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老太君,沈挽筝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在她的眼中,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比丞相府的名声更为重要,甚至没有什么可以盖过丞相府荣耀在她心中的分量。
随着老太君的这句话,屋内的所有人皆是顿在了原地。
众人很是惊诧的看着坐在椅榻上的老太君,来到青州两日,沈安远不在身旁,唐可秋名义上虽是正室嫡妻,但却不曾掌管府中大权,丞相府的一众人现都是由老太君管制,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太君心中十分的震怒。
她抬眼,环视了一圈屋内站定的几人,随后看向身旁的刘妈妈:“沈挽柔人呢?”
“回老太君...”刘妈妈不敢耽搁,即刻垂手回禀道:“二小姐落水,大小姐正在屋中照看着,包括二夫人家的灵小姐和三夫人家的萱小姐都在帮忙照顾着;”
“去,将沈挽柔给我带来,她是府中长女,如今出了这种事,我倒是要问问,她这个长女要如何解释今日所出的事情!”
刘妈妈颔额,再次转身走出了老太君的院落当中。
留在屋中的几人在此时面面相觑,老太君这般的怒意虽然在几人的预料之中,但如此的情形却是在预料之外。
侍女们端着茶盏低头步入到了屋中,手脚轻柔的将各位主子的茶,摆放在了相邻的桌面上,一时间,正堂的屋内雅雀无声,就连气氛也仿佛是加杂了阴郁重重。
就在众人心中有些思虑的时候,沈挽柔在刘妈妈的带领下,来到了老太君的正屋之内;
之所以老太君没有第一时间问向沈挽筝,反而是命人换了沈挽柔来,只是因着,沈挽筝同沈挽柔并非一母所生,这段时日里她也不是充耳不闻窗外事,两人的关系究竟如何,她心中清明的很。
尤其是这件事对于丞相府的声誉来说,绝对是一件足可撼动丞相府在朝中地位的大事,所以老太君不容得有半分的敷衍,马虎。
还未等沈挽柔站定在众人的面前,老太君当场怒斥了一声:“糊涂东西,还不给我跪下!”
听着老太君的话,沈挽柔当即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就仿佛是她听错了老太君的话一般,怔愣在了当场。
可丞相府的人都知道,老太君的话,是没有人敢反驳,违背的,就算是沈安远在场,也是如此。
半晌,沈挽柔看着众人的神情,才好似恢复了神智,她看着老太君,语气有些莫名的道:“祖母,柔儿不知错在了哪里,为何要跪?”
老太君的气息深沉,看的出来,她是压制着自己的怒意,她的眼神恼恨一般的看着站在她对面一脸不肯屈服之色的沈挽柔,这让她更是险些怒不可遏。
二房夫人汪笑晴的眼神在老太君和沈挽柔的身上来回游走,她历来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是可以提前为了自己和子女的以后布下每一步棋;
看着沈挽柔执拗不肯屈服的模样,她起身上前,手轻触在了沈挽柔的臂间,道:“柔姑娘你是替宁姑娘急糊涂了不成,现在老太君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并不是真的想要因为此事惩治于你,你只要低个头,认个错,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可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这般的倔强了呢?”
沈挽柔有些不解的看着二夫人,这位二婶婶,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她出身书香世家,对于为人处世很是精明,若非是她从中周旋,依着二房老爷的心性,只怕是在有两年也到不了如今的官位。
当然,这也是在其母蒋欣芸口中听说的。
但是现在,她竟然说出的如此的话,就仿佛是已经将至沈挽宁落水的罪名定在了她的头上,这是她万万不能认下的。
且不说沈挽宁是她的亲妹妹,别说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算两人有了龃龉,她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将妹妹陷害到了如此的地步;
“二婶婶这话差了!”沈挽柔依旧是不肯认错的模样:“宁儿是我的妹妹,她落水我要比任何人都着急,怎么事到如今反倒是我的错了呢,难不成,你们觉得宁儿是我推下水的吗?那我倒也想问问三妹妹....”
说这话,她忽然转头,看着坐在当场垂眸而坐的沈挽筝:“当时三妹妹去了哪里,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是三妹妹推的宁儿坠湖,险些丧命!”
“放肆!”
老太君气的抬手怒指沈挽柔,就连话语中都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寒。
这样的怒意,就连坐在一旁,正想端起茶水饮下一口的罗梦寒,都惊了一下,手中颤抖,险些将茶盏摔落在地。
“你是想造反不曾吗?”老太君的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让人有种责难当头的危及之感。
罗梦寒手中攥着绢帕,抚了抚衣衫的前襟,有些惊讶于眼前的这一境况,她看着沈挽柔,语气似有着责怪:“柔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老太君是你的祖母,哪里有你这般同祖母说话态度啊,再说了,这件事老太君也是着急,你顶撞不说,出言武状,就是你的不是了!”
沈挽柔不屑一顾的看着罗梦寒,今日事情所出的时候,她就已经乱做了一团,更是不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本想着和沈挽宁一起在今日的百花令擂台上给沈挽筝难堪,让她颜面扫地,可却不曾想,到最后羞辱不成,还将她姐妹两人的颜面丢在了当场,甚至沈挽宁还落水险些丢了性命。
面对当前老太君的责问,她不是不知道该恭敬回答,只是她现在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挽筝默不作声,只是颔额低眉的坐着,可是她的眼角余光处,却看向了二夫人所在的位置,事发到现在,她可是一直都如同好人一般的言语,并未有什么半分的指着,如此的会做人,也就只有她可以如此了。
“祖母!”沈挽柔听见罗梦寒的话,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也言语有失,当即就软了下来,双膝跪在了老太君的面前,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似难以开口般的道:“柔儿顶撞主母,是柔儿的不是,还请老太君不要怪罪柔儿,柔儿也是太过担心妹妹了,才会如此的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