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灵明白沈挽筝的意思,只是她却觉得,有些事还是未免太过刻意了,说话间,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可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徐氏姑母这样的安排固然有帮着徐氏一族攀附的意思,可到底也是两族,外姓之戚,其实只要让自己的氏族在青州城内安享太平岂不是更好,为何偏偏还要抓着京北这根绳子呢?”
“京北的朝堂太大了。”沈挽筝的低语,但近似叹息的道:“谁都想去京北分一杯羹,可是这样的羹,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进去,咽得下的,如同我父亲那般在朝中尚且还需日日如履薄冰般的存在,他们想要步入朝堂之中,只怕是要比登天还难。”
这番话,沈若灵倒是深谙其意,毕竟朝堂那样的地方,可不是她们这些人可以宵小的,她曾经也替自己的父亲担忧,毕竟在青州城这样的小地方为官多年,若是一下子到京北城那样的皇城脚下,是否还能像在青州城一般安然度日,就尚且不知了。
“那依着你的意思....”沈若灵轻声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想让她做你的嫂嫂了?”
沈挽筝掩下了双眸中的清冷,只是淡淡的笑着:“不是我不想,是她能不能,现在大哥哥在朝中有怎样的地位,或许外人不知,可是我和父亲却知道,即便中间有老太君的意思,大哥哥的正室也绝对不能有青州城这样毫无地位的世家外戚,况且出门时,父亲也曾交到老太君,一切尚未定论,我猜应该是同宫中的意思有关吧。”
“这样就是说,即便徐纤兰入了京北,也不一定能进的了堂哥哥的院子了?”沈若灵似有些明白了沈挽筝的意思,虽然她现在不知沈予墨在京北城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但是她却可以在沈挽筝的话中听的出来,沈予墨颇得陛下的重视,它日下旨赐婚之事指日可待,娶的也定是朝中颇有身份的女子,怎么会将青州城徐氏姑母的孙女迎娶如府邸之中呢。
“进不进是她的命;”沈挽筝再次抬眸时,眸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清冷之色,相反确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道:“娶不娶可不是她们能够做主的。”
这样一番话,沈若灵确是彻底的明白了。
就在屋内一片说笑中,时辰过的很快,没有多久,徐冉柏就回到了喜房当中,一进门口,见众人都还在,尤其是自己的祖母也在自己的房间内,那因着酒醉的潮红更是加深了一些,竟怔愣在了门前,半刻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瞧着孙儿的这副模样,徐氏姑母笑着道:“你们看看,柏儿都是领兵作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不好意思,有什么的,这是你的喜房,新娘子也是你的妻子。”
说着,她更是起身,想要拉扯着沈然白,来到了新娘子的身旁,坐了下来,如今徐氏姑母的年岁已高,她知道自己见不到几个孙子成家立业了,自然对于这个嫡长孙的婚事很是珍惜。
沈挽柔在一旁看着,当然了然于徐氏姑母的心思,上前微微的笑着道:“姑奶奶今日真是高兴,不如姑奶奶就在这儿坐着,看着柏表哥和新娘礼成可好?”
一对新人的面上更红了,就仿佛是喜房中衬托着喜气的大红色锦缎,还未等两人开口言说什么,就见着一直随侍在侧的喜娘将所有行礼的东西都端到了众人的面前。
徐氏姑母看着,笑着:“好,快些行礼吧。”
众人见到徐氏姑母笑的如此开心,自然也少不得在身旁打趣起这新婚的夫妇两人来,在喜娘的司礼宣文下,两人对饮下了合卺酒,又各自剪下了一柳碎发,何在了一起绑上了绳结,依着喜娘口中的意思,这叫结发为夫妻。
站在一旁的沈挽筝和沈若灵只是面上笑笑,但两人的心中,都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
这边正看得热闹,那边却听着了一阵很是慌乱的脚步声,就像是跑着跌倒了一般,沉闷的声响,众人都朝着门前看了过去,还未等徐氏姑母开口斥着,就见着来人对着徐氏姑母,道:“老夫人不好了,覃家的人上门来,说是要带走大少夫人!”
‘覃氏?!’
沈挽筝有些不解看着沈若灵,见其也是一副疑惑的模样,此时就听着徐氏姑母,道:“什么,今日是我徐府的大喜日子,覃家这个诚心同我徐氏过不去!”
看着来人的神色,沈挽筝微微挑起了眉心,没想到这大喜的日子里也不安生,覃家,徐家究竟有什么恩怨纠葛,能在徐家的大喜之日前来如此要人。
那日进府的时候,覃问夏可是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那件事,她究竟是知,还是不知。
一切的疑问都尚不明朗,只能跟着徐氏姑母去看看究竟,才能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她们所不知的。
喜房内,徐氏姑母让两人留在房中,今夜的事情不关她们的事,外面无论怎样,也打扰不来两人的洞房花烛,转而,徐氏姑母就在一旁妈妈的搀扶下,走出了喜房,朝着正厅的宴会上走了过去。
此时,月下,大红绸缎映着通明的烛火照耀着喜气的氛围下,一群人在双双的对持着,原本热闹,座无虚席的喜宴,在这一刻,碗碟依旧整齐规制的摆放在了桌面上,但却不见用膳的人,
步入其中,倒是给人一种透不过来气的阴郁之感,就像是稍稍有一丝的动静,就会牵扯出什么惊天的大事出来,徐冉柏的父亲站在了徐家家丁护卫之前,看着对面来势汹汹的人,丝毫没有半分怯懦的模样。
沈挽筝抬眼,看着唐可秋正在正厅的屋内,她悄然的走了过去,来到了唐可秋的身旁:“母亲!”
唐可秋看着沈挽筝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旁,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上,她以为沈挽筝是对眼前的情景有些怯懦,于是道:“筝儿,没事的,这是覃家和徐家的事,我们只是来参加喜宴的,覃家不会对我们如何。”
“母亲,这是怎么了?”
沈挽筝的眼神一直看在覃家那为首的男子身上,看上去那男子相交于徐冉柏父亲的年纪也不相上下,覃家又与徐家是姻亲,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干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