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
有一盏灯却还亮着,屋子的纸纱窗上印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来来回回的影子。
墨尘一夜未睡,他用手探下唐婉额头的温度,然后将她额头上敷着的冷水帕子,重新放入冷水中拧干了,再放上去。
这样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唐婉的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
正对着纱窗的瓦片屋顶上,白若正斜躺在那里,看着墨尘忙忙碌碌的身影,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一世这男人对主人也如此用心,他竟不顾与文帝反目,冒死将主人救走。
就是主人不知何时能醒,可怜这九王爷了。
若不是那老妖物一直强调不让他干涉太多人界的事情,他早用灵力将她救醒了,何必要依靠人界的药草,见效太慢。
“怎么,你在骂老夫?”
白若一双紫眸睁得大大的,看着此时已然也坐在屋顶上的老妖物,吞了吞口水。
莫非这老妖物厉害到能读懂他的心?他可是神兽,怎么可以轻易被读懂。
“神兽又如何,老夫连那玉帝的心思都读得懂,更何况你了,莫大惊小怪。”
果然,他在想什么,这青玄长老全然知道。
“师公,你出现倒真是时候,让我独自一人去跑着跑来,你呢,等人救好了,你才又出现。”
白若想起今日青玄长老突然失踪的事情,不满的坐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生着闷气。
青玄长老嘻嘻笑着:
“去见他你一个人就好,老夫就不凑热闹了。”
“呀?难不成堂堂青玄长老,也怕一个凡人不成?”
白若突然饶有兴致的挪揶问着,用身体撞了下青玄长老,狭长的凤眸里饱含深意。
“谁说老夫怕了,杀鸡焉用牛刀,派你就成了!”
青玄长老仰起头,心里却没什么底气。
那个脚踏白雪,能够将这世界颠倒的神,最多让人产生敬意。
可是,一个拥有能够化一切灵的血液的神,却是没人敢亲近了。
寂寞,让他的冰冷影响了整片昆仑神山,那皑皑白雪砌成的雪城便是他唯一的归宿。
直到有一天,她出现了,他的血融化不了她。
这便是冥冥注定的缘分,让你与别人格格不入,却早早留了另一半给你。
只是,他们的爱情,太凄苦,轮回这么多世,不知何时是尽头了。
“话说师公,你什么时候管管你那痴情的神女徒弟,连我都看不过去了。”
“我猜想,此次唐婉被冤为妖女,多半跟她有关。”
青玄长老从回忆中回来,听到白若在说花沁,只微微勾了勾唇,笑而不答。
“师公,别不说话呀,是不是跟花沁有关系。”
青玄长老摇了摇头,摸了摸胡子,眯着眼睛望向白若。
“总有一天,但不是现在。”
“切,又故弄玄虚,我看呀,再问你,你也不会说。不如躺着睡觉舒服,”
语毕,白若整个人在屋顶平躺下来,两只手臂将头垫着。
看着天上几少可数的星星,白若惬意的叫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微微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