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粥有点胡,也有点稠,但终归还是像一碗白粥。
大半个小时后,缪宝一脸乖顺的小媳妇状,捧着白粥、咸菜,重新走进了主人房。
缪宝把整理好的白粥、退烧药,都放在了床边,才轻手轻脚地开始拍醒沉睡中的男人。
“以沫,先别睡。来,起来吃点白粥,然后再吃药,吃完再休息。”
睡了大半天,高烧退去大半,裴以沫终于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与神智。在缪宝的呼唤下,男人张开了眼睛,撑起手臂,才疑狐地看了看身边的女人,显然刚才医生来就诊的事情,在他脑海里并没有留下印象。
男人面无表情,只淡淡地看着缪宝,语气带着凉薄的冷清,“怎么,你没走?”
缪宝早就料想到裴以沫不会这么容易原谅自己,他冷淡的反应已是她意料之中。
她倒是没在意,只甜美地撑起一抹笑,纯黑的眼底泛着蜜意,温柔着说,“恩,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会一直在这里。”
男人眸色更深,语气又冷了两分,“如果我要赶你走呢?”
缪宝脸容僵了僵,身体微微打了个颤,嘴角更努力的把笑容撑了下去,“那我也不走!何况你都病得这么严重,还哪有力气赶我出去?跟你一起这么久,难道你的赖皮我还学不会吗?”
说完,她便端着一早准备好的白粥,拿起勺子把白粥喂到男人的嘴边。
缪宝的反应明显是令裴以沫有些意外了,他眉心微微动了动,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深郁的眼底蒙上了一层复杂得看不清情绪的暗光。
她声音越柔,带着几分疼惜,“以沫,吃口粥吧,你大半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再不吃东西,我怕你身体熬不住,你要赶我走,也要你站得起来拿扫把赶才行。”
男人又再凝视着她,冰冷的眼底,明显透着一抹嘲弄。
“缪宝,怪不得被你骗了这么久,原来你说话一直这么好听,让我分不清真假。原来一直没分出真假的人,是我。”
他的言语,让本已心情平复的缪宝,心又仿佛被捉紧捏碎一般,但她还是努力把嘴角勾出微弱的弧度。
“就是我假,这粥起码是真的,你吃一口。”
然后,她又猛地将粥塞到男人嘴边。
裴以沫冷笑一下,却是张大了嘴巴,把一直放在嘴边的白粥吃了下去。
“粥太咸了,我吃不下。”
吞下后,裴以沫便缓慢地摇头,一脸凉薄地说。
缪宝咬咬牙,眼底弥漫出一阵雾气,以前的裴以沫就算她做得再难吃,也会全部吃下去。
“恩,难吃的话,我重新再做一次。好吗?”她柔声问。
裴以沫不置可否,目无表情,似乎当她没有说过话似的。
澄清明亮的眼眸黯然了下去,但缪宝还是努力的撑起一抹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嗯,即然难吃,那我给你重新再做一次白粥吧。”
说完,缪宝便捧着粥碗和水杯走了出去,她脚步有点缓慢,娇小的背影更显瘦弱。
有那么一秒的迟疑,让裴以沫真的想就这样把她叫住,让她回来,告诉她自己可以把剩下的粥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