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这三声大笑之中蕴含极深厚内力,这一套武功正是天涯老人自创的‘笑红尘’,武当弟子的剑法虽精妙,但内功与他相比,实在相差太远,来剑虽然迅速,但被他深厚内力一激,自然不上反而下落。
只见长剑下落极快,内圈武当弟子反应不及,反而被长剑贴面而过,直吓得瑟瑟发抖,冷汗直起。
柳雪羽见他飘然而下,身姿潇洒,长长舒了口气。
李红枫惊道:“好小子,本领果然不小。”精神一抖,向众人道一声“手摘星辰’,只见众弟子一层层叠罗汉,直把武当三侠送入高空,三侠右手中长剑指天,如仙人一般,手捏剑诀,似是满天星辰触手可得,忽然三层人山,倒向曲无忧,众人手中长剑如落星一般,只让人眼花缭乱,数十只寒剑密布,直削向曲无忧,毫无空隙可乘。
曲无忧道:“武当剑阵名不虚传,晚辈今日大开眼界了”,他心想这招虽声势浩大,但武当众弟子修为必然不一,定有破绽可寻,双目寒光四射,向众人一瞥,只瞧见谷中风身下弟子,与袁青石和李红枫身下弟子相比,手势略慢,劲力略不足,只闻他一声大喝,呼呼两掌‘碧波掌’,后掌之力推前掌,如长江大浪一般,一浪推一浪,掌力加倍,这劲力若波涛一般,滔滔涌向谷中风身下众弟子。
武当弟子这般叠罗汉本重如泰山一般,可曲无忧掌力浑厚无比,谷中风身下弟子修为又尚弱,他掌力一到,最底下一排弟子承受不了,轰然摔倒。
曲无忧乘隙翩翩跃出,身形潇洒之极。
谷中风愤怒不已,脚刚踏地,借力一点,身体又跃起,手臂一抖,长剑直向他横腰斩去,剑势浩大,这一剑唤作‘云雷动’,当真有惊天动地之势,左手猛击,一掌拍出,使得是‘夜色凉如水’,掌中劲力急吐而出,掌力寒如霜,冷若冰,这一剑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是刚猛无比。
曲无忧只想武当武功都是以柔巧见长,却没想到还有这等刚猛招式,口中喝彩道“好功夫”,转眼间,左手中已多了管洞箫,直点向谷中风的长剑,右手一掌拍出,迎上谷中风的猛掌。
众人只见这二人剑箫相斗间,掌力相交,噼啪一声大响,曲无忧依然立在原地,谷中风被他掌力震得直向后退去。
袁青石见状,急忙纵身一跃,前去扶住后退的谷中风,饶是他内功深厚,也被谷中风后退之余势震的手臂酸麻,心想这小子果然内功深厚,我们师兄弟三人远远不及。
谷中风身子刚站定,一口鲜血吐出,已然受了内伤,他本是个生性耿直的人,心中又极要强,闯荡江湖多年,从未输过一招半式,想不到今日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又气又急,突然朝一座大殿跃去,在大殿门口高台下跪下,‘噔噔’连磕八个响头,站起身来,痛苦道:“师父,弟子今日丢了武当派的名声,待来生再来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说完手腕一抖,长剑横立,直向脖颈上抹去。
李红枫大惊道:“师弟,不可,”心中虽万分焦急,可是却相救不及,袁青石也是心急如焚,他们师兄弟三人,多年来朝夕相处,情深义重,当真比亲兄弟还亲,眼看谷中风就要自刎身死,他却无力相救,眼中早已经盈满泪水。
曲无忧万万想不到他会横剑自刎,纵身急向他跃去,这一跃使出他全部劲力,当真是快如闪电。
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就见他如疾风一般,已跃到谷中风身前,如此快的速度,速度之快,轻功之高,无以言表。
谷中风长剑已划破脖颈,鲜血直流,若再深半寸,非丧命不可,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的手被曲无忧抓住,任他使劲平生之力,却再也移动不了一丝一毫,直怒道:“你这小子欺人太甚,我自愿就死,与你何干?”
曲无忧冷冷道:“嘿嘿,想不到,前辈修习道法多年,到如今,竟还看不破名利二字,道法有云:名利如浮云。前辈今日若为了这区区身外之物,就此死了,岂不太可惜,前辈可知道,当今天下还有很多人都活在苦难之中,他们想要活命,却无奈世道艰难,前辈何不留着有为之身,去帮助更多活在苦难中的人。”
谷中风听他一番言论,顿有所悟,当的一声,手中长剑落在了地上。
袁青石与李红枫都大感迷惑,分不清这少年究竟是好是逮?他若是坏人,刚才分明不用出手救三师弟,而他这一番言论,更是深明大义,若是好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都说他杀害李三仙,莫非他当真是被人冤枉的?
‘无量寿佛’忽然闻得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老人,只见这老人手执白色拂尘,一袭长长的道袍无风自飘,一张久经岁月消磨的脸虽难掩沧桑,而更多的却是慈祥,微微一笑如春天里和煦的阳光一般,让人觉得仿佛世间不再有邪恶,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武当众弟子见到他都俯身跪地行礼,齐声道:“叩拜师叔祖。”
李红枫等三人也跪地道:“弟子叩拜师傅,恭贺师父出关。”
这老人正是武当掌门‘天羽’道人,原来他闭关已有一年半,专心参研太极神功,直到今日才出关,只见他向曲无忧笑道:“年纪轻轻已有这般修为,当真是天纵之才。”
曲无忧向他叩首道:“后辈无知小子曲无忧叩见武当掌门‘天羽’大师,晚辈冒昧而来,打扰大师清修,实在罪责不轻。”
‘天羽’道人扶起他大笑道:“哪里的话,老道今日能见到后辈之第一俊杰,实在是欢喜的紧。”又转而向谷中风道:“枉你跟着我修习几十年,眼光竟会如此短浅,名利富贵不过是空中浮云,风中流沙,江中逝水,过眼云烟,转瞬就成空,你竟为区区一时之长短,就了结自己的性命,实在是愚蠢,心怀慈悲,感化恶,传播善,救世人脱苦难,才是身为侠义之士所当为,你可记住了吗?”
谷中风叩首道:“多谢师父点化,弟子明白了。”
‘天羽’道人长叹道:“谢我干什么,还不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手指着曲无忧道。
谷中风道:“师父教训的是,多谢曲少侠。”说着俯身向曲无忧叩首。
曲无忧忙还礼道:“前辈快请起,如此大礼,晚辈实在是不敢当,晚辈刚刚见前辈危在旦夕,故以言语相激,多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说完连连叩首还礼。
谷中风扶起他道:“曲少侠胸怀仁义,明晓大道,颇有乃父之风范,李老前辈之事定是江湖讹传,我们未查明真相就误听人言,当真惭愧之极。”李红枫,袁青石闻他言也面有愧色。
曲无忧闻言顿时热泪盈眶,数日来,他胸闷如堵,只觉得心中有块大石阻隔,他自己被人冤枉倒没什么,可父母被害已十年,至今大仇未得报,又被自己所累,玷污了他们一世侠名,想想自己实在不肖之极,而谷中风的一席话直说到了他心里,顿时腹中委屈随着眼泪倾泻而出。忽然他又向‘天羽’道人叩首道:“晚辈今日冒昧前来,是想请大师救命的。”
‘天羽’道人忙扶起他道:“小侠胸怀仁义,老道十分钦佩,不知你有何为难之处,只管说来,老道定会鼎力相助。”
李红枫问道:“曲少侠刚刚说那位柳姑娘身受重伤,普天之下,只有师父您可以医治。”
‘天羽’道人也奇道:“哦?”
曲无忧领着柳雪羽拜见‘天羽’道人。
‘天羽’道:“小姑娘有伤在身,不用多礼。”说完为她切了下脉,不由得大惊,问道:“小姑娘是被何人所伤?她身上这股极阴极寒的真气,老道倒是熟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