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轰隆隆的闷响从头顶传来,那是无数野兽在奔跑的声音,地上的上百名族人在狂涌的兽潮中没有掀起任何浪花,事实上在他们手中的武器还没有真正落在周围野兽的身上时,他们就已经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刃,和脚下突然刺出的突刺灭杀的一干二净了。
当兽潮从他们的位置掠过,留下的只是一片腥红的血迹和破碎的布条,这就是兽潮,是让所有人都会为之颤抖的灾难,蝗虫过境消失的是田里的庄稼,而兽潮过境消失的则是鲜活的生命。
“呜!!”冲进土丘部落的兽潮中十数只体型犹如野猪,身上却披着一片片角质层的野兽把鼻子贴在地面上嗅着,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这种野兽实际上也是魔兽的范畴,属于比风狼品级还要低上半筹的低等魔兽,只会释放一种魔法,低阶土刺术,它们名叫土吽,杂食,成年土吽最大也只有野猪大小,体型也像野猪,头部呈钝三角型,除了黝黑湿润的鼻头,它的浑身都披挂着坚硬的角质盔甲,刀剑难伤,两颗弯曲的牙齿从下颚斜向上伸出就像野猪的獠牙一般,不过这牙却不是獠牙,也不是它捕食的工具,而是它挖洞的天然助手,土吽的獠牙实际上与老鼠的啮齿差不多,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生长,所以土吽也只能靠它来不停的打洞磨牙,让那一对啮齿可是保持在正常长短。
土吽一般生活在石类比较多的杂山周围,打洞的对象也多是山石,因此它们生活过的地方一般都是比较牢固的土石洞穴。常年在地底生活,让它们的眼睛基本退化的不能正常视物,而它们的嗅觉就成了它们赖以生存的保障,也正是如此,即使是风狼在它们面前,嗅觉方面也只能甘拜下风。
此刻这十几只土吽就全部将鼻子探在地上搜寻着可疑的气息。即使是低阶魔兽,它们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至少,刚才抵御它们的那么多人突然一下子变得只剩下这么多,它们也都知道那些人肯定藏了起来,藏到房间里自然不可能,因为此刻整个部落的所有房间都已经被野兽侵入,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被它们放过,根本不可能藏得下人,所以那些人的藏身地也就不言而喻,肯定是藏到了地底。
“呜~嗅嗅····”突然,一只在一处家畜养殖地旁的土吽围着一块半人高的磨盘猛的嗅了起来,随即它的嘴里发出发出一阵类似兴奋的唔鸣,在它周围的那些野兽一下子就将目光都注视了过来。
“吼~”一只浑身毛色黝黑的狒狒跳了出来正好落在磨盘旁边,随后只见它一手抓住磨盘的一边,浑身猛一用力,半人高近千斤的磨盘就被它轻松地举过头顶,然后它似乎邀功一般的举着磨盘原地转了一周,一张原本就通红的脸上更是像能滴出血来,“呼哧~”这狒狒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用力一甩将磨盘向着半空丢去,不过这个动作做出来之后似乎已经超出了它的实力,磨盘向着一侧的兽群就砸了过去。
几个身子灵活的猞猁和风狼躲了过去,但是两头野猪却被砸了个正着,其中一头被砸中脑袋整个前半身被砸进了土里,只留下一个肥大的屁·股和两条猪腿在兀自抽搐,另一只则被压住了一条后腿,凄厉的嘶吼在猪嘴里发出,形容杀猪般的声音也不过如此了。
对于这两头猪的遭遇周围的野兽非但没有意思怜悯,反而齐齐亮起了凶恶的眼珠,这两头野猪一死一伤显然不可能在和它们一同征战了,下一刻一头风狼率先冲上去一口就咬在了那头还在挣扎的野猪的喉咙上,动脉被咬破,鲜血飙射而出,一瞬间周围的野兽们全都围了上去,一整疯狂的撕咬过后兽群散去,原地竟然只剩下了几白森森的根粗壮棒骨,两头野猪只在盏茶之间就被兽群分食的一干二净。
而随着磨盘被搬离,原先放置磨盘的地方便露出了一层正方形的木板,一直土吽在木板上闻了闻,然后一张嘴就用它那扁平的啮齿咬了上去。
“咔嚓咔嚓····”急速的咬合声响起,木屑纷飞不一会儿木板便被咬开一个圆形,中间的木板掉落下去,几只目光中透露着绝望和恐惧的眼镜便从木板下方漏了出来······
“啊~~救命啊”
“不要!!不要~~”
“救救我!救救我啊~”
“不!!!~~~”
凄厉的呼喊刺破了昏暗的天空,在这片土地上回荡,那个地窖当中的几十个鲜活的生命被一群凶残的猛兽全部灭杀干净,无数的野兽向着本就没有多少空间的地窖内挤去,它们踩着那些土丘族人的脑袋身体前行,无情的张开一张张的血盆大口,享受着它们的大餐。
不消片刻,地窖中的最后一只风狼艰难的从地窖口中爬了出来,它那圆滚滚的肚子差点卡在地窖的入口上,不过即使如此它的沾满鲜血眼瞳中依旧闪烁着贪婪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水井旁已经聚集了上千只野兽的地方,显然,土离所在的地窖也终于被兽潮发现了。
风狼终于爬出地窖摇晃着向着井边跑去,一阵冷风吹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地窖中飘出,向地窖内看去,无数残肢碎片漂浮在能够漫过脚踝的鲜血之上······
“嘭”
“嘭”
“嘭”
一声声仿佛死神的召唤在土离所在的窑洞头顶响起,那是封盖在窑洞入口的巨石被猛烈撞击的声音,土离知道,他们已经被兽潮发现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他不敢想,实在不敢想,洞的族人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嘭··”地窖上方两只大狒狒疯狂的砸着嵌进地面的厚石板,石板整个嵌进地面根本无从下手,性情暴躁的肥肥狒狒只能狂躁在石板上发泄力气,却对石板毫无办法。
地窖内,‘嘭嘭’的撞击声忽然消失不见,土离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兽潮拿他们没有办法推走了?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自己否决,这显然不可能,兽潮绝对不会放过它们所过的土地上的每一口食物,既然发现了他们就肯定会将他们挖出来统统吃掉,没有任何意外。只是,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兽潮在想什么办法来进入地窖。
有的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发而是等待死亡的时候,这种命在旦夕,却又偏偏无助只能等死的感觉最是折磨人的神经。
“兽神保佑····兽神保佑~~”
土离双眼紧闭身体轻轻颤抖着,嘴里嘟嘟囔囔的不停,此刻的他也只能向上天,像兽神祈祷,等待奇迹的出现。
“莎啦···”忽然,躲在整个地窖最内侧的土离感觉到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抬头看去,一阵轻微的异响越来越大,渐渐地一簇簇的泥土开始洒落下来,土离身在族人之中根本无法移动,连同他周围的族人,全都抬起头对着头顶的泥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噗!哗啦···”终于,一直闪烁这寒光的利爪破开头顶的泥土伸了进来,紧接着,洞口越来越大,一颗钝三角形头颅,上面长着两颗扁平啮齿的土吽猛地将头伸了出来,那黑色湿润的鼻头在地窖中耸动,随即它竟然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得逞笑容。
不过这笑容只是持续了片刻‘呼~呼···’的一阵破风声响起。数根青铜长矛刺了出来,出手的是土离身边的几名普通力士。
‘当~’‘当’的金属交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在长矛刺出的一瞬间土吽就猛地将鼻子缩了起来,青铜质地的长矛全部刺在了土吽的脑袋上,头骨本来就是动物身上最硬的骨头之一,再加上土吽的头顶也同样覆盖着厚厚的角质层,因此它受到攻击的敌方只是被击出了一个个黑色的小坑,然而那数名战士手中的长矛确实硬生生的却被生生折断,断裂的矛头有一个正好砸在土离头上,不过此刻的土离几乎已经快要傻掉,根本没感觉到疼。
“吱~~”那土吽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紧接着地窖内众人只感觉脚下的土地似乎突然之间有些异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一般。
毫无疑问,这是土吽正在施展土刺魔法的征兆,土吽的土刺术虽然是最低阶的魔法范畴,但是一旦让它在这么狭小,人口又这么密集的空间中施展出来,那杀伤力简直比高级魔法还要恐怖。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距离土离最远,身在地窖入口下方的那两名磐石力士,其中一名浑身爆发出一阵白芒,气血之力爆发,而后他猛地将手中那柄矛头出篆刻着黑石二字的精铁长矛甩出,长矛划破空间,只是一瞬便来到了土吽的身前。
‘噗~’的一声轻响,这杆由黑石部落出产的精铁长矛犹如刺破豆腐一般轻松的穿过了土吽那坚实的角质盔甲,并且将之射了一个对穿,长矛穿过土吽之后斜向上插去,最后只留下了不到巴掌大小的一块矛柄漏在外面,一滴滴鲜血顺着这一节矛柄滴落下来‘啪嗒··啪嗒’的全都落在了图里脸上,身上。
“啊~”土离大叫一声,这才缓过神来,他疯狂地抹着脸上的鲜血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又是怎么可能逃得掉。死亡,即将来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