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刚走没多久,母亲忽然感到肚子难受的很,便也顾不得行李了,急急忙忙走出车站去找厕所。
只因我母亲情急之下也没细想车站里面有厕所,就顺着车站前面的一条大路向左拐去。没走多远,看见大路边上有一条稍小一点的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拐了过去。
但是,那条路边上全是高高矗立的楼房,再不就是别人家开的店铺,那里有厕所可上?
没办法,母亲就接着向前走。但是,仍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又走了一截路,向右又看见一条更小的路,母亲就拐了进去。但是,不争气的肚子却在考验人的意志力。母亲咬紧牙关,边走边看。
走着走着,看见一个大院子。院子里面是四层宽大的楼房,周围都盖着围墙,中间有一扇电动门。
电动门边上有一个小角门,小角门靠电动门一侧的垛子上挂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大铁牌,上面画着一个红红的“十”字。红“十”字下面写着鎏金大字。
母亲也不搭话,便向里闯。进了大门,看见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母亲便忙拉住问厕所。那妇女用手一指,母亲才放了心,便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等母亲走出那所医院时,竟迷了方向,在那里转了几个圈子,仍然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向人打听。
却说我父亲从售票厅买了两张去xx的票,回到放行李的地方,竟然看不见母亲。
他想,是不是母亲嫌坐着无聊,会在车站四处转转也未可知。于是就在车站周围转了个遍,却仍不见母亲的影子。
父亲开始担心起来:车站可是个是非之地,说不定老伴上了坏人的当,被人骗了。那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些,父亲就百感交集,儿子找不到了,老伴要是再丢了,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父亲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又不由得坐在行李上放声大哭。
车站上的人们一见,都围了上来。有几个好事者忙问我父亲怎么了。父亲哭着说:“我出来找儿子,儿子没找到。刚才去买车票,让老伴在这里看行李。
可是,回来时,连老伴也不见了。我找遍了车站也找不到人影。这可咋办呀!”父亲说完,哭得更伤心了。
此时,那位慈眉善目,穿着一身皮衣的老人走了过来。
只见他拨开人群,来到我父亲身边跟他说:“你快不要瞎哭了,我刚才看见你老伴匆匆忙忙走出大门,应该是去找厕所了,她也不知道问我一下,
这车站都有厕所,何苦还要去别处?”老人话音刚落,只听见人群中有个人说:“那不是你老伴吗?”人们一听,都回过头来,果然看见我母亲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
父亲听有人说母亲回来了,心中犹不肯信,直到抬起头来看见我的母亲,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原来我母亲本来就没走多远,又向人打听,知道了回来的路线,就又回到了车站。
然后,母亲问父亲买的票多少钱一张。父亲说,五块。并说买完两张票后,身上一分不剩。
然后,他们就坐上了去xx的班车到了xx县,并向人打听,找到那个信息部。
信息部的门口斜斜的竖着一个大木牌子,上面贴了一张红纸,红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笔字。
我父母也不和人打招呼,就硬往里闯。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找儿子。”我母亲咬牙切齿的带着哭腔说。
“你仔细看看,我们这里只有三个女的,哪里有你的儿子
?”
“就有!就有!”我母亲说这已经来到柜台里面,仰着头四下张望,但却没看见我的影子。
我母亲仍不死心,她还以为信息部的人把我藏了起来和她闹着玩呢。就打算望房间后面的一个小角门找我。
那柜台里面的三个姑娘见状,慌忙起身来拦她。我母亲使劲往里闯,他们就把她往外推。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一个个子不高,长得挺帅气的胖胖的男人推开角门走了出来。
“怎么了?干什么?”“老板,他们要找他们的儿子。”一位戴着眼镜的姑娘用手指着我父母说。
“你们可能找错地方了,我没这里从来没有陌生人来过。”那位老板先望了望我母亲,又望了望我父亲,很和气地说。
这时,我父亲走了上来。他一边走一边从黄挂包中拿出那张报纸来。
他走到那位老板跟前跟他说:“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信息部是不是叫星火信息部?”“是啊。”“那就对了。”我父亲说,
然后把手中的报纸递给那人,接着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廖祚芳的人要走了我们娃的一部小说,因为时间久了,我们娃怕你们冒了他的名偷偷出版,
就不顾家里的反对,一个人来找你们。我们老俩在家好长时间看不到他,怕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意外,就出来找他。一路上吃尽了千辛万苦,
好不容易来到了你们这里,却又吃了闭门羹。”那名男子一听我父亲的话,先是怔了一怔,然后又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即而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张建明的父母。来,来,来,快请屋里坐。”说着,那人把我的父母让进柜台里面,并帮助他们把行李放在一个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