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每次看到的,始终是相反的事物。
你还能看得到什么?
我的心中,所流淌着的嫣红,早已凝结。
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流血呢?终结着我最后一份留存于世上的荒谬。
我还能够从中获得什么?
一切,早已经结束了,开始的,是崭新的另一个世界。
你眼中所看见的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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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所轻轻脱离的那一刻,原本因为所挂念的事物而短暂清醒的神经。
再次陷入了终止,快要昏厥在原本的位置上。
耳畔,再次传来那种如同能够使着心灵共鸣的天籁之音。
三色乐器,五色音符,十色世界,结合成了最优美的场景。
无论如何关闭自己的心灵,你都能够看见,即使闭上了双眼,也能够听到。
与你心中埋藏许久的愿望一同,再飞行。
逝去的尘土,在美丽的世界中裹挟着狂暴的卷风而重来。
想要打碎这一切,让幻梦破碎。
“我不会让你破坏它的......即使这是必然将要到来的命运……”
“啊?什么?......我刚刚到底在说些什么?”
真是可笑啊。
那样的幻梦,究竟是什么?
不想了呢,这样美妙的乐器之声,应该就是梅露兰所说的,今天下午她们仍然要留在这里继续演奏吧......那么我起来看看如何?
应该对我的身体不会产生什么损害吧?希望不会是这样….
于是,瑞西卡便尝试控制着自己快要丢失的意识,并利用身体里的灵气让它恢复清醒。
面前的世界一点点的清晰起来,本来在那时不能分辨的事物,如今也已能够看得清楚了。
但是,很惊奇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倒不来得与自己想象的那么差,虽然四肢使不上劲,但至少能够站起来,不凭借什么支撑物,就能在四周游荡而不会摔倒。
真是奇怪呐,这也是我近期来锻炼自己而得到的好处吗?
话说……梦境世界里,究竟怎么样了呢?羽,他一定会没事吧?
本来因为无力而显得有些松散的脸部,又泛起了一丝丝难隐的愁容,目光浮动,不安。
清冷的房室内,就像是响应了这种摇摆不已的情绪一般,从半掩的窗外,那照射进来的幽幽光芒,也如同具有了生命,释放着自己的阴冷气息,试图冻住那无力摆动的四肢,让其不能动弹。
空荡荡的,没有人,就连物品也仿佛从只蕴含着单一情绪的眼中消失了。
排斥了一些已经驰于神外的无关物品,他就这么抱持着一种信念,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门前,将它轻轻地拉开了,如同呵护一种本不存在的生命一般,那么的无谓。
在小小的一举一动中,却看出了显示而出的温柔,似乎,并不多见。
顿时,长长的走廊显现在他的眼前,它无缝衔接着两边白色与樱色交汇的国度,仿佛轻轻踏下就能够深陷那柔和的凝雪中似的,那么的令人着迷,令人神往。
如同就处在天际上的云端道路般,身旁,是那梦幻,在认知中可视但却不可及的云团,漂流着,心灵的流浪驻足于此,停下了失落的脚步,黑暗的深渊终于定格在了光明的背面,被眼中流淌的风景所抹除。
黑色的天空,仿佛伴随着樱花的起落而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双手被樱色的光芒照亮,缓缓的抬起,握住了两边的立柱,然后将自己的头给支起来,看向四周的世界,本来应当是清晰透彻的双眼,明亮无暇的视野,但是他却看到了一片浑浊,一片很容易就会被误认为是视线陷入迷离的景象。
不懂这是为何,他又看向了自己脚下的那双鞋子,又那么轻轻地在门廊上踢了踢,待到已经可以确认鞋子不会脱落后,他便向着那祥和的国度迈出了自己的一个脚印。
“咯吱”。
他的双脚顿时踏在了松软的积雪上,整个人顿时向下下降了半个头的高度,本来暖和的脚掌仿佛被寒冷的狂风所侵袭,但却有带来一丝令人愉悦的抚摸感,这就是冰雪的味道,这冰雪的世界里,仿佛唯一存在的安慰。
清幽的樱光包裹了伫立在那白茫茫的雪域中的棵棵樱花树。
仿佛快要燃尽光芒的灯塔,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想要在这宁静的氛围中,通过自己那份沁人心脾的馨香,传递着自己心中的一份言语。
是啊,要结束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又即将开始新的生活。
如果说在红魔馆那时,我的表现是十分失败的。那么在这时,我的表现又是如何?
在进入幻想乡之后,我产生了探求的渴望,并控制了这个躯体。
空洞的思想和情感被漫天的花,叶,草,星,山,水,还有人们所包围,填充。
七色的彩虹,山间的碧空,还有清澈的河流。
这黑漆漆的,小小的世界,也从中发芽了,梦想的芽儿。
是啊,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念。
还有自己的伪善,和一份难以被支持的正义。
我始终保持着心中那份正义的信念,即使原本的理解早已经不同现在。
出发点或许相同,我所行使的责任也仍旧不变。
我在变强,我在寻找,我在成长。
与其说是我在独自一人寻找着自己孤寂的事实,还不如说,这就是我接受幻想乡的过程罢了,大家都在看着我,看着我的变化。
是幻想乡给我带来了这些,让我去寻找着这些,试图让我融入这美丽的梦想。
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像今日的少女们一样。
是我在那样的情绪中作出了过多的滞留,我本应是快乐之人。
我已经抛弃了过去,遗忘了曾经的伤痛,却又因为如今的纠结而陷入了另一种可怕的沉默,晦暗的目光对刺目的光明也翻不起什么巨大的情感波浪。
这样下去会如何?
所以,我不会再为这种东西纠结了,即使这种不管不顾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未来的伤痛。
这就是八云紫的最终目的,放下这份纠结,看向未来。
挣脱出理想的锁链,逃脱出虚伪的铁笼,让那种不该留存的童真抹去。
就是这样了,错误的理想,落幕了。
正确的信念,就让它开始吧。
“不后悔”,与“不可能”,自己一开始明白虚伪时,所设想的自己。
他再一次无声地笑了,在瑞雪纷扬的世界里,在樱花烂漫的世界里,在这星光逝去的世界里。
“你还能露出这种笑容,真是令我惊讶啊。”
忽然,那种比起远处悠扬的乐器之声,更为明耳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际。
他转头望去,只见幽幽子正独自一人站在他面前几米处的樱花树下,倚靠着身后已经初具规模的樱花树干,手中正握着那柄与她友人手中所握着的,一模一样的折扇,樱色的双眼携带着一种忧伤的光芒,正直直地看着他,再没有说话。
“笑容……对于正在变化的我来说,很不好看吗?”
瑞西卡还是继续笑着,并不因为幽幽子的那种语气就再次陷入了沉思,他也这么站在雪地中,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雪花,如同一滴滴清凉的水珠,正濯洗着他那洁白的脸颊。
“诶?”幽幽子似乎对于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很惊讶。
这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了吗?
她愣了好一会后,在脸上露出了那种绝美的微笑,轻声地说道。
“好看呢。”
“那不就对了?我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呢,不过,你要遵守规则,等到明天哦。”
“哈啊,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呢。”
瑞西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头,然后轻笑着摇摇头,走到了相对着幽幽子所依靠的那棵樱花树,正对着的一棵樱花树下,将身子缓缓地靠了下去,但是本来还算能够站立的身子,在那一刻却忽然不听使唤,他就这么直接一股颓然地坐在了雪地上。
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怎么了?没休息好?还是今天下午那个意外对你伤害比较大?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幽幽子在看到瑞西卡这个样子后,一连问了四个问题,如同连珠炮的关心攻势直接让瑞西卡想想没想就连声拒绝,虽然语气十分的平和委婉。
“没关系的,既然我不能以半睡眠状态强行进入了梦境世界,那么我就在睡觉的时候自然进入就不会怎么样了。”
瑞西卡会心地笑笑,原本微微翘起的弧度似乎又被拉高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因为什么缘故和突如其来的想法而中止,继续笑着,就好像他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啊,是吗?”幽幽子听后,本来焦急的语气也平缓了下来,似乎是因为瑞西卡的这一番言语而不再为之担心了。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快又补充起自己刚刚才掉下去的语气,说道:
“……顺便给我讲讲四个人格的事情如何?”
“啊?你要听吗?”
“嘛……我感兴趣很久了,这也是我选择配合阿紫的计划的理由之一,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好啦好啦,我会说给你听的,你坐过来吧。”
幽幽子很自然的顺承了瑞西卡的要求,坐在了他所坐的这棵樱花树的背面,与他间隔起来。
“你应该已经见过羽了,他就是你当时在利用春度使西行妖开放时所见到的。”
“哦,那一下还把我打得真疼啊,明明那时只有现在这样一半的实力都不到呢……”
“你还在惦记那一下?……”
瑞西卡在听到幽幽子的话语后,只觉浑身一冷。
“哈,没有呢,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羽在使用这个躯体时,会释放出与他本身力量所不匹配的超强力量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那个缘故吧。哦,对了,幽幽子,我略问你一句,你觉得当初羽那一下能够蕴含多大实力?”
“这个?我想,能够对我一下造成伤害并且对冥界地面也能够再次造成破坏的攻击,一次蕴含的力量怎么说也得到大妖怪后期以上了。”
“什么!?”瑞西卡在听到幽幽子给出的评估后,惊讶地合不拢嘴。
“怎么?很惊讶吗?……你会惊讶其实也是自然的。”
仿佛幽幽子忽视了刚刚瑞西卡在话语中提到的东西,很好心地转移了话题,顺承了气氛,然后又改口说道:“好了,你继续说吧,我还想听呢,快点快点……”
“好吧,然后呢……就是……”
离开了被畅快的气氛所包裹的境地,在那之后蕴含的一丝石破天惊的情绪,也被主观地去掩盖了。
————白玉楼————
“妖梦……没事吧?”
哗啦啦的滴水声如同水面被繁密错综的雨点击打一般,密密的。
不乏其中一丝也同样祥和的气息。
八云蓝正用被热水浸透的,散发着白丝丝的热气的毛巾,一遍遍的热敷妖梦的额头。
“蓝前辈……我没事,不要那么担心我了。”
妖梦的脸色虽然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但是粉嫩的脸上,苍白就像抹不去的印记般,这么烙在她的双颊上,即使额头已经因为持续的热敷而变得通红,也依旧没有减退的迹象。
甚至隐藏在那底下的青色的线条,也还能够瞧见,有些恐怖。
“……你身上的任务可是很重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不仅白玉楼的日常料理会荒废,而且,幽幽子大人也会很担心你的,所以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不要自作掩饰了。”
八云紫听着妖梦那完全不符合她身体实际情况的话语,面色有些难看,淡金色的眉毛微微的蹙了蹙,然后再次拿起浸在水里的毛巾,给她敷上。
语重心长的说着,已经真正成长为一个长辈。
“小妖梦?没事吧?”
门外传来了另一股声音,下一刻,关闭的门就被打开了。
八云蓝听后,便立即放下自己手中的热毛巾,赶快站起身来理好自己的衣饰,毕恭毕敬地向前一步,表达自己的诚意。
随即的,人影现出了身形。
金发丽人,再次穿着一袭迎风飘扬的华丽长裙,亭亭玉立般,站立在了被风雪扑打的狭长门廊上。
“蓝~没必要那么认真嘛~”
仿佛被谁问起而产生的尴尬和沉默已经消失了一般。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