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还看得见吗?”夏军冈在喊。
“看得见,但出不来!”王大录回叫道。
“都藏好,等视力慢慢恢复。”我冲着他们喊,一边瞅了一眼那边地上的k,他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正在死命挣扎解套。
“把枪扔给我”我对王大录喊道。
“我来!”他叫道,掏出消音手枪准备射击,他们这几把手枪,当然是那天从k手下那里缴来的。
“你别冒头,扔给我。”我几乎用命令的语气厉声道,我们在明敌在暗,保持沉默也没用。
他看了看我,听话地把枪扔过来,岳晓含死死抓住我:“别去!”
我摸了摸她脑袋:“在这里躺好,听话。”然后身子在地上一转就滚了出去,腿上的伤口正在愈合,但依然疼极了。
果然刚滚出去,地上就“啪”的泛起了土花,林子里的人又一枪打了过来。我知道不能停,连续几个翻滚就到了k身旁。
“想跑吗?”我一枪托狠狠敲在他大腿伤口上,包扎着的布片立刻又开始泛红,他的枪伤可不会这么快恢复。
虽然没有出声,但k牙齿咬得“咯咯”响,看得出痛极了,我把本已被他蹭松的绳子一一重新拉紧,一边用力把他沉重的上半身拽起来当掩护,我不信林子里的人会向他开枪。
这时又“噗”的一声,一个靠在坟碑后的王大录战友应声而倒,要么向我们射击的不止一人,要么原先那人已经转移了方位。
这片林子很密,是从市北花园延伸过来的,我当然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这时夏军冈又开始喊:“老六,朱祁估计挂了!听声音那家伙在移动位置。”
“是他么?”王大录喊着问。
“绝对是!”
我当然明白了他们说的是谁,突然把枪顶上k的脑门,大声叫道:“叫j的,你再敢放一枪,我就崩了他!”
现在完全处于预料之外的情况,我知道只有一点点拖延时间,等着我们的人视力恢复。
“那个j,是你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么?”我冷笑着问。
“你猜呢?”k也冷笑,“你想救那个叫杨平的,为什么不用那个姓许的来换?”
“放你狗屁!”我尽量压住火,这时“当”的一声,我腿上的伤口终于把弹头排了出来掉到地上。
“不可思议”k居然出奇地镇定,“那把锁是怎么回事?”
他居然还有心情问这个,我当然不理,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枪声果然没有再响起,过了许久,一个个人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总数不下二十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枪瞄准我们。
我们被包围了!
然而我并没看见有人戴渔夫帽,那个j好像不在里面。
“你有最后一招,我当然也有。”k好像从来就不会慌,淡淡说道,“我不记得上次带这么多人行动是什么时候了,能让我们出动这么多人,你的确有两下子,只是…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杀了我,然后给我陪葬?”
“你只是个雇员”我说道,“只要把杨平放回来,我对你的命没兴趣,即使你报复杀了马三。”
k的语气还是很淡:“说了不是我做的,我这种人不会意气用事,报复从来不是我的行为方式。”
我好像渐渐懂了:“难道是j干的?”
“是不是都不重要,与你本来就没关系。”
其实他根本不用回答,把警察引去王大录藏身的地方逼得他再度逃亡,能做得出那种事的当然只有j。
我望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如果这个组织肯牺牲掉k,那么我们都得完蛋。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划过长空,那是不带消音器的枪声,对面一个全身武装的人立即侧身栽倒!
紧接着又是一个人随着一声枪响倒在地上,所有人都作出了反应,有的趴倒在地,离得远的又钻回进林子。
“谁开的枪?”我很讶异地问。
“不知道”k答道,“我只知道两声枪响已足够把警察招来”。
“你让他们退回去,我只要你。”我说,“那些尸体和你的手机他们可以弄走”。
“交易达成”k说,然后冲那些人道:“不用管我马上撤,把尸体一起带走,别派人跟着,我会和总部联系。”
我知道他出于无奈才说这种话,一旦有警察介入,事态就完全两样了。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的人移走了属于他们的东西,我们一方则带着k和两具尸体从墓地的另一侧离开。如果真有警察来,他们赶到的时候,只会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几个弹头,如果细心,也许还能现一些毒针。
我搂着岳晓含坐在货车的后厢里,她全身都抖个不停,上次看到她怕成这样,还是我在她面前割腕的那天。
我知道这才是她正常的反应。
车子开到她家小区外停下,我和王大录说好等我们十分钟。我和岳晓含下车进去,上到三楼,她去敲田阿姨家的门,我则开门进屋收拾东西。
我们当然已经不能再住在这里。
小岩很快被抱了过来,我把孩子接过来抱,看着岳晓含一声不吭把自己和孩子的东西往大旅行箱里塞。
十分钟后,我们准时拎着箱子锁门下楼,返回外面上了货车。
小岩被他阿姨抱在怀里,瞪着两眼瞅着我们这些人,完全不懂是怎么回事。好在他也没哭。
车子一路颠簸,开了很久才停下,我和岳晓含下车时,天已经黑了。
两辆货车停在院子里,夏军冈他们的视力当然早已恢复,正把方则和朱祁的尸体从前面那辆车里搬下来。
岳晓含当然看到了,把脸撇过来贴上我的前胸,我把她和小岩一起搂住,“对不起”我轻轻说道。
她没有回答,就这样和我贴在一起站着,站了一会儿,忽然把脸收回去,抽了一下鼻子,道:“外面冷,进去吧。”
这里当然就是王大录他们现在栖身的地方,看上去很大,也许比许子闻的住所更远离市区靠近乡村。
他拄着拐杖,在阿贺的搀扶下吃力地挪着,“这里有不少空房间,没有家具,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厕所在院外,你们自己选一间凑合着待。”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疲倦,还有悲伤
这一切,好像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王大录不用来这里,如果不是我,岳晓含和小岩也不会来这里。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杨平,我体内的直觉一直怂恿自己去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