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我刚才看到有好多医生从这里出去。”看到两人对于自己的突然闯入竟然没有反应,包寸寸只能率先开口。
然后话落,许久,路白和文小悠两人都只是继续相对,无言。
狭小的病房里安静的没有声音,安静的让包寸寸都有些后脊发凉。
她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将手里的汤放到一旁的长桌上,她也在沙发上坐定,“到底怎么了?”
文小悠先将目光从路白的身上移开,看向包寸寸,“寸寸姐……”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无力,她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可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路白也没有办法忽视包寸寸的存在,可是似乎难以启齿,他只得将检查的报告单递到的包寸寸的手上。
包寸寸疑惑的接过,仔仔细细的查看检查结果。
结果……
包寸寸也愣在了当场,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报告单的那行字,内心久久都不能平复。
“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小悠……还这么年轻……”包寸寸有些不敢置信的摇头,似乎不能接受眼前的状况。
那检查结果上写着的……竟然是脑癌!
路白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只是声音还是难掩一丝颤抖,“刚才医生又来会诊过了,不可能弄错,而且……小悠的妈妈也是癌症去世的。”
这个包寸寸当然知道,文小悠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还跟她一起来的医院呢~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病症……会遗传到文小悠的头上……
“所以……当初文蔷的那一酒瓶子不是致命伤,真正致命的……是脑瘤?”包寸寸发现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喉咙有着艰涩。
路白的嘴角擒着恨意,包寸寸知道,那是属于文蔷的,“虽然病症不是她引起的,可是她当时打的那一下,却加速了小悠的脑出血,人一旦脑出血,就……”路白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说不下去了。
聪明如包寸寸,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已经了然了。
她也只能沉默下来,对现在这个结果,她也是没有反应时间的,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真的没想到,平时那么活泼可爱的文小悠,竟然会突然得了癌症……包寸寸完全想象不出来,文小悠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样……
眼看着包寸寸也抿着唇沉默起来,再看看路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文小悠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喂!你们干嘛呢?干嘛愁眉苦脸的?这就是命运!命运懂吗?这人活在世上啊,没有哪个不认命的,到最后都是要认命的。”她强颜欢笑,“你们要是真的为我好啊,就在我有限的生命里陪我走完最后一程吧,嗯?”
文小悠看看路白,又看看包寸寸。
包寸寸被文小悠的眼神盯的直发毛,她有些狼狈的起身,“小悠……我再来看你。”然后落荒而逃了。
包寸寸知道,路白和文小悠一定也是刚知道这个结果不久,两个人应该还没有认认真真的聊过,他们现在需要独处的时间和空间。
可是不管怎样,包寸寸这一次都走的有点突兀,不要说文小悠,就连路白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因为包寸寸有些难以承受,她是真的难以承受,如果说安妈妈的死就已经给了她很大打击的话,那么文小悠的病……是切身的让她体会到了一种痛。
这种痛,来源于生命的脆弱。
在这之前,她何曾想过,生命是这般脆弱的?不过是一夕之间,竟然就得了不治之症,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越是身边的人,带来的震撼就越大。
包寸寸走在离开医院的路上,心思飘忽不定,思绪像是飞了很远很远。
恰逢这时,沈志宏的电话来了。
包寸寸条件反射的按下了接听键,才意识到打来电话的是谁。
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沈志宏的声音,而是沈宅管家的声音。
“大小姐,您能来看老爷一下吗?老爷……他昏倒了……”
昏倒……又是昏倒……
如果说在这之前,包寸寸一定会以为沈志宏在小题大做,她或许会直接果断的拒绝。
可是这一次,经过了文小悠这一劫,她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
“我马上就到。”丢下这五个字,包寸寸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朝沈家的别墅赶去。
一路上,包寸寸的心情都是复杂难辨。沈志宏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跟他之间的感觉……总之现在,她的内心世界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租车停在沈家门外,包寸寸这才推门进了沈家的别墅。
不同于医院的气氛,包寸寸刚进客厅,就看到沈志宏一脸阴鸷的坐在豪华真皮沙发上,他的一旁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拿着一个血压计在计量着什么。
包寸寸没有动,也没有打破这种氛围,只等那穿白大褂的人收起血压计,对着沈志宏缓缓吩咐道,“沈董,您千万得记住,无论如何,饮食一定得注意,您这高血压已经是很严重了,如果再不及时控制的话,恐怕……”
沈志宏似乎是看到包寸寸来了,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是血压高点,我会控制的。”说完还朝那医生摆了摆手,一副很嫌弃他的样子。
那医生也察觉到了包寸寸的存在,恭敬的低了低头,欠了欠身,便提了药箱离开了。
眼看着那俊秀的医生从自己身旁走过,包寸寸这才重新挪开脚步,来到沈志宏的对面。
“你有高血压吗?”包寸寸的语气,今天难得的好。
沈志宏精算的双眸中自然也闪过一抹讶异,他有耐心的解释,“嗯,很多年了,就一直这么调理过来了,这一次也没事儿,不要担心,吃点药就好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沈志宏扬了扬头,“寸寸,你是听说我高血压犯了,特地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