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风这张俊美的实在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脸,在如此清幽的环境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摄人心魄,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沈挽筝,话中的语气也仿佛是戏谑而起:“一个尚未及笄的闺阁少女,在如此深夜的府宅中,竟然私下里与一个外男在如此亲密的幽会,难道你就不怕,外人瞧见,或者在这四下无人之境,我会有什么非分的举动?”
如此的言语,听在沈挽筝的耳中,她轻声一笑,回以的好不在意的神情,就想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想要退避的意思,反而是迎难而上:“萧小侯爷哪里的话,方才你与我在碧波苑的寝屋内,可是听到了人家闺中房乐,您如今才同我来将这个‘怕’还真是有意思的很。”
这少女的言语显然让萧祈风有种言语噎至之感,当即他那皎如玉树,温润似玉的面庞上,就多出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神情。
他自问,这么多年戍边沙场,他也称得上是经历了不少的人情世故,相较于旁人,在现在他的这个年纪,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他也早已看清了世事,至少在整个明齐之内,他绝对算的上的殚见洽闻。
尤其是他还在别人尚处于玩乐,嬉闹之状时,就已经厌倦了眼前的事态,不论是远在边陲的战场之上,还是眼见的‘花前月下’时。
直到眼前,他对面的少女,着实是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这样的少女是他第一次所见,在如此金钗之龄时,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在一个血气方刚少年的面前,如此神色自若,谈笑自如的与之说起别人的“闺中房乐”这也确实超出了他的所料。
这般的与众不同,倒是有些趣意。
沈府内的后花园中,两人所处的位置不远,便是丞相夫人所居的院落内,因为已经身处于沈府中,所以这里的灯火虽然说不上是通明,但也是灯火皎洁。
借着如此幽色的灯火,萧祈风就这般看着沈挽筝,尤其是她那一双眼睛,深邃,悠远,不同与常人的沉静,也是别有一番沧桑隐匿于其中。
或许从刚刚两人在碧波苑相互较劲开始,又或许是他钳制住她的脖颈时开始,她一直都保持着超乎常人的稳重,沉着,没有一丝丝的惊恐,慌乱。
萧祈风暗笑一声,这样的少女如此的胆大,只怕是换做任何一个少女,即便是年纪稍稍比她要年长一些的,也会惊惧在了当场,早已失魂的叫嚷了起来。
可他面前的这个还未及笄的丫头呢,即便是刚刚与他一起听到了那些足矣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她依旧神色从容不迫,就连言语,也是没有半分的退让,言之凿凿的与他说起,就好似刚刚在一起的并不是他们两人,而是他与旁人一般。
如此,他简直要怀疑这丫头的心思,并非他所见表面上的一边清透,不过如此深想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能想出今夜这种金蝉脱壳,狸猫换太子之计的少女也是犹如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儿,萧祈风竟然有些忍俊不禁起来,失笑一声,他近前,稍稍俯下身子,将面颊靠在了沈挽筝面前的位置,而这样的距离,足矣可以令他看清这是少女眸中的清冷:“沈挽筝,你究竟是不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家?”
如此这般轻浮的举动,若在场的是一个倾慕于这位萧家小侯爷的人,只怕是早已羞涩的不能自持了,即便是当即起了毒誓,不曾见过今夜的人和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沈挽筝,她竟然连一点异样的神色也没有,反而神情更加的平顺,自然。她没有本属于她这个年岁少女应该有的怯懦与娇羞,更是没有寻常千金贵女该有的端庄与自傲。
见沈挽筝没有任何的言语,萧祈风笑着道:“也对,你自然也不是什么姑娘家,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罢了。”
其实,就算她宋瑾玥成为了书中的沈挽筝,是明齐当朝丞相府的嫡女,可是之前的性子还在,一样的我行我素,不知礼教为何物,更是不懂男女之事为何?只是当了这么多时日的沈挽筝,她还是有所收敛的。
沈挽筝之前的性子太过于怯懦,表面上虽然张狂自傲,可是在沈安远和蒋欣芸的面前,依旧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就连大气也不敢喘出一声,外界的流言更是将她说的一文不值。
可是现在与之前,简直大为的不同,她沉稳,有魄力,端庄的几分,又多了大家小姐该有的优雅,可是这般的性情,确实不是一个尚未及笄少女该有的性子。
本在金钗之龄,天真,活泼,开朗才是本性,而沈挽筝,恍惚间会让人觉得,她的性情好似像经历过什么一般,被彻底淹没在了沧桑的万劫之下,尤其是她那本就倾国之色的容貌,被其刻意的掩盖,这般的细细探寻之下,她清冷,孤傲的神情展露无遗。
一双看似清澈的眸子,有着无尽的幽暗,想让人去触碰底部的神秘,她又是沉静的,尤其是在她立于眼前,不曾言语的这一刻,看起来真的就似同如此年纪的少女一样。
萧祈风暗自思忖着,能在如此的年岁就有这般稳重,沉静的人,也算是颇为难得了。
方才在碧波苑中的事情,在他现在看来,沈挽筝应该还是出于尚未清明之际,所以才能够如此胆大妄为的说出这般的言语,没有任何忌惮。
萧祈风唇角轻抿微扬一笑后,直起了起身子,站在了沈挽筝的身前,因着他的身量足足高了沈挽筝一头,就像是俯视着沈挽筝一般,他的语气尽显嬉笑:“看来蒋氏为了对付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也是聪明,早早的就已看清了蒋氏的手段,所以才将那房中的香点燃;”
“可是....”他的眼神邪魅,有种毋庸置疑的坚定:“本公子刚刚险些入了你的圈套,亏的本公子有些定力,不然还真的被你陷害在了当场;”
言语间,根本不等沈挽筝回过神,竟伸出手,捏在了沈挽筝那白嫩有些圆润的脸蛋儿上,似乎还特意用力了两分,捏了三四下:“沈挽筝,记着,这是你欠本公子的,早晚这份债,本公子要向你讨还回来,到时候你且想想,要怎么还,如何的还?”