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田螺不知是那时的生态环境好,还是有别的原因,土地刚下户那几年,稻田里的田螺、黄鳝、泥鳅特别多,工厂跟农民捣乱,把满满一田水悄无声息地放流到他处,弄得大家搔头抓耳,没辙!
城里有人吃黄鳝、泥鳅,还有人专门下乡收购.于是,阳春三月,阳光普照后的夜晚,有十多、二十岁的年轻人两三人一组,提着桶,打着油火筒,拿着特制的带齿的夹子,沿着田坎走过,收获出来透气的黄鳝和泥鳅。
不过,这东西却是特别的滑,一下没夹住,它尾巴一摆,把水搅浑,顺势逃命去了。
而田螺却是在小秧上苗床,田里的水清了,生出许多绿色的苔藓后而冒出来的,大大小小的,沿着田边,箱床边而躺。
捡田螺,不用晚上,大白天就能伸手可得了。田螺躺在田里的时候,将头探出硬壳,我们的手还没有碰到它,它却早就瞅见了我们即将伸过去的手,把身子一缩,躲到壳里去了,直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才探头探脑地出来。
因此,我们也最多把它从田里出来。因此,我们也最多把它从田里捡出来丢到路边上。
有淘气的男孩搬来石头砸它个粉身碎骨,却因为田螺外壳坚硬,砸起来费劲,它的出现正是农忙季节,大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彻底解决它,只是派家里的孩子负责将它从田里捡起来,丢到远一点的地方。
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却也会来一个大搬家,再次回到田里。因此,大家商榷是不是来点农药杀死它们,免得它到处为患。
一日,我和弟弟正在秧田边捡那讨厌的田螺,上高中的哥哥回家取生活费,见田螺的个儿挺大,高兴得不得了,还找来一个撮箕,让我和弟弟把田螺放到撮箕里,说晚上给大家添一道美味——吃田螺。
“田螺能吃吗?”我和弟弟感到很奇怪,这硬不拉几的田螺壳怎么去,田螺又怎么个吃法!
哥哥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只是说别管了,到时候就知道了。音位各个在外面读书,见到的东西多,我和弟弟对歌个的话就深信不疑了。
田螺太多了,我和弟弟沿着秧母田转了一圈,就捡了半撮箕,提者都有些费劲,弟弟站在田坎上扯着嗓子喊哥哥,问他怎么办!
哥哥拿来另一只撮箕换走了我们手里的那一只装有田螺的撮箕。哥哥到溪边将落外壳上的泥泞淘洗干净,拧着回家去了。
我和弟弟又沿着另一根田坎边转边捡田螺。晚饭后,父亲和母亲到院坝边上的梨树下坐着休息去了。
哥哥开始分派活路了,我的任务是烧火,他自己的任务就是往锅里放了半锅水。
水烧开了,哥哥将田螺霹雳嘭隆地倒进一个木盆里,然后将锅里的开水舀到木盆里。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哥哥用撮箕将田螺从木盆里捞起。这时,我再定眼看那田螺,各个把头从硬壳里伸出来了,用竹签扎着轻轻一扯,就把田螺全部的外衣去掉了。
很快,我们就完成了田螺去壳的任务,哥哥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又分派我去烧火,他自己往锅里倒了点菜油,煎开后,又把田螺倒进油锅炸了几分钟,田螺白胖的身子变得有些发黄后,起锅放在碗里,说是能吃了。
刚开始,我和弟弟都还有些犹豫,不敢说,等哥哥给我们一人喂了一个后,觉着味道还可以,于是抓起筷子就开吃。
我边吃边问哥哥:“哥,你是从哪里知道田螺能吃的?”哥哥笑着说:“从同学那里学来的。”他还告诉我们,他们利用周末在学校周围的农田里已经捡来做了好几次了。
没过几天,哥哥到学校上课去了,而我们终究还是没有再按照哥哥的法子吃田螺。
一是我们本身年龄不大,二是麻烦,驾驭不了火候。再后来,田里居然就没有了田螺,我也离开山村到外地求学去了。
在求学中,听说我家乡一带的田螺、螃蟹都不能吃,说是跟这一带的水土有关,如果吃了,染上血吸虫病的概率相当大,着实把我给吓住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体检抽查中,我被查出有这个病症,为了预防,免费吃了好几个月的药,吃得我是不敢见药,一见药就想起那药味,就要打呕……不过,我还是坚持把药吃了,通过了复查。
离开学校融入社会,在各大中小城市的海鲜馆里,见到了许多卖田螺的,可因为上次吃田螺染病的缘故,我有些余悸,不敢品尝。
老板得知后,笑着告诉我,这是从外地进的,不是本地田螺,卖的田螺都是经过检疫后投放市场的,可以放心大胆地吃。
于是,学着众人的样子,手拿牙签,挑起了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