠送来。
林沧海大喜,赶紧请来高僧商量如何做法超度。结果高僧一见此物,连连宣佛号下跪:“这是尊者的遗物,珍贵无比,非凡人能受之。”
林沧海听从了高僧的话,请小王爷霍昭智手戴佛珠压阵法场,三日过后,果见亡母过来泣别:“如今踏上彼岸,望吾儿勿忘小王爷恩德。”
林沧海对霍昭智感激涕零。但霍昭智明显是不怎样信这些,只是对大中说:“也好。沧海常因对亡母早死,没尽到孝道而难过,这下可以心安了。”
林沧海是打心眼里认为马小春是配不上如此重情重义的小王爷霍昭智。可小王爷霍昭智对马小春也重情重义,实在让人没办法。
“说起来,当初马小春送来的东西大都都是偏了我们几个。”蒋敏也是不屑,“要不我们几个推出一个来,拿下这女魔头?”
众人大笑,一起推举冯凤青:他跟马小春过节最多,曾经派人跟踪过马小春,想找“下手处”,自然最了解马小春的喜好了。
冯凤清一听,立时作跳楼状,被范增古拉住,又是一场哄笑。
只是小春确有过人处,这帮人真还不是她的对手。她根本没上冯凤清这些人的当,施施然的站在冯府的不远处,令人拿下报信的小厮,一阵恶揍后,小厮呼天抢地,小春咬牙切齿,大骂“无耻”!
小春派人去向西都管理日常治安的霍岩刺史“告密”:上京有几个细作扮作大家公子,到了云天阁,不知要与谁接头。
马家在上京多年,认识方方面面的人多,霍岩马上信了,派出手下胡继海,带领安西军突袭云天阁。
进了这云天阁,小王爷霍昭智遭受了平生最大的“耻辱”。
大中摇身一变,仿佛重新成了一众人的老大了。那些姑娘们直奔大中而去,莺莺燕燕都围在他身边。
连几个兄弟都有人理,唯独剩下锦衣玉冠的五官精致的小王爷霍昭智,在一旁喝冷茶。
平生第一次遭遇如此被人境地。霍昭智酸溜溜的,骂道:“大中,你小子抢我的风头。”
“老大,你年纪太小了,不禁用。这里的姑娘实际得很,知道哪些人可以掏出银子来。”
原来如此。霍昭智看看胡大中隆起的胸肌和腹肌,再看看自己扁平的身材,一怒之下,冲着一群“见肉生意”的姑娘扔光了一篓橘子,才总算有人走了过来,恍然大悟般地:
“哎呦,好俊的小郎君。”
眼看姑娘就要扑过来了,被大中一把在后扯住:
“去,没长眼睛么,我这兄弟有特殊爱好。”
“特殊爱好?瞧这帮美人看我的眼色!卑鄙无耻!”
还有后头事呢,如果不是苏苏确实美貌温柔,小王爷霍昭智真想“拆了云天阁”!
“这位小公子,来!”妓院的**出来了,冲小王爷霍昭智笑得那个甜蜜啊。
“什么事?”霍昭智对**可不感兴趣,她脸上的粉刷一刷,可以涂墙了。
“那个事,你做不做?”**一副知心样,想往霍昭智身边凑,一双眼直往脸上瞟,一众人眼见不对,赶紧推开姑娘们,上前拦住。
“什么事?”小王爷霍昭智如坠云里雾里,居然还伸头问。
“小公子如想做事,妈妈我准保你比苏苏还红。”
大中一把将好奇的霍昭智拉到身后,瞪起了眼,慢慢捋起了袖子,按了几下指节,“咔嚓嚓”几声响。
**落荒而逃。霍昭智恍然大悟,继而无地自容。
一众人都想笑,但谁也不敢笑:小王爷霍昭智最讨厌拿他的脸说事,现在脸色都已全变了。
大中赶紧劝慰:“你人俊了些,但你还没长开呢。比如世子,谁敢轻视他?”
一众人也赶紧接茬:“就是。等老大年龄再大些,身架子一上去,谁敢说三道四。”
“这些地方怎么会识人?要是知道老大刚指挥了临泼之战,恐怕脚都会吓软了。”
霍昭智看样子总算心里舒服些,有说有笑了。
等到了苏苏的房间,一见里面的装饰,布置得就像大户人家的小姐绣楼,雅致舒适得很,众人特意说笑,霍昭智大概气也消了。
总算等到苏苏出来了。一瞬间众人眼前仿若春花怒放:苏苏真像是传说中的江南风光,淡妆浓抹总相宜。
苏苏身上穿着一件繁复花边的深蓝色衣服,衬得人如雪似粉,风情万种,袅袅过来,声音动听得如同黄鹂。害得众人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大口喘气,会飞了她。
“娶女人就得娶这种,温柔听话的。”林沧海生怕霍昭智会遭马小春的“毒手”,一有机会就进言。
霍昭智也笑眯眯的,看着美人不放:“一见美人忧愁无啊,一见苏苏我觉得刚才的那些遭遇都是考验了。”
苏苏知趣,见众人群星捧月般,自然知道怎么做:马上亲手捧了香茶给眉开眼笑的霍昭智。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姐姐怎么知道?”
“公子的眼睛太清了,没沾过这些地方的污浊。”
小王爷大笑,指着这批纨绔:“听清楚了没有?人家的眼光才叫厉害。”
范增古就凑上去了:“大中呢,苏苏,你看看他的眼睛,他来过这些地方没有?”
众纨绔轰笑大乐,看着苏苏满脸娇红,娇声细语,这批少年刚涉**,自是沉醉。
霍昭智捅捅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大中:“好看吧?”
大中点点头,抬头瞄了几眼苏苏,苏苏嫣然一笑,脸上顿是满是娇羞之色:“胡公子。”
大中随意点点头,递给霍昭智一帕子。
“擦擦吧,都流口水了。”
“娘的大中!苏苏在这里,他居然说这种话,小人!”小王爷霍昭智一扔帕子,在沙漠中与普通士卒同吃同住,说话也粗糙起来了。
“他要不是心虚,干么不看苏苏。”
小王爷霍昭智完全放松下来,连语言也随便了,带了几分“痞气”,一副惬意状,众人都看出来了,更是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