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了两天的瞌睡，腿部酸痛感消失后姚舜禹才悠哉悠哉的去找***，他不知道他妈住那里，还不如让地串子带他到处逛逛。
听到姨母说不知道母亲的住处，心想母亲老家的亲戚情意真够淡的，这里，就算一个八丈杆子打不准的亲戚都得抱成一团哭一气。
“小凡凡，你知道你母亲很有钱么？”姚舜禹一路搜索，还真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他来兴致了，“你说你母亲会在那里？我们来找他，他一定不会在大宅子里，没理由掉进另一个屎坑，他有钱可以买，但不会买在苏州，只有小院子可以有了，普通人家窗子一定晒个什么。”
“母亲钱？怎么会！他每月就几十文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他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在屋子里，哪来的钱？
“少来，你妹妹身上穿的是云锦，八九个纺织工一年也织出一身来，你爹他们不识货，我还能看错？皇帝每月都只有一套云锦衣裳呢！刚刚走过的一条街，十有八九都是你母亲的。”有针对性的去找东西，其实是非常容易的。
“姨母是母亲告诉你的？我们找不到人，是母亲藏在这条街了？是母亲拿钱贿赂了？”***看不出什么，也许是内行人才懂，了解母亲所以知道，他是儿子，却不如一个十几年未见的亲戚了解的多。
“你们找不到人是正常的，你们根本没想过他会是这些店铺的主人，更没想过他和苏州的主事大人关系匪浅，真要找一个人不可能找不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家根本就没找，只是做样子给你爹看。”姚舜禹用脚趾想，也能想出马凡可能的轨迹，因为如果是他也会那样做。“我看过苏州州府大人马善元的年资，没高人指点开路，就一个寒门子弟能爬得了那么快？你爹出身名门，和你母亲情投意合，却不成夫妻，不是门不当户不对，而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有权势的岳家提携，可是你爹升迁的机会极少，一个寒门出身的反而成你爹顶头上司，受人恩惠，总是要还的。”
“为什么？母亲不帮父亲？帮了父亲，两个各自好。”***想不通，为什么母亲帮外人不帮父亲，如果父亲因为母亲升迁，就会对母亲好。“既然母亲如此厉害，他为何要请你？为何现在请？为什么？”
“知道老鸨子为什么不愿意和嫖客做朋友么？因为他不想白做，你应该知道你父母婚姻关系是不平等的，你父母连不平等的婚姻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主仆关系，无论你母亲做了什么事，给你父亲带来多大好处，都无法改变他的处境，他在你父亲面前永远低人一等，反而是你父亲获利甚多，他更加强大，把母亲笼罩的渺小而卑微永远都无法摆脱你父亲的阴影，但帮了别人不一样，一分钱就是一分货，实实在在的好处，真真切切的壮大了自己的力量，力量积攒到一定地步就可以改变颓势，而这份力量在这次不正好体现出来了么？至于为何请我？因为你母亲力量不够，马大人也是手中一把双刃剑，贸然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名不正言不顺，少不得有污言秽语，别人不会看到你母亲的能力，而是看到他的美貌，这个时候就很要命了，手中利器会反客为主，让你母亲再次掉屎坑，你母亲千方百计脱身李家这个屎坑，不是为了掉另一个一个屎坑的，把我拖来就不一样了，你母亲一开始没打算和我相认，马大人那把利器，本来是留给你的，你是个庶子，你父亲会有嫡子，家族也不会缺儿子，你母亲也会在你长大成人后离开，所以指点马大人，不过是给你铺路罢了，只不过你妹妹出生，让他不得不重新计较，知道为什么吗？你妹妹的脚不能再拖了。”姚舜禹四处打量，本来他不会给***解释，因为马凡没有教***任何不属于这里的东西，这意味着***是完完全全不会理解马凡，可是，身为母亲，一声不响的为自己儿子做了那么多，不求感激，也该知道吧，没办法，她就是一个多事的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有是失望，只有把握在自己手上的才是幸福。”
“在家也可裹……母亲是不是不打算裹妹妹的脚？妹妹会嫁不出去的！他会想母亲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会丢脸的。”***是聪明人，姨母把话说的很清楚，母亲不愿意靠父亲，可是女人不都像嫡母那样么？难道父亲强大了，母亲要什么父亲不会给？“母亲帮了父亲，父亲一定会对母亲好，我也会对母亲好。”
“我养了一只狗，我也对它挺好，给他吃肉穿衣，他也能讨我喜欢，甚至可以帮我做事，叼个藤球，但它只是玩物，他老了，或者我不需要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种了一棵果树，结了果子，结果另一个人摘了，然后给我一个，我会感恩戴德么？本来就是劳动所得，结果到你这里就是你爹给的，就像一个妻子熬夜织布，丈夫卖钱了，吃了活了剩了一点渣留给妻子，还成好丈夫了，至于裹脚的事，我不想给你挣，你只是想想你母亲没裹脚生的你是比裹脚的婆娘少胳膊腿了，这人在这世上几千年，裹脚布才多长，你怕丢你的脸，却不心疼自己妹妹会遭多大罪，如果你怕你妹嫁不出去，还不如发狠上进，婚姻讲的是门当户对，不是讲脚几寸，前面那条街里女人脚可小，你可看见那个家里娶回去了？要是门当户对，别说大脚了，癞蛤蟆也得娶，听你母亲说舅舅事没？你舅舅花花公子，到处都是他的好妹妹，你舅妈身体差脾气差同样花心大萝卜，睡的男人不比你舅舅女人少，可他们还是嫁了娶了，为啥？能为双方家族带来利益，相信你舅舅不是个例，这世界所有人的婚姻都如此，女人嫁不出去，不是因为脚大人品差，而是价值有限，男人娶不到妻，不是因为瘸子跛子，而是前途暗淡，今天叫你出来，也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我不是你母亲，不会默默付出，而我考虑的是我的利益，你也是一个聪明孩子，相信你之前都是叫你母亲新娘，而现在却叫母亲，是因为你母亲变了，你母亲没变，变得是你们的看法，而改变你们的看法，是母亲的力量，所以，你要明白，规矩是给没用的人定的，有能力的人不需要规矩。”要是因为这个接受正统教育的儿子而影响到了马凡，那就不妙了。
“舅妈她……母亲说他们和所有人处的都好。”***只听见自己舅妈的事，其他的几乎没听见。
“因了为他们彼此清楚各自的价值，所以不会去干些蠢事，你母亲没说过在老家，没结婚之前，情人一天换一个都没人说你，但结婚了就得忠于婚姻，不得做出损害另一个人利益的事，更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姚舜禹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他感觉那个李大严会把认识马凡时不是处女的事抖出来，然后攻击马凡是性工作者，这本没什么，就怕他动不动对***说，久而久之，马凡的形象会被矮化，再有能力，都是无法改变的，就夸张了一下老家的男女关系了。“你母亲家到了，窗子上挂了两盆兰草，门口有花草，别处没有，你回去吧，我有事和你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