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筝看着面前的一众人,若是没有记错,她们便是书中所言,沈挽柔和沈挽宁的闺中好友了,不然怎么可能处处都向着两人说话,而且语气中,羞辱之意这般的明显。
她早就听到国文堂内这一众的人评说了,甚至要比袁欣荷早出许多,但她也只是觉得后宅女子之间,因着无趣,也只有这般说说,才能够缓解一下闺中寂寞,反而没有在意她们的话。
可袁欣荷不同,她心中是真的替沈挽筝打抱不平,她不希望自己的好友被人这般的诟病,所以,宁可她自己受尽了委屈,也不愿见她人,如此这般的羞辱沈挽筝。
“我管与不管怎么了?”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看着袁欣荷,冷声一笑的道:“袁欣荷,你以为你是袁大将军之女就了不得了吗?我们又没有说你,你在这气愤个什么意思,你身旁的就是一个愚蠢无知的人,我又没有说错。”
她上前,指着沈挽筝,道:“你自己瞧瞧,她浑身上下哪里有一个嫡女该有样子,我奉劝你,还是离她远一些吧,不然当心愚蠢这种病会有染疾的!”
另一个少女上前,仿若劝说的模样,可口中说出的话,却包含其他意味:“哎呀,清允,你就别说了,你没瞧见她们关系好着呢吗?一个愚蠢无知,一个毫无礼教,不正是臭味相投吗?你在这说这么多有什么用,都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样子,也明白,这沈家的三小姐与我们不是同类的人了,何必在这里浪费唇舌呢?”
清允?
沈挽筝颔额低眉,唇畔处勾起了一个仿若不经意的笑,书中记载,沈挽柔和沈挽宁有三位闺中好友,一个便是这个名唤清允的少女,她是昌平候,赵永泰的长女,也是赵家嫡女,名唤赵清允。
其他两个,想必有一人便是当朝一品太傅潘侑谦的嫡二女,潘和锦;
还有一个,便是平章政事杨尽峰,杨大人的嫡长女,杨雯婷。
看来,今日是都见识到了,也不枉她来这国文堂走一遭。
袁欣荷听着这般气焰的言辞,早已气的火冒三丈,她根本不懂以牙还牙之说,嘴上又没有沈挽筝的那般能力,当即就被这几个人气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沈挽筝见状,微微抬起头,看着袁欣荷,仿若无事的道:“欣荷,我的位置在哪里,你带我过去吧!”
此言一出,屋内所有的人都有些瞠目结舌,本以为沈挽筝会帮着袁欣荷回怼几人的言辞,可却不想,她竟连丝毫分辨之意也无,就只是拉着袁欣荷,寻找自己的位置。
众人就这般的看着她,很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而袁欣荷,更是不解其意:“筝儿.....”
还未将口中的话说出来,就看着沈挽筝笑笑的道:“欣荷,你也是,狗咬人一口,你总不能回咬过去吧,不然人家都以为,你很是喜欢呢,这又何必呢!”
“你说谁是狗!”
赵清允显然听到了沈挽筝的话,立刻气愤的上前,看着沈挽筝道:“你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赶出这国文堂,还敢将我们比作狗,以我看,你是猪狗不如?”
沈挽筝只是笑笑,看着赵清允,好似天真的双眸一眨一眨的道:“猪狗不如说谁呢?”
“说你呢!”
赵清允不假思索的回答;
“噗呲——”袁欣荷明白了沈挽筝的意思,在听到了赵清允的回答后,再也憋不住自己的一笑意,竟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猪狗不如,说的就是你自己,哈哈哈哈!”
看着身旁袁欣荷乐不可支的模样,沈挽筝也笑了起来,一副得意样的模样,瞧着早已经气急败坏的赵清允。
她急切的回眸,想要寻找身旁的帮手,潘和锦与杨雯婷对视了一眼后,想上前替赵清允出气;
沈挽筝和袁欣荷丝毫不惧的看着她们。
此时,沈挽柔站在几人的身后,看着如此的场面,心念一转,若是这般情况下出了事,被夫子瞧见,在场人绝对都逃脱不了处罚;
一向在国文堂循规蹈矩的沈挽柔,怎么可能让自己承担别人的过错,于是,思索了一番后,在赵清允几人马上就要到沈挽筝的面前时,她疾步的走了上前,拉着几人,道;
“算了,算了,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呢,夫子马上就要来了,咱们还是回到座位上吧。”
说话间,几位少年也翩翩而入,有些奇怪的看着在学堂内围绕的几人;
其中一名少年,引起了沈挽筝的注意,他一身月白色水墨纹的窄衣长衫,一双眼眸,散发着好比月光清冷的皎洁,仿佛是带着幽静的冷芒;
就是这般远远的看了过去,那好似骨子里就透露出的冷傲,将他与现在国三堂内的环境凌然隔绝开来,他周身的贵气无与伦比,尤其是那傲视的气度,更是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是五皇子!”
人群中,窸窸窣窣的私语声响起:“瞧见没有,六皇子也来了!”
五皇子傅屹安?六皇子傅屹铎?
沈挽筝朝着那刚刚而入的几名少年看了过去,她记得,五皇子傅屹珏与三皇子傅屹宸书中可是有各自的拥立者;
皇帝驾崩时,三皇子傅屹宸奉命随侍在外,而五皇子傅屹珏认为傅屹宸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最后领兵直倒宫廷,可不曾想,却被他身旁最为信任的人出卖,最后惨死于傅屹宸早已备下的箭雨之中.....
想起看书时,宋瑾玥还有些替这个五皇子惋惜,若是他早发现一日,也不至于到最后弄得个满盘皆输,自己落败惨死的下场;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的轻轻摇了摇头;
五皇子傅屹珏在转身来到座位旁的时候,注意到了来自不远处,那有些惋惜的神情,可他依旧眸光冰冷,仿佛不曾在意一般的坐在了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上。
袁欣荷此时拉着沈挽筝也坐了下来,刚想说着什么,就听见门前有人叫嚷着:“夫子来了,夫子来了。”
无奈,她也只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规规矩矩的,不再与沈挽筝交谈。
沈挽筝抬头看去,来人不过是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他长袍加身,看上去很是随意的模样,可细究之下,那每一处的针脚,都细微到了极致,很明显,这位夫子对于细节之处,很是注重。
这位夫子的眉宇间自带威严的气度,看上去极为的谨慎,虽说身材有些瘦弱,到也是一副为人师表的谦谦君子做派。
他来到了夫子的席位上,抬眼时,看向了沈挽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