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石室皆由暗红石块砌成,石缝间用混凝土衔接,十来米的高度,空间足有五六百平米,靠右方有一处镌刻着古朴字迹的厚重石门,最中间的莲花石台上放置着一枚湛亮明珠,清澈的白芒挥洒满屋,照亮四周一切。
莲花石台不过半米的宽度,数之不尽的幻兽晶核就堆积在石台四周,如富丽的布匹细密织成,从石台起生生堆积了大半地面,成一座小丘状,莫说五阶六阶幻兽的晶核数之不尽,连*阶那等有价无市的珍贵晶核也能迷晕人眼,金木水火土风光各属性皆有!
无比壮观!
下一刻萧仙只觉身侧一坨褐色的生物,就像一团不干净的东西般一晃而过,直接朝着晶核扑了过去。
待萧仙看清楚那是什么时,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只见苏建仁直接扑倒在咯人的晶核堆上,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晶核棱角咯着自己皮肤的感觉,双目赤红,眼里都快冒出金子来,那恨不得直接把满地的晶核吞掉的表情堪称丧心病狂!
苏建仁魔性地狂笑着,一身肥肉呼呼地抖,唾沫星子几乎喷了满晶核:“萧萧非凡,快抢快抢!咱们发了啊哈哈哈哈!”
要不是幻兽晶核人类无法吞食,咯牙还容易消化不良,萧仙估计苏建仁已经流着哈喇子狂笑着把晶核全部吞了!
靳非凡前蹄子都僵了僵:“我已目瞪狼呆。”
可他一扭狼头,就看见那一身红裙的少女倏然解开一直紧紧绑在背上的布袋,直接从中抽出两个揉成小团的大麻袋来,头也不回地就朝着晶核扑了过去!
“有钱不拿是傻叉啊,喵哈哈哈哈哈,姐以后就是土豪啊哈哈哈哈哈!”萧仙一双桃花眼如饿狼般死死盯在五颜六色的幻兽晶核之上,就差冒出绿莹莹的幽光来!
那比胖子还要魔性尖利的高分贝奸笑听得靳非凡只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你们不怕这里有问题啊?”
那红裙少女头也不回地一声娇喝:“谁敢挡姐钱途,遇鬼杀鬼遇佛杀佛!”
有苏建仁和萧仙这两个手速如风的敛财狂,不过两个时辰,就将那堆积如山的幻兽晶核全数装入萧仙随身携带的麻袋里。
萧仙一手拎着麻袋口将之十分彪悍地扛在肩头,看得靳非凡直呼丫的真是条活生生的汉子,右手轻撩从右肩垂下的发丝,“现在该考虑考虑怎么出去了。”
靳非凡立马自告奋勇,就要从这小狼崽的拟态状化回高大威武的原型,“我来试试能不能砸开那扇门。”
“得了,你还是把最后一对翅膀留着飞吧。”想着这丫的都已经把六翼折成了两翼还不消停,萧仙朝着对方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麻袋放下,从绑在背后的布袋里翻出一团黄泥来,正是她先前携带在身上的,用硝化甘油制作的黄色硅藻土炸药。
出生平凡,在江湖上摸爬打滚多年的苏建仁甚是识货,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块奇形怪状的炸药,圆溜溜的乌黑眼珠子一瞪,“你怎么什么都有?”
“干我们这行的,靠的就是即兴发挥和临场反应,以及前期准备,出门在外不带点东西死得快。”红裙少女淡淡勾起艳丽红唇,上牵的弧度温和而美好,透着一股时光磨砺所赐予她的自信,这种自信,比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更加可靠而自在,“本来是拿来炸人的,现在得浪费来炸门了。”
“炸炸炸炸人?”靳非凡一声惊疑不定的大呼脱口而出,立马闭上嘴巴默默咽了口唾沫,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人肢体横飞血肉漫天如飘絮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对于萧仙的认识再次上了一个层面,“老乡……你以前是干啥的?”
……该不会是什么反动分子或者化学疯子吧……
“我当年年少轻狂异想天开想混黑,拜个江湖门派,一没留神拜成了骗子。”
这骗子一做,就做了二十年,做到三十五岁阴沟里翻船。
一边答话,萧仙一边将火药放在石门下,抽出一根细长的棉麻线,然后拿出小瓶子泡上酒精,从门口处的火药堆里一直牵到石室中央。
萧仙永生难忘,江相派长老当年第一次见她时,刚好瞅见她正跟一个不要脸的人耍着更不要脸的招数,顿时抱着她裤腿一声嚎:太有潜质了!这就是个做这行的天才啊!百年难得一遇的不要脸啊!
“噗……就是那种发银行卡忽悠傻子的缺德家伙?”
垂首一瞬,少女深邃黑眸沉得似研细和着滴水的浓墨,嫣红衣裙的映衬下镀上一层淡淡的暗红,华而美艳,深不见底,“我们江相派的骗子也是有原则的,所谓骗亦有道,老弱病残不取,无故夺人活路不取,骗色不取。”
萧仙言罢,手中的炸药已经铺整好,扭头对苏建仁和靳非凡道,“我数一二三你们最好躲远一点,不然把屁股炸开花别怪……我靠,你们要不要这么速度?”
她扭头看时,身边早已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而那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早就如一阵风似的刮到了角落里,此刻正抱着脑袋蹲着发抖,嘴里碎碎念着:“哇哇哇上帝保佑上帝保佑,炸死贫道不如炸死道友……”
比她还不要脸啊!
心中吐槽着,少女白皙的手掌一翻,一枚火折子便从她手间如魔术一般神奇地冒出来,她点燃火折子,低头将浸了酒的棉麻线点燃,立马撒丫子就往边上跑。
不过一会儿,火势随着棉麻线燃烧靠近硅藻土炸药时立刻气势大涨,熊熊而起,下一刻,一声轰然巨响与炙热热浪便朝着石室四面滔滔卷去。
轰隆隆——
厚重石门所依靠的整面石墙应声而碎,乱世飞溅翻滚,尘烟袅袅而升。
萧仙都还没看清门后的景象,就听一声苍老的唾骂如利剑一般从那方飞来:“哪来的小兔崽子!”
萧仙脚一软差点跪倒下去!
滚滚震得人肺腑生疼的威压随着这一声唾骂倾轧而来,这威压不同于她先前曾遇见过的任何一次,这股强悍蛮横的威压如泰山压向蝼蚁一样令她毫无反手之力,却在一瞬间激起她心中炙热的火苗!
强!
强大到她连抬头也做不到!
强横到决不允许她抬头亵渎来人!
“谁能凌驾于我头顶,让我匍匐叩拜?”
没有人!
“没有人有资格让我萧仙叩拜!”那被压得骨骼嘎吱作响几乎要脚一软瘫跪下去的红裙少女双拳紧握,那颗小小的脑袋霍然扬起,露出一双比孤鹰还要倔强坚韧的黑眸,那眸光之清亮明澈,如一团烈火,顷刻间灼伤人心!
好倔强的眼神!
“不过一个羸弱如狗的小辈,也妄想挑战老夫的权威?”苍老悠远的嗓音再一次徐徐而起,带着一股毫不讲理地强迫之意,以更加浓重的威压朝她而去:“跪下。”
狗?谁是狗?
一股屈辱与凛然傲气顷刻自她胸腔熊熊燃起,少女红唇轻启,“不好意思,本姑娘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只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