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梦寒也是出身人如其名,寒微低位,但是模样却长得清清爽爽,让人一见,便喜欢的不得了,老太君那时,见到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其留在了身旁。
但碍于其身世,即便道士已经确认她是水中金命,老太君也不愿将其看做是沈安迹的童养媳来相待,总觉得不久之后会有另一个身份,家世,地位都相当的门第府邸来相配。
可直到下一次沈安迹发病前,老太君一直没有寻到这样女孩,加之那是沈安迹病重,她万般无奈之下,选择儿子的性命为受要,立刻就唤了人,将罗梦寒的名字,挂在了族谱之上。
说来也怪,第二日,沈安迹的病,竟然不药而愈了,而且身体日渐强盛,到了弱冠之年,竟夺了乡试的第一名头甲,这可让老太君高兴的不行,当年就给罗梦寒和沈安迹办了一场大婚。
直到现在,两人都是相敬如宾,恩爱非常,院中也是全无一个妾室,沈安迹与沈安远不同,沈安远那时是忌惮蒋氏一族,加之如此后宅安稳,对于他在前朝也有一定益处,所以暂时并未有任何的纳妾之举,直到前些日子,后宅中才有了两位妾室。
可沈安迹,倒是真真的与罗梦寒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两人的情分,自是比的过人间无数恩爱夫妻,沈安迹也曾经在大婚当日对罗梦寒许下诺言,今生之妻,唯独你一人。
现如今,沈安迹已经官拜从五品知州,相较于二哥沈安连还要高出一级,弄得原本在罗梦寒面前自视出身高贵的二嫂汪笑晴现在在罗梦寒的身旁,也要低头礼让三分,好不自在。
加之自家老爷官居在三房之下,她也是心中有气憋闷,而不敢溢于言表。
沈挽筝记得,那封书信里曾经提及,陛下下旨,因彰显各地方官员救灾有功,所以特意升迁了几名地方官员回朝,委以重任,这其中就包括沈安连和沈安迹两人。
二房老爷沈安连官升一品,为从五品工部员外郎;三房老爷沈安迹官升一品,为正五品刑部郎中,各赐居京北城内府邸居住,但因着老太君执意要求一家人必须团团圆圆,所以两子上书,请求陛下,让一家相聚,陛下感念其府中人心和睦,在收回了赐居处时更是令赏黄金百两,金银绸缎各三十匹,以示恩惠。
沈挽筝的双眸微微抬起,环视了一圈这间正屋内,现在除了她们沈家自己的小辈及覃氏之外,便再也没有孙子辈的人在其中,如此一来,倒是让她们几人成了老夫人们谈论的对象。
这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想想,大概过不了多久,那几位堂兄,堂姐,也都会随着二房和三房老爷来到这间正堂之中,到时候,只怕是不要太过热闹的好了。
正想着,她竟无意间看向了杨月兰那一双充满的怨怼的双眸,和沈挽柔和沈挽宁那很是妒恨的神情,她当即就报以似有些得意的回笑;
可这一笑,更是让杨月兰极其女儿瞬间觉得沈挽筝实在太过嚣张,可恶了。
她眸底清冷,依旧从容应对这样的神色之中。
不一会的功夫,就听着大奶奶含以抱歉的声音对着老太君,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以免吓到咱们筝儿;”应是也想到了自己的话对于沈挽筝来说太过于沉重,于是她面含笑意,又瞧向了沈挽筝,微微的笑着道:“这筝儿啊长得可真是美,尤其是这双眼,灵动的透着一股机敏劲儿,实在让人喜欢的紧。
“能拥有如此的美貌不说,性子又是这般的沉稳乖巧,最为重要的,你们都瞧瞧,进来屋子里这半晌的功夫,她依旧是端庄大方,优雅娴静,能有这般的仪态,不得不说,这才是咱们明齐堂堂丞相府的嫡女啊!”
说着说着,竟有些止不住的夸赞,转而对着老太君,道:“你再看看我府中的那些个孙儿孙女,哪有一个能比的上你这孙女一般的气度,不是到处疯癫,就是假小子一个,我倒是真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孙女。”
老太君闻言,面上的笑意更深了,转眸瞧着沈挽柔和沈挽宁站在一旁,对着两人摆了摆手,道:“柔儿,宁儿,还不快来见过你们的大奶奶,在那里杵着做什么;”
老太君这话的意思,听在沈挽筝的耳中,倒是别有一番意思了,她唇角微微勾起,笑的很是谦和,可对于这样的言语,心中倒也明白了一二,这分明就是想让沈挽柔和沈挽宁与之相比;
更是想像旁人证明,丞相府不止一个孙女,表面上看似一碗水端平,可内在,老太君明白了沈安远和杨月兰对于沈挽柔的安排,自然心中要倾向于沈挽柔多一些。
沈挽柔和沈挽宁也是规规矩矩的上前,对着高坐在上的三位老夫人再次福了福身子,沈挽柔轻声的开口,仿若令人置身于云间般,道:“柔儿和宁儿见过大奶奶,姑奶奶,恭请两位康安,顺遂!”
几人眼神缓缓的看向了正在施礼的沈挽柔和沈挽宁,尤其是当看在沈挽柔的面上时,皆是微微一怔,她们不曾想到传言中,丞相府内那个仿若天人的嫡女沈挽柔,竟是如此貌若天仙,美如娇花的姿色。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唯独大奶奶是在意味深长的看着身旁的沈挽筝,眼神虽说在两人身上游走了来回,确是好像明白了些许什么。
沈挽柔的美,美在会装扮自己,身上一水的流云锦,价值连城不说,就连那头上的缂丝交织蝴蝶金镶玉的簪子,都是极为稀有之物,别说是长得还算清丽的沈挽柔,只怕是在场只要稍稍年轻貌美一丝的女子,将她这一身穿在身上,也能有这番的沉鱼之资。
可再看看身旁的沈挽筝,她的衣衫相较于沈挽柔,却是简单了许多,就连钗环饰物,也是寥寥无几....
想到这儿,大奶奶欣然一笑,对着还在福礼的沈挽柔和沈宁两人微微的道:“快起身吧,这里无需多礼,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那么繁复的礼节呢,日后在府中,随意便好。”
沈挽柔和沈挽宁对视了一眼后,便起身回到了杨月兰的身旁,此时的她们就算再看不清事实也都明白了过来,沈挽筝因着有当今陛下厚赏功绩,在青州的身份自然与她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