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墨在医院接到张扬打来的电话,他们重案组根据康震天跟季子墨修复的焦尸容貌找出线索。那具烧焦的尸体,原来是做皮条客的,并且在那具焦尸主人住处搜查到卖、淫窝点。
不但如此,还发现另外一个线索。焦尸主人是皮条客,也贩毒。
这无疑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季子墨破有成就感,立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康震天。
可无论他怎么打电话,对方的电话都提示不在服务区。
阴拗村地处偏僻,一定没有信号才这样。季子墨暗自想,也就在拨打几次之后,没有继续坚持给师父联系,单等苏清眉情况好转在第二天返回A市。
凭师父的能耐,一晚上的时间应该把石林家的事搞定。如此,他就着病房里的空床合衣躺一会。
苏清眉其实一直没有睡踏实,她能感觉季子墨在病房里走动的声音,也能听见他窸窸窣窣躺下的动静,可就是睁不开眼。
她有觉得手腕痒痒的,想挠却够不着。
好一会,苏清眉终于睁开眼,映入眼里的是一片黑。稍后适应了暗黑,借助病房外过道的光线,她看向手腕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有麻痒的感觉。
这一看,苏清眉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她的手腕处,有蠕动的东西在爬,一条,二条,三条从伤口处爬出来,是白色的蛆虫。
“啊~啊!”苏清眉大叫。惊得在隔壁空床上躺下刚刚进入梦乡的季子墨神经质的弹跳起来,一叠声问她怎么了。
苏清眉大口大口喘息,由于恐惧,害怕,紧张,在看见蛆虫活生生的在爬,一个劲的干呕而厌恶得说不出来的话。
把灯打开。
季子墨看苏清眉,她的手腕好好的,刚刚替换的白色纱布没有任何东西。可她却紧张得不得了,那脸,乃至浑身上下都乏红,就像醉酒那样。
接着,苏清眉有觉得不止是手腕处麻痒,全身都好像有东西在爬,非常之痒。她痛苦的皱眉,一把扯下连带医疗器械的东西满身抓。
季子墨看不对劲,苏清眉这是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她就像着魔那样且不知道疼痛,抓挠处渗出血渍来。可是她还是不停的抓挠,他捉住她的手,她口里说痒痒还想抓。
季子墨抱住她的手臂,用被单捆扎好,把她靠在床上,急匆匆的去找值班医生。
要不是苏清眉出这事,季子墨也没有注意到今晚上值班的医生跟护士都是些谁。当他来到医生值班室时没有看见人,到护士站也没有看见人,他发怒在走廊大喊:“值班的医生是谁啊?”
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季子墨的怒吼声,还是没有人答复。
季子墨走到医院后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只有树影摇拽活脱脱就像一只只活的鬼魁般摇旗呐喊伺机扑来,令人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
也就是这种地方才好行那苟且之事,季子墨看见在树影中有一男一女身穿白大褂。可能是没有想到他会大胆来后院,被其撞到好事,当下两个人慌慌张张的各种忙穿戴衣裤。
季子墨想骂人。
那男医生系好裤腰带,陪着笑脸从阴影处走了过来。
“有事?”
“没事我找你干毛?”季子墨冲口而出的粗话,强制压下去,气呼呼的看男医生的身后,那娇小的护士身影不见了,貌似拐进了不远处的卫生间里。
男医生继续陪笑道:“有什么事?”
季子墨猛然转身,一把揪住这丫的衣领道:“医疗事故,她皮肤乏红,是不是之前输液的问题?”
男医生一张脸呈猪肝色,气得不行,却因为有把柄被季子墨逮住所以也不敢发火,干巴巴的说道:“那行我去看看,你……这个?”他指了指季子墨揪住的衣领暗示他松开。
季子墨铁青一张脸,丢开男医生,牙巴骨咬得咯吱响。
季子墨之所以认定苏清眉是因为药物关系产生化学反应导致浑身奇痒无比,还乏红,那是因为他刚才用玳瑁手镯测试她身上没有异常问题。
果不其然的是,苏清眉是真的输液出问题。
她对此种药物过敏,而此种药物不是医生给开的药物,一定是护士搞错把稀释来给她输液。
这位男医生算是想讨好季子墨吧!他怕他发火,怕他把那丑事披露出来。就积极查找原因,最后查出下午值班负责给苏清眉输液的护士叫张虹的。
男医生急忙开了缓解过敏药物的同剂量药物,以输液方式来治疗过敏药物造成的不良因素,稍后苏清眉才感觉舒服了些,之后沉沉入睡。
季子墨用碘伏挨个的帮苏清眉清理抓挠留下的指痕破皮处,她时而蹙眉,时而痛苦的抿抿嘴。就是懒得睁开眼来,她这是太累,太疲惫了。
季子墨探身爱怜的在她额上点了一下。随男医生去指认张虹的相片,结果这么一看,他才知道张虹就是进出苏清眉病房的护士。
也就是神情古怪,有点神经兮兮的那个护士。
张虹必须受到处分,她太自私,不顾后果把季子墨对她的冷漠当成报复筹码来算计苏清眉。
然,季子墨给师父康震天打电话还是提示不在服务区。
季子墨觉得有问题。但又不放心苏清眉,怎么办?一筹莫展中,他想到那个跟男医生一起偷腥的护士。
他们俩有把柄在他的手上,现在只要他季子墨开口,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阳摘不下来,其他力所能及的事都是小事。
季子墨把苏清眉托付给护士,临走时丢下一句话“她如是少了一根汗毛,他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样一来,男医生跟护士哪敢掉以轻心,还不得伺候老祖宗那样守候在苏清眉的身边直到季子墨办完事出现为止。
安顿好苏清眉,季子墨这才安心的离开医院直奔阴拗村。
季子墨是骑男医生的摩托车去的阴拗村,走路半小时,骑摩托车很快就到了。
村子里太安静。
没有狗叫鸡鸣,满眼的黑,除了脚下的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处于静止状。
季子墨怕黑,怕安静的空间,怕一个人走的路。他不时的用右手抚摸一下藏在衣袖下左手上的玳瑁手镯,好像有了这玩意,就无敌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季子墨没有去石林的家,摩托车的灯照到房子,照到静物,照到水塘,还照到在路上蹦跳的癞蛤蟆。摩托车,突突突的噪音回荡在空间,穿透力很强,传得很远很远,他没有看见一个人,对哦,阴拗村有一个诡异的传说,但凡是在半夜三更看见人皮灯笼的都得死。
石顺生死了,他不就是看见人皮灯笼才出事的吗?
石顺生的家门口有两盏亮晃亮晃的灯笼,这个不是人皮做的,是纸糊灯笼。季子墨想着把车子靠好,眼睛不受控制的盯着灯笼。
纸糊灯笼没有纹路,季子墨看见灯笼上有细细的弯弯曲曲脉络纹路。霎时他呆住,其实在进阴拗村的时候,他就察觉不对劲。
摩托车那么响的噪音,村子里的狗竟然没有出声吠叫。
还有摩托车灯直端端照射进石顺生家门口的时候,也没有人出来问一下。
出事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季子墨忐忑不安的从灯笼下经过,一滴什么东西生动的从灯笼上滑下来,不偏不倚刚刚好滴在他的头发末梢处。
季子墨骇地一呆,本能的伸手抹了一下,感觉黏的,下意识的伸到眼前一看。看了一眼,他脑袋嗡了一下,指尖上是血!
“师父……”季子墨不能淡定了,冲的跑进石峰的家。
灯笼是新鲜人皮,地上隐隐有滴答在地凝固了干的血滴。
是谁的?季子墨放眼看整个屋子里都是黑漆漆的。在他眼前就像是一副静水墨恐怖画,画里的所有都有一种说不出来阴森森,无处不有的诡异感。
满目疮痍中,季子墨看见了石顺生的灵堂还在,他的遗像掉在地上,引魂灯熄灭多时,上面也是覆盖了一层薄的白色网状物。
想象中守灵的人没有,石峰跟他老妈,还有奶奶以及师父康震天都不见了。
季子墨扫视屋里,视线移动看向装了石顺生尸体的棺材。一线血色惊傻了他,在棺材底边血形成的溪流,正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
季子墨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掀开棺盖,眼前出现的一幕惊得他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好半天没有下来,接着就是不要命的干呕。
棺材里是一副枯缩的尸骨,尸骨上同样挂满蜘蛛网。只是这具尸骨被剥皮了。而且,被剥掉的皮下,有黑乎乎如同虫蛀的腐朽空洞,一股恶臭随之扑鼻而来。
季子墨干呕一阵,身子晃了晃,站定在原地。想了许久,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拿出手机对照跟师父联系的时间。
第一次没有联系上,就已经说明这里出事了。
季子墨信步走进屋里,几个房间看,最后定住在石峰奶奶的卧室里。他看见了师父的桃木剑断成两截掉在地上,还看见石峰奶奶身体塌陷只剩下一张苍老如同枯树皮的皮囊瘫在床上。
皮囊覆盖了一层淡白色的蜘蛛网状物体,季子墨伸出指头去蘸一下,感到有黏性。
季子墨来阴拗村就从没有认真的看到过石峰的奶奶,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智的推测问题出在那个点上。
这不是电影,也不是幻觉,而是发生在现实中的离奇事件。要说这里不存在人居住过,可曾经发生的一幕幕那么真实,而且那地上的血迹可还是新鲜的。
没道理!
季子墨的视线移动,最后看向靠墙而立的老式大衣柜上。衣柜门半敞开,里面黑洞洞的,屋里的冷风嗖嗖从四面八方刮来。他感觉到,来自骨髓的冷意,脚脖子都在颤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