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周围的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现她一样,直到她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到最后,竟有种无法呼吸的凝滞之感...已经在绝望边缘的她依旧没有放弃挣扎;
没过多久的功夫,她的双眼突然被人撑开,而她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名带着一双狰狞狠绝双眸的男子;
她很是熟悉这样的面容,想要即刻逃离,可却怎么也无法用力,直到男子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银光一瞬之间,手落剑快的狠狠地刺向了她的心口处.....
寝屋之中,沈挽筝自梦中惊醒,满身的冷汗几乎将她的寝衣全部浸湿;
原本站在屋外值夜的雪砚和雪玥两姐妹,听到了寝屋内的声响,立刻转身开门走了进去;
雪玥点了一支烛火,小心翼翼的捧着;
雪砚上前,借着雪玥手中的那微弱的烛火,掀开了那香云纱所制成的窗幔,雪玥将烛火放在了身边的矮几上,等两人看清沈挽筝有些惨白的面容时,不禁有些惊讶的神色:“主子,您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沈挽筝的气息还尚有些急切,见到雪砚和雪玥两人走了进来,她才微微的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周围,黄花梨木所雕刻的镂空玉兰花漆床,还有这极为名贵的香云纱窗幔,她才缓缓的恢复了一些神智;
原来,刚刚她只是在做梦,而那样的梦魇,她好似许久也未曾有过了,回想起那日在战场上,她明明可以避开敌方的袭击,可却因为太过于自负,中了敌人的奸计...
梦终究会醒,而她却已经别无选择。
暗夜中,沈挽筝的面上带着一些恍然的神色,额间的几缕碎发早已被冷汗打湿,有些凌乱的贴在了她的前额处;
“主子;”雪玥看着沈挽筝的模样有些不妥,很是关切的道:“您先喝先茶水,定定心神。”
看着雪玥递过来的茶盏,沈挽筝想要抬手接过,可这时她看着自己的手,竟发现自己的手在半空中,微微的颤抖着,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现象,疑惑之余,为了不让雪砚和雪玥担忧,她只要稳住了心神,仿若无事的模样,接过了茶盏。
“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
雪砚看着自家主子,察觉出了一丝的不妥,小心翼翼的问着:“奴婢见您这寝衣和被子都已经湿透了,不然奴婢帮着您换一身吧?”
沈挽筝点了点头,
雪砚在得到了沈挽筝的同意后,转身在一旁的衣橱中取出了一件崭新的雪白色寝衣,随后又在外面打了一干净清水,特意试了试水中的温度,觉得还有些满意后,才将挂在角落处的帕巾弄湿,来到了沈挽筝的身旁,轻柔的帮着沈挽筝擦拭着.....
很快,床榻上的被褥已经被雪砚和雪玥两姐妹更换了下来,沈挽筝坐在门前的桌子上,手中拿着茶盏,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
此时刚刚颤抖的手已经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她不解为何会出现这样一个意外状况,直到雪砚站定在了她的身旁,才将她思虑的神智拉了回来
听着雪砚对着她,道:“主子,被子已经更换好了,主子去休息吧,今夜是奴婢和雪玥在外门值夜,主子放心便好。”
沈挽筝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双眸有种深邃的冷凝,她看着雪砚,淡淡的道:“今日没有去师傅那里,师傅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雪砚想了想,道:“回主子,您刚刚就寝的时候,凤临师傅确实派人过来问了几句您的情况,还说若是有什么需要可有尽管找他,他只有你一个关门弟子,你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闻言,沈挽筝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只是一日未去,凤临师傅竟然会这般的在意,甚至还会冒险派人来丞相府询问,她很是好奇的问着雪砚:“那人是如何来的,是在丞相府外吗?”
雪砚摇了摇头:“回主子,不是的,是凤临师傅寻了一位在府中外院洒扫的小厮,趁着奴婢在去烧水的时候遇见了才说了几句话。”
“府中外院洒扫的小厮?”沈挽筝有些疑惑自心中升起;
雪砚和雪玥可能不知,丞相府的家奴在蒋欣芸嫁入丞相府前,除了宫中赏赐的,便是那几年在城郊处奴役集市上,经过精挑细选才买回至府中服侍的;
而自蒋欣芸嫁入丞相府以来,府中几乎所需要添置的下人,都是自蒋氏家奴中选出,且蒋欣芸育下极严,外面的人想要接近府中的下人传递什么口信,都要经过连翻的审问方可放行,蒋欣芸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一件事发生在自己的眼线之外的。
可凤临师傅今日的所举,着实让沈挽筝有些不解,他究竟有怎样的能耐,竟然可以别开蒋欣芸的眼线,暗中让府内洒扫的下人为其传递消息;
看来有些事,还是她低估了凤临了能力。
沉思了没一会的功夫,沈挽筝便起身来到了书桌前,她在桌旁取出了一张宣纸,用镇纸压好,命雪玥磨墨;
见状,雪砚知道自家主子想要做些什么,于是立即将一旁的烛火点燃,凑近到了沈挽筝手旁的位置,以便主子可以借着光亮,看清要写的东西。
在沈挽的神色很是认真的缓定了片刻,确定了心中所想后,她手下快速的在雪白的宣旨上来回游走,不一会的功夫,一整张宣纸上,便再无任何空隙所留。
她抬手,将笔放置在了身前的笔架上,很满意的看着眼前那娟秀无比的字迹,她将脸颊凑近了宣纸,轻轻吹了吹那还有些尚未干涸的墨迹后,将宣纸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了信封里;
烛火的映衬下,她那美如黑耀的双眸显得更加璀璨动人。
随后,她打开了桌面上一个木漆锦盒,取出了原本在白日里手中拿着的玉佩,抬手交到了雪砚的手上,对其道:“天亮之后,你选个时辰,可以避开蒋欣芸派出去跟着你的眼线,将这封信和这枚玉佩亲手交到凤临师傅的手上,不必久留,凤临师傅看了信后,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雪砚很是严谨的双手接过了沈挽筝递给她的玉佩,虽然有些不明其中的意义,但也应了下来:“是,主子,奴婢明日一定将事情办好,还请主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