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山顶的时候,南秋赐心中担忧徒增,忍不住问道:“和尚,你的隐身术再不开,可就不管用了。”
满天道:“慌什么?眼下还不打紧,他察觉不到的。”
南秋赐气道:“迟早是个开,等到被发现了,悔之晚矣……”
满天哼了一声:“你当我这隐身秘法想开多久便能开多久么?”
“这法门虽可将你身上的气息遮掩的一干二净,但也有一处弊病,便是极其损耗法力。尤其是在移动的时候,法力流逝的速度更是加以数倍。”
“倘若开得早了,只凭你内海中贮存的这些微薄法力,只怕不等到正和殿便要灯尽油枯往回折了。”
不二听了,忍不住大为心动,暗道:“照这恶僧所言,这隐身的法门当真十分厉害了。若是我早就学会它,在傀蜮谷中也不至于屡遭险难,差些身陨命丧。”
“我方才切身感受到他运法的门道,不经意间便学会了搜魂之术,也不知这门隐身术,能不能也这般容易学来。”
正想着,满天便御使南秋赐的身体遁至了山顶,再往远处,便是气势恢宏的正和殿。
及至此地,满天终于停在某处,眼看四周无人,道一声:“佛隐自在心,僧掩一道行。”
口诀道罢,不二立时察觉南秋赐内海中的法力似决堤般涌将出去,在那口诀的驱使之下,在其浑身各处要穴兜兜转转。
下一刻,不知从身体内何处涌起阵阵金色佛光,又不知从何处漫来道道黑**气,汇入不停转动的法力之中,疯狂地搅动起来。
不一会儿,不二便觉见南秋赐缓缓抬起手来。
低头一看,手掌处已然空空荡荡。
再去瞧自己的身子,只能瞧见月光照耀下,明晃晃的大地。
不二直道一声厉害,又忍不住有些懊恼。
只因满天使这隐身术的法门太过匆忙,其中基理又颇为复杂,他自然没有什么收获了。
此刻,隐身术已然运转,法力流逝便不似一开始那样决堤般的疯涌。
静静站立之时,只如小河涓涓而去,凭南秋赐内海中积蓄的法力,大抵可以撑得住四五时辰。
但稍迈开脚步,便似小河汇成大江,不觉滔滔而去,只能撑得住个把时辰。
满、南二人皆晓得时不可待,便匆匆遁去正和殿。
小心入了殿门,只见空空荡荡,着实安静。
南秋赐晓得李青云住在后殿,便浮在半空,直往里遁,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岂料过了正殿,往后又是一道长廊,通了数间屋子。
只好逐个屋子寻去,直走到最里面一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隐隐脚步声。
便连忙窜进屋子里,只闻檀香渺渺,又见雅室清幽。
正中放着一列神台,摆设庄严简洁,背靠稳实墙壁,正朝开阳方向。
神台之上自然清洁,勤供茶水、素果、鲜花之类。
靠后列着福禄星君,地藏星君,还有功德星君的道像。
道像两侧,摆着寿金过火的香炉,与像腹齐高。
炉土正中横竖三柱香,炉中满是焚过的符咒灰烬,显然时常有人打理,祭拜无缺。
炉底放置钱币三枚,正反正并排而列,寓意取得是天地人三才之气,用来挡煞驱邪。
当然,不二便不晓得此中道理了。
再看香炉之前,摆着数十个神木牌位,用清水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牌位面上,则刻着诸多名字。用笔飘逸自然,颇合云隐功法的意境。
不二一眼瞧见,其中一个牌位之上,分明刻着创派祖师安云璟的名字。
还有几个名字,亦颇为眼熟,大概也是故去多年的宗内先辈。
再联系这屋子内各种祭拜摆设,安置极为讲究,便也猜得出这是本宗列为宗祖的庄重祭堂了。
南秋赐只看这一个个如雷贯耳,唯作神往的名字,心神之内,忍不住一荡。
故而,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仍是不由地在心中假想合手供拜,聊做祈愿。
满天只是嘿嘿冷笑。
便在此时,房门忽然缓缓动了。
二人俱是一惊,虽有隐身术依仗,但不知李青云修为深浅,心中顾虑难消,连忙向墙角避了过去。
接着,门便开了。
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瞧他方脸大耳,和善的面容,不二一眼认出此人便是本宗掌门李青云了。
只见他面容戚戚,眉头紧皱,神色间满是犹疑苦恼,全不见往日风轻云淡、温文徐和的风采。
手里拿着一卷布帛,缓步进门,径直走到神台前,双腿一屈,倏地跪在了一块蒲团之上。
轻声念道:“云景始祖,列为先辈,不肖后辈李青云,盼你们安魂大吉,往生极乐,自在逍遥。”
“再祈诸祖神光普照,佑我云隐,白事亨通,千秋永铸,万古长存。”
说话间,神色极为诚挚,直如眼前面对的是笃信不疑的诸天神灵一般。
末了,俯首扣头,直磕了九十九个,才停了下来。
再抬起头的时候,已是满眼泪花。
遥想安云景当年,云隐经初创,开宗立派,雄姿英发,谈笑风生,指点宏然,一时豪杰难收。
举手呼云唤雨,挥袖惊涛拍岸,任谁只道英雄千古传名。
看如今,往夕荣光灰飞烟灭,连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也敢看轻本宗,当真是不堪回首。
想着,忽然声泪俱下:“列位宗祖,请给青云指一条明路罢,我到底该不该让这禁法重现于世?”
说罢,抬头去看列祖列宗的牌位,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那些牌位真的能回答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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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明明点了发布,为啥没成功……
只把本章作为开胃菜可好?
申签再一次没有回复……我真是屡败屡战,顽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